“哎……”六個爺爺同時嘆息一聲,接着,還是那個說我不該來的爺爺開口道“我還活着,但是生不如死,你還記得當初那個不死道人說的話嗎?”
“離開,北方,十年終了?”我想了想,最終確定,爺爺可能問的是這句話。
“是啊,就是這句,當初我錯了,咱們家祖上也錯了,可怕的是,這種錯竟然造成了今天這麼大的惡果,恐怕最初的祖先也沒想到吧?”
六爺爺嘆息解釋道。
暫且,我就管他叫六爺爺吧,畢竟葫蘆娃也要有兄有弟不是?
“可是?我不明白?”我困惑開口,根本就無法表達我的想法,因爲現在的一切,在我眼中都是個迷,我只想聽爺爺們解釋清楚。
爲什麼當初他要裝死?爲什麼他一路來都隱藏在暗中示警?爲什麼他跑到這個詭異的世界來擡棺材?他又爲什麼說我不該來?
太多個爲什麼,導至我一開口,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用一句簡單的我不明白,來表達我內心的極度困惑。
“關於你自己的身世,你現在瞭解多少了?”還是六爺爺看了一眼其他的五個爺爺後,最終由他開口問道。
“身世?什麼身世?”這讓我更愣了,開口急問。
“哎,你這孩子,打小就糊里糊塗的,還以爲你張大了能好點,真可惜了。”又是六爺爺很替不成鋼道。
“嘿……我一個苦哈哈的窮孩子,打小就被鬼追殺,到了十六歲,才繼承守護,纔不得不完成所謂的家族使命,不得不揹負無盡的鬼債,不得不爲了家族,爲了命運而玩命奔波,到了現在,還被爺爺說糊里糊塗的,我實在死有餘辜啊。”
我說着,眼中蘊淚,實在委屈的不行。
“你呀。說你一句有十句在那等着,跟小時候一樣,不肯吃半點虧,好了,跟你說說這件事。”
六爺爺哭笑不得的看了我一眼,終於向我繳械投降道。
我翹起嘴,揉揉鼻子,就差爽得哼唧出聲了。
爺爺打小就寵我,跟我玩鬥嘴,哼哼。
六爺爺搖頭苦笑,接着看了一眼其他五個爺爺,他們這一刻的目光有點奇怪,彷彿準備壯烈前的某種誓死宣誓,帶着幾分壯烈,更透着一股子我無法理解的釋然。
就彷彿終於輪到他們其中幾個解脫了一般。
“老二、老三、老五,這回你們去吧。”被六爺爺點名的幾個爺爺微微點頭,接着魚貫的從我身邊走過,像小時候一樣,溫馨的摸摸我的頭,接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剩下的三個爺爺,一臉複雜的看着他們的背影,那種目光,讓我刻骨銘心。
“到底是怎麼了?誰能跟我說說?”我有一瞬間的惶恐,總覺得這三位爺爺出了這個門,以後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這感覺,讓我十分不安。
我想阻止,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阻止,我想出聲哀求,可是我不知道該哀求什麼?本來已經死去的爺爺回來了,還一下多了好幾個孿生兄弟,我該說什麼話才能阻止呢?
我現在本身還一腦袋漿糊呢。
就在我還在糾結中困惑的時候,三個爺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籬笆門內,隱約間,我彷彿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陣驚人嘹亮的嗩吶聲,卻被又一次緊緊關閉的大門,徹底鎖死在門外。
“下面我說的話很重要,非常重要,小山你一定要記好。”六爺爺突然變得鄭重無比的看着我道。
我點頭,緊張的緊盯着他,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我猜,這一番話一定石破天驚,威力驚人。
可惜,讓我失望了。
“三天,這三天,你跟你帶來的朋友們,一定不要離開我三步之外,直至這一次的葬天之旅結束,都不要開口說一句話,記得,現在咱們就是用三句話,換了你三個爺爺的命,我最後剩下的命魂,就只有三個了。”
六爺爺說完,就慈祥的摸摸我的頭,示意我出去吧。
我傻眼了。
六爺爺不是要跟我說說這件事嗎?怎麼又突然變卦了?還有三句話換三個爺爺的命又是怎麼回事?我是來這解惑的,不是增加更多困惑的,這些不說清楚,我怎麼能甘心?
可惜,六爺爺見我渴求的眼神,並沒說什麼,反而搖搖頭,繼續示意我離開,並且眼神裡已經帶着一絲不耐煩。
這讓我很傷心,也很困惑,我搖搖頭,一步一回頭的盼望着六爺爺能說點什麼?可惜,我猜錯了,直至我走出了籬笆院,都沒聽到六爺爺說一句話。
直至當我走到破敗的茅草屋邊緣,都可以看到遠處三三兩兩身着孝服的人影時,身材高大的孝服男又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把一套孝服遞給我道“穿上吧,小心着涼。”
他說着,在遞給我一件嶄新的白色孝服後,趴在我耳邊輕聲道“有什麼不懂的,多問問眼前。”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話什麼意思?
眼前?眼前沒什麼啊?灰敗的茅草屋,等等?
看着我手上的白色孝服,我隱約明白了。
秘密,應該藏在這裡面?
我激動了,急忙的把孝服翻了個底朝上,可惜毫無發現,這讓我更迷茫了,直至遠方已經有幾道目光注視到我,我這才無奈,穿上了這件孝服。
就在我穿上孝服的一瞬間,一道聲音詭異的從孝服裡傳遞到我腦海中。
“時間就像一條洪流,現在這條洪流被人爲的截斷了,並且改向了,你和它,就是這條洪流的命運雙生子,現在雙子繼位,就剩下奪嫡之爭了。葬天,就是奪嫡的開始,一切不可馬虎大意,否則張家必遭大難,你也死期不遠,更恐怖的大毀滅就會降臨。”
這段聳人聽聞的話剛結束,我就聽到孝服裡,突然傳來了三聲蒼老慘叫聲,那聲音無比的可怕,讓我渾身痙攣得顫抖起來。
一行熱淚,從我的眼眶裡奔涌了出來。
我終於知道,茅草屋中離去的三個爺爺到底怎麼回事了,他們爲了保護我聽到這可怕的秘密,竟然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該死的,到底是誰截斷了時間洪流?又是誰變成了我的命運雙生子?葬天?看來這次,我是必須完成了。
攥着拳頭,我狠狠的吸了口氣,在看向前方的死亡之路,我的眼神變得無比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