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能領會,植物人到底是什麼感覺了。
說起來很惆悵,也很苦澀。
當一切都成爲空白的時候,那種感覺,真的生不如死。
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記得一切,你睜開眼跟閉着眼,眼前都是一片空白,甚至你的記憶都沒有,所有的一切,都是空白。
這種可怕的折磨,不知道過了多久,期間,隱約有一絲絲記憶的片段,還有焦急的呼聲,都猶如曇花一現般,瞬間又消失。
我不會餓,也不會渴,甚至不會有任何知覺,我就這麼成爲了空白,直至一個焦急的呼喚聲,從我的腦海深處不斷響起。
“爸爸,你還好嗎?能聽到我的話嗎?哎……就算能聽到有怎麼樣?你不能點頭,也不能眨眼,因爲這一切已經離你很遠了,不管你能不能聽到,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記得,那就是儘快修復你的道,要不然你會死,我會死,所有跟你有關的一切都會死。”
這聲音無數次的響起,導至我空白的大腦都產生了生理反應,導至我無時無刻不再聽到,導至我本已經空白的一切,掀起了微微的漣漪。
就這樣,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這種漣漪,已經快要呼之欲出的時候,我的意識終於有了波瀾,讓我突然產生了一絲真正的意識。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明明記得自己突然昏過去了,難道我現在還在昏迷中?
“哎,你終於醒了。趕緊修復下你的道吧,要不然本守護都快嗝屁了,說真的,你這次的傷真的很嚴重,甚至能不能修復好,就連老夫都不敢保證了。”
守護的聲音,突然響徹我的腦海,也讓我恢復的這一絲意識大爲震撼。
到底惡化到了什麼程度?爲什麼連守護都感到如此棘手?
我正在震撼,突然覺得感知裡突然大亮,接着我就睜開了“眼”,看到了一副無比詭異的畫面。
我還躺在一張牀榻上,在一個小房間裡,房間古色古香,不用仔細看,就知道我又回到陰間了,並且在陰山秦廣王的老巢裡。
我的魂剛一出現,人影一閃,秦廣王就來到我的面前,好傢伙,這廝現在我眼裡怎麼這麼醜?
大大的燈泡眼珠子瞪出了眼眶,整張大餅子臉黑青色,猶如厲鬼,更可怕的是,他的舌頭一伸一縮間吐出嘴外,露出舌頭上一個血紅的眼珠子。
秦廣王黑臭着臉看着我,無語至極的模樣,我心知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的本體,於是急忙打岔道“怎麼回事?”
“你的魂都蹦出來了,還問我怎麼回事?咦不對啊小山,話說你的魂怎麼如此羸弱?給我感覺一陣風吹來都會散掉?”
秦廣王略微一靠近我,話還沒說完呢,我就感覺到彷彿一股陰冷的颶風吹來,讓我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快走。”腦海中陡然響起守護的聲音後,我只覺得眼前又一閃,就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噴薄的水流,從甬道破裂的四壁上到處流淌,水流很清澈,冰涼涼的,從水影裡倒映出來的甬道,讓我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只不過,這地方實在太破舊了,就彷彿經歷了幾十年、幾百年的腐蝕以後,變成的破爛模樣,跟我記憶中的那個熟悉的甬道,多少有點不相同啊?
“是不是覺得很熟悉?然後似曾相似?”蒼老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在我的腦海中,這一次變得聲音很大,就彷彿陰天悶雷。
這讓我嚇了一大跳,大聲道“你小點聲,沒事喊那麼大聲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