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也正是防震最大的疑問,他自己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如何回答順子?
“順子?你沒事吧?”防震雙手抓着順子的肩膀,以爲他被嚇傻了。
順子卻撥開了防震的手,挪了幾步,一邊走出船艙,向着夾板上走去,一邊說道:
“你應該記得柳巖的專業是考古學,她應該對天文地理了如指掌。”
順子這麼一說,防震也如同醍醐灌頂一般跟了上去。
“柳巖,把你煙分一根給哥們兒。”
順子一上夾板,深深吸了一口氣,如今,太陽西下,染了半邊天的海域都是粉紅色,很是美麗,但是,他們的心情卻因爲這半邊天的紅霞兒越發的沉重。
“你不是不抽菸嗎?”
柳巖回頭看了一眼順子和剛上來的防震,稍稍一愣,似乎想了想,把魚竿掛在架子上,便起身來到了順子身邊。
掏出了兩根菸給二人分了,點了火,順子深深吸了一口,嗆的他捂着鼻子一陣咳嗽。
這個時候,柳巖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李雲和三子的背影,二人或許在許多年前還是同學的時候,就已經彼此傾心,根本沒有留意身後的仨個人。
“柳巖,這裡到底是什麼小島?”
防震與順子對視了一眼,心裡竊喜,看來柳巖還算是正常的,要不然,她不會警惕的看一眼李雲她們才走到船尾夾板上。
“二戰前可以稱之爲小島,解放後,這個小島已經因爲地勢下沉而淹沒了。
只能算是一塊巨大的礁石罷了,據我所知,這個小島在二戰前被流傳的棺材島就是這裡了。”
柳巖似乎膽子比男人大,她深深吸着煙,口吻平靜,也許她爲了繼續考古專業,對各方面的東西都下了心血。
可是,棺材島這三字一出,防震和順子再一次對視了一眼,朝着船頭的方向看去,防震和順子都明白,在船艙裡從那擋風玻璃看出去的時候,前面是黑漆漆一片,而船又在這個時候停止了,只能說明,在某一個詭異的空間內,這艘船已經靠上了已經沉入海底的一個小島上。
整個兒想起來是多麼的詭異,防震坐在了地板上,心早已經沉到了海底。
“被譽爲棺材島的原因也是因爲在那個時期,有一種流行傳染病比較盛行,是麻風病。
這小島前後都是無邊無際的海域,在那個人吃人的社會,一旦感染了這種病,都是無藥可救的。
哪怕是一個軍隊裡有一個人被傳染了,那麼,整個軍隊將會死於非命。
所以,一旦有症狀,或者是懷疑被傳染的人,不管是士兵還是土匪,還是國民,都會被無情的丟棄在這個小島上。
沒有口糧,就讓他們在這裡自生自滅,與其這麼說,不如說是等死……”
柳巖很男人的撩了一把額上的劉海,抽了一根菸,眯着眼睛乾涸無奈的笑了兩聲:
“我本以爲地圖上出現的是另外一個什麼不知名的小島,沒想到……沒想到竟然就是早已經沉入海底不知道多少年的棺材島,如果當時我……哎,算了。”
很明顯,柳巖是想說,如果當時她知道了這就是棺材島的話,她說什麼都會同意讓他們來這裡。
可是,事已至此,柳巖覺得說這種話無非是抽自己的嘴巴,更是沒有一絲解決問題的方法。
“那……剛纔李雲!”順子問道。
“我們生還的機會幾乎爲零。”
柳巖面無表情的看着順子和防震,這句話,兼職將順子和防震一腦子的問題都給畫上了句號,沒什麼好深究的,就一個字,死。
“我們在夾板上過夜,不要下船,不要上島,等明天天亮看看手機有沒有信號,我們這船是租的,不是買的,如果明天還是沒有任何信號的話,估計船主就會替我們報警了。”
柳巖又說道,這一刻,防震和順子似乎從一開始就被嚇傻了,竟然從來沒有冷靜的思考過,真不愧是考古專業的高材生,他們點點頭,只能這樣了。
夜幕降臨,海天一線都不見了,全都是黑漆漆一片,就連遠處的燈火也不見了,好在穿上有小型發電機,能夠供給客人出海玩個一兩天的。
隨身帶的一些吃食都擺在了夾板上,途中,三子陪李雲下了船艙取了便利的電鍋,只有湯碗那麼大,煮點魚吃是沒問題的,其餘的吃食都是從岸上帶上來的,也有不少啤酒。
柳巖的性格一直都很直爽,這一晚,她卻心事重重總是看着遠處黑暗的海域,收回目光時總會不經意掃一眼李雲,那眼神,竟是幾年的交情和距離交織在一起的眼神。
防震和順子似乎都食不知味,也是心事重重,唯獨三子,一口一塊魚片的往李雲嘴裡賽,李雲卻不吃,硬是塞回給了三子嘴裡。
三子剛放進嘴裡,柳巖的眉頭一皺說了句:“這魚不能吃。”
三子一愣,高昂着腦袋,張着嘴正準備接李雲夾着的魚片,電鍋裡還咕嘟嘟冒着熱氣,帶了火鍋湯料,魚片一片片的切好放進去,翻滾着白嫩的魚肉。
“柳巖……你不要多管閒事好不好?這些年我忍你忍的夠多了。”
誰知道一項溫文爾雅的李雲竟然將手裡的筷子連同夾着的魚片就往鍋裡面一丟,濺起了湯汁灑了一夾板。
三子更是動了動喉結,幾個人都傻了,誰不知道李雲和柳巖從初中就是同學,到現在都那麼多年了,感情如膠似漆的。
比小情侶還難捨難分,上廁所都一路兒,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李雲發脾氣。
“我讓你忍什麼了?你要是還拿我當姐妹,就不要那麼自私,自己爲什麼不吃?”
柳巖說道,幾個人更是詫異了,李雲雖然小家碧玉,性子比較內向,但是也不小氣啊。
三子也有種衝動想上前阻攔,但是,自己沒名沒分,興許在李雲心裡,自己還遠不如這個好多年相處來的閨蜜重要呢。
防震和大順對視了一眼,但是都無動於衷,坐在甲板上,盯着咕嘟嘟依舊冒着熱氣的電鍋發呆,他們來似乎都明白了一個事實,這裡釣上來的魚也一定有古怪。
“好,我吃……我就不信,我讓三子吃魚就是我自私,好像我在魚裡面下了毒一樣。”
李雲一賭氣,拿起筷子,一口夾上來好幾塊,本來斯文的姑娘在這一刻,也不顧的那湯汁順着嘴角流下,直接弄髒了她那一襲飄逸的白裙。
“怎麼樣?有毒嗎?”李雲一邊咀嚼一邊說。
可是這一刻,順子和防震都傻了,柳巖也傻了,但是,她似乎早就預料到是這樣,她只是後退了兩步,防震和順子已經雙眼瞪大的看着還在吃的李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