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場譁然,肖傑的半截煙直接就懸空了,夾在他雙指之間的除了菸蒂只剩下還沒有精神去彈落的菸灰。
招娣愣了,不是說不準開棺嗎?這不是沒開嗎?這還是光天化日呢?
不是說……除了生物以外的東西都是屬陰的嗎?陽克陰,這不是常理嗎?怎麼……這大白天,光彩照人的陽光下,這陳纖纖還逆天了不成?
招娣不自覺的往肖傑身邊靠近,手有點不聽使喚的像是尋找安全感,竟然捏住了肖傑身後屁股上那一塊柔軟的運動服布料,肖傑回頭看了她一眼。
“能不能換個地兒拽?被你這麼一扯,褲襠裡灌風……”
肖傑冷不丁的說了一句話,招娣趕緊鬆開貓爪……
“薛大爺呢?”
肖傑似乎也挺緊張的,眼看着那棺材在光天化日之下一絲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挪移棺材板兒,肖傑沒回頭問身後的招娣。
“不是尿急去了嗎?”
招娣心裡也很緊張,她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她還沒正式走進學習玄學的道路……問她?她怎麼知道?要不然蹦出個東西不管三七二期先撲上去咬一口再說?
“尿屎都該回來了,搞什麼鬼?”
肖傑不懷好意的說道:“你師傅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都這時候了,你爲什麼罵我師傅?他哪兒得罪你了?”
招娣反駁,可是那手陪着恐懼的棺材板摩挲的聲音,還是很沒出息的抓着肖傑的胳膊。
“他都沒看見棺材就跑了,你別自欺欺人了,他一聽說我撿了個東西給宋家就尿急,你一下子尿急給我看看……”
肖傑把招娣說的啞口無言,師傅這倒是去了哪裡?正如肖傑說的那樣,尿屎粑粑也該回來了。
就在這時,咣噹一聲,棺材板直接像是被人從裡面踹翻在地一樣,發出沉悶的摔落餓的聲音,宋興凱不由得倒退幾步,陳一程也嚥了嚥唾沫後退。
大家都似乎很懼怕接近棺材,招娣和肖傑也一樣,棺材的蓋子落下了,但是遲遲不見裡面有什麼動靜,從平視的角度,每個人都看不到棺材底部的情景,宋興凱的臉很少見的緊繃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招娣聞聲望去,是宋賢,肖傑似乎想說什麼,或者是質問宋賢什麼,但是,情況似乎不給肖傑質問宋賢的機會,宋賢掃了一眼周遭,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終什麼都沒說,幾個箭步衝了上去。
“賢兒……”宋興凱一臉着急的叫囂。
“宋賢……”招娣也叫了一聲,但是被肖傑拉在身後。
眼看着宋賢直接撲在了棺材邊緣,一下子,他的眼神變幻莫測,久久的,卻只是一瞬間,眼神充滿了複雜,卻有含着久違,不捨,痛苦,糾結——痛,入了骨髓,不捨,成了融入自身生命的一線眼中晶芒,苦,苦的是一抹醜陋的容顏。
招娣甚至看到宋賢擡手,緩緩的伸入棺材內,滿眼都是溺愛,像是一絲不苟的撫摸着一件稀世珍寶一樣,招娣甚至能幻想到,他不斷撫摸的是陳纖纖脖子上的那一塊類似於武功的傷疤,還有她失明的左眼。
一切,都讓在場目睹的人的心懸了起來,這是在玩火兒,萬一出現不測了呢?看一眼那翻落在地上的棺材蓋就知道。
突然,在打劫都覺得是一場虛驚的時候,在大家都感覺肖傑如此接近屍體的從容態度的時候,都以爲平復了,只是虛驚,可就在這時肖傑突然緊緊捂着自己的喉結,直接咕咕嚕嚕發出被人扼住咽喉的聲音。
招娣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一傾斜,因爲都看到了那一隻散發着餐綠色的,毫無血色的手臂從棺材內伸了出來,那蔥白玉手直接卡在了肖傑的脖子上。
“纖……纖……我……我知道你恨我……你有……你有活着的機會……你……你難道不想對……對我這個混蛋……做些什麼嗎?……要不……插兩刀……”
宋賢的臉已經呈現出缺血狀態,越發的黑紫,連脣角都開始出現深紫色……
“招……娣……快……”
肖傑在這個時候,一直捂着那一隻慘白的如同蔥一樣的手臂,緊緊的卡主他的喉結,他卻從身上掏出了一枚東西,直接隔空拋了過來。
招娣下意識的接住,根本沒看清這是一枚玉石,還是一枚古董玉佩,總之有一股子觸手升溫的感覺,應該是上等的玉器,招娣迷茫的低頭看了一眼。
招娣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陰氣,這玉器隔着的就是人的魂,招娣心裡像是被閃電劃過一樣,肖傑隨機說道:“招娣,這裡頭是魂,你小心些。”
招娣的腦子很亂,因爲從知道這個要等着她施展起死回生之術的主人竟然是陳家的後代,一個鳳儀天下之命格的女子,她想過,這個命,可以用天命所歸來形容,招娣也想過,如果真的是她,她的把握幾乎爲零。
若問爲什麼,那是因爲鳳儀天下之命,招娣本命扛不住,招娣本就是有命劫的存在,讓她扛得起這鳳儀天下之命,爲一個比自己的命更華麗的,更繁重的人去起死回生,她就相當於一個體重八十斤的姑娘,揹負着一個體重三百斤的壯漢在冒險,代價是自己的命也搭上。
當然,命可能不會搭上,是自己的靈魂扛不住,沒有靈魂,那命就是一具屍體罷了。
招娣覺得耳朵裡成了靜溺的空間,像是所有的嘴臉都被一層隔音玻璃阻擋了,宋興凱一臉的擔心兒子,陳一程一臉絕望卻有含着淚看着自己孫女的眼神,還有……還有肖傑張了張口,招娣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最重要的是此刻的宋賢,他的眼睛已經被白眼仁佔據,一下下的隨着那慘白毫無血色的手臂扣着,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掐痕,宋興凱的腦袋被帶動着,一下下摔在厚實的棺材邊沿上,碰出了些許血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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