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着眼睛嗎？我怎麼不知道？明明是因爲這裡很黑……”
招娣想着，嘶了一口氣，好像還真的閉着眼睛呢。
微微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招娣的瞳孔瞬間放大。
這是什麼動物？猴子嗎？
招娣又不爭氣的閉上眼睛，使勁的閉着，險些把眼屎都擠出來了。
“你們這些小輩，倒是沒一個膽子大的，既然來了，你樂意一直閉着眼睛，就閉着吧，老朽倒是在想，你口口聲聲說肖傑是你朋友，你這般緊閉雙目，倒是有幾分誠意看朋友？”
老頭子傳來嘆息，招娣給自己做心理工作。
也沒那麼醜嘛，就是瘦了點，臉蠟黃了點兒，皮膚褶子多了點兒，不就像是風乾的橘子皮兒嗎？
臉上有毛兒多了點兒，鼻子大了點兒，嘴巴乾癟了點兒，身材佝僂了點兒，還有那眼睛……哎！！！
這老頭兒的話，不但沒有說明他對肖傑有歹意，倒是滿腔好意。
“前輩，您別誤會……”招娣說話。
“睜眼吶！”他打斷。
招娣b的一下，睜開眼睛，而且挑了挑眉毛，讓自己的眼睛看上去睜的最大，以表示，她真的認真看他老人家了，一點都不害怕。
“好，很好，就是眼睛瞪得有點兒大，嚇了我老頭子一跳！”
他幹咩的嘴脣嘿嘿笑了一下。
招娣感覺胃裡有東西在翻滾，宛若千軍萬馬蜂擁而上，正在準備一舉殲滅自己的喉嚨，眼看着就要吐。
招娣臉紅脖子粗的憋住了，有些酸水在口腔裡涌動，招娣還是不嫌惡心的又給嚥下去了。
他是孫悟空轉世嗎？怎麼臉上都是黃色的毛髮？
“我帶你去看你朋友！”他說完，轉身向另一間房走去。
招娣勾着脖子看着他矮小的身材，目光在他屁股上游離，想了想——沒有尾巴，嗯，應該是個人！。
招娣進了那間房之後，看到了一張木牀，木牀很乾淨，上頭鋪着被褥，牀上睡着的是肖傑，肖傑似乎光着膀子，被褥就蓋到他胸口的位置，均勻的呼吸。
可是，他的臉，卻明顯瘦的不成樣子，下巴的骨骼輪廓看的一清二楚，連露在被褥外頭的鎖骨都凸顯出來。
肖傑的身段畢竟是經過訓練的，結實的肌肉，銅紅的皮膚，剛毅如鐵的脊背，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全身都是那麼的筆直和肌腱，如今看來，卻像是一個四十歲的病人。
“他一直都沒有醒嗎？也沒有吃東西嗎？”
招娣回頭看着這老妖，此刻，招娣的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肖傑身上，倒是忽略了這老頭兒的醜陋模樣。
“我倒是還想問問姑娘你，到底發生了什麼？帶他走出林子的是那位胖子，他說來說去，總歸是說不清楚個來龍去脈，我這即便有本事，也無從下手，只是給他定住了魂魄，不讓靈魂離體罷了。”
他徐徐的說道，聲音依舊緩慢。
“你想知道什麼？”招娣反問。
因爲招娣知道老妖怪說的那胖子一定是孫啓，孫啓不知道來龍去脈這是真的，但是，一個深居在這種地方，長相醜陋的老妖怪，他爲什麼對肖傑這麼好？
如今，人心叵測，招娣不得不多想一些。
“依老朽看來，姑娘心裡倒是有不少疑慮，總歸，老朽是不會害他便是，老朽想知道的，不過是他爲什麼會受傷這麼嚴重罷了。”
他似乎一下子就看破了招娣的心思，只是始終沒有正面回答問題，招娣思索了片刻，在這思索的過程中，那老妖怪又說道：
“他靈魂受損嚴重，可謂是精神受刺激，全身脈絡阻塞，若不是老朽懂得一些緩兵之法，恐怕，他如今連呼吸都不會存在了。”
“他被魚鱗屍上身。”
招娣信了，因爲之前的肖傑，氣息微弱，招娣本以爲，休息，便能自我恢復，只是招娣忽略了一點，如果連休息，都不能恢復肖傑所被魚鱗屍耗盡的體力和靈魂，是不是就是死路一條？
“嘶……”老妖怪，吸了一口涼氣，撓了撓臉上的毛。
招娣越看，越會把他和孫悟空聯繫到一起，若是他的手也是一張長滿毛的手，招娣真覺得他是悟空轉世。
“魚鱗屍，是屍變的一種，所謂妖龍轉世，但是，這種異類往往更希望成龍得道，成爲真正的龍，華夏國，曾經將龍視爲妖，僅次於龍位之下，這下倒是麻煩了。”
老妖緩慢的說道，瘦弱的甚至，佝僂着，在肖傑的牀邊來回踱步。
“龍爲何被視爲妖？”
招娣問道，因爲，她想到了某人，或者是某一段故事。
“華夏國除了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在這之前，甚至追溯道盤古開天闢地之前，可是有幾千年的空白歷史，這一點，你這晚輩，不知道，倒是正常。”
“可是冰封的那幾千年？”招娣問道。
老妖倏然回眸，上下打量招娣，那種眼神，充滿疑惑和震驚。
“你知道？”他有些亢奮的上前兩步問道。
“是關於一段蛇精成龍未卜，因情所困，控制不住五行天象，愛與逝去，痛徹心扉之下，導致的大地冰封，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招娣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略顯麻木。
因爲她記得，鬼王的妃子因救他，卻未能得逞，以爲鬼王一劍刺入蛇身，導致那蛇精也就是玉麟，當場斃命。
當然，玉麟並沒有死，只是王妃以爲他死了，從而跳崖自殺了。
當玉麟醒來，這一切讓它再一次無法控制心情，導致冰霜漫天，大地冰封。
這一切，其實都是招娣自己總結的，那麼多關於玉麟的事情，結合在一起，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若不是老妖這麼一點播，招娣也不知道原因。
從那時候起，龍，變成了華夏國的妖。
“丫頭，你知道的還挺多，看來，你也是玄學界的一份子。”
老妖看着招娣，眼神徹底變了。
“我學藝不精，要不然，也不會害的肖傑這樣！”招娣說道。
“你……你是苗疆的聖女？”
似乎老妖怪這才發現招娣的穿着，還有露出衣領外，那鎖骨上的蝶凰圖案。
“我不是苗疆的人，我是漢族的！”
招娣說道。
“嘶……”老妖怪又吸了一口涼氣，似乎這個丫頭給他的震撼可不是一開始的禮貌而已！
這麼小的年紀，竟然知道幾千年前流傳下來的歷史，還以漢族的身份，擁有了蝶凰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