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茶香味兒似乎還是剛泡製的,就算沒有這麼精確,也是剛喝過茶纔會遺留這樣的茶香味兒。
招娣找了找房間,雖然連個茶杯都沒發現,但是招娣總覺得有人來過,這是來自於一個靈覺強大的感覺。
招娣又閉着眼睛感受了一下,鼻子瞬間變成狗,蹭了幾下,不對,這茶味兒太熟悉了。
招娣突然睜開眼,這茶香味兒,她太熟悉了,難道是肖傑偷偷來看過自己?
“他又沒做虧心事,幹嘛偷偷摸摸,再說了,畢大哥的性子,絕對不是這種藏頭露尾的主兒……那是誰呢?”
招娣腦子裡有些慌神。
“玉麟?”招娣心裡激動了一下。
喝同一種茶葉的,除了肖傑就玉麟,可是……
“師傅?”招娣雙眼一怔,對着空氣,激動的自言自語:“對,師傅也喝這種茶!”
招娣滿屋子倒騰,就怕師傅這個老頑童,會躲進櫃子裡,牀底下,趁着自己睡熟的時候,挑出來嚇唬自己。
找着找着,招娣蹙眉——好像,師伯也喝這樣的茶葉,還記得師傅指使自己偷過師伯的茶葉呢!
想到這裡,招娣不免有些失望。
她坐在牀沿上,開始逼着自己冷靜下來,細細咀嚼。
師伯不可能突然回來,就算是回來了,他也不會鬧這一處。
如果是師傅,他也沒必要這麼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那麼,如果……如果……只是如果,如果玉麟知道了子龍如今的狀況,如果,他活着肯定會回來。
但是,他有不能與兒子相見,要見,他早就見了不是嗎“?
想來想去,也只有玉麟的可能性最大。
畢竟他是那種心思深沉,不管酸甜苦辣,都是自己一個人盤算着扛着,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讓別人插手他的事情的。
“難道,真的是玉麟?”
招娣突然從牀上跳起來,出了門就跑出了蠱陀寺。
夜風微涼,吹着她的長髮,蠱陀寺的山叢一層接着一層,透着乾淨的原始韻味,卻也藏着一股神秘,好像誰都不知道那山林深處,到底隱藏着什麼一樣。
招娣不敢喊,怕驚擾了子龍。
她只能抹黑跑帶那條不知道踏過多少遍下山的路。
在月光下,那下山的小徑透着潔白石筍的顏色,可是,夜風撩過小徑兩側的茂密雜草,卻不見半個人的影子。
“方姑娘,您是不是再找我?”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不高不低,飄忽不定的聲音,那嘴裡的寒氣,就直接落在了招娣的後脖頸上。
招娣整個人都不再狀態了,她面對着下山的小徑,這後面的東西,聲音就跟含着一口水說話似的,明顯不是自己要找的玉麟呀。
若是在招娣小時候,這樣的恐懼感襲來,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嚇得不敢回頭,哪怕是跌死在下山的小徑,也都覺得死得其所了。
如今,她可不是從前的她。
一股丹田的氣流運轉起來,靈覺打開的那一瞬間,果然,她感受到了身後的東西絕對不是人,一百個絕對!
以前祛除這些個髒東西,她還得掐訣,昇華心神,如今,碎魂刀在手,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掏出碎魂刀。
那血玉瞬間迎風見長,招娣一看,第一次施展就靈驗了,手握碎魂刀,直接來了個轉身橫掃,那掃過去的刀身高度,絕對是直逼那髒東西的脖頸去的。
“唉呀媽呀……”
誰知道,當招娣手握碎魂刀橫掃轉身的時候,身後空無一物,低頭一看。
面前躺着個人,不,是臥着一個人。
他版仰躺的臥在地面上,他大約三十五歲左右,小眼睛,大鼻子,長得一副滑稽樣子,身材瘦弱,一個大男人,身高不到一米六!
“半邊身?”
招娣一愣,瞬間收起心神,碎魂刀成了血玉,重歸招娣的口袋。
“你嚇死我了你!”招娣吼道。
“王爺派我來伺候你,順便盡那麼一絲絲綿柔之力,保護你!”
半邊身如今離開地府,不是半個身子,這模樣,長得滑稽,言語也夠讓人顫抖的,也許,這模樣就是半邊身在陽間活着時候的模樣。
這句話,半邊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特別是“保護你”哪個字,說的那叫一個汗流浹背,聲音都小的跟蒼蠅似的。
說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哼哧了一下,才從地上站起來。
拍打了一下衣襟說道:“不止我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呢!”
“誰?”招娣一愣。
“累了,在裡頭歇着呢!”半邊身指了指蠱陀寺的大門。
“我見過麼?是李副將?”
招娣試探的問道,一邊問,一邊往蠱陀寺走。
推開門,招娣隨口問道:“你沒名字麼?”
“唐少俠!”
“我是說名字,現在是當今社會,沒有什麼少俠不少俠的!”招娣邊走便說道。
隔着院子的空白場地,招娣看到了自己亮着燈的房間窗戶上,印着一個人的影子,只有上半身。
“唐少俠!”半邊身說道。
“我是說名砸…………”招娣回頭看着他。
“嘶,這就名字呀,親孃取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招娣無語了,就這樣子,到底是出生在那個年代?竟然能取這樣的名字,半邊身要是個正常人,招娣絕對要身份證看看再說!
“娘給取的,當時我娘懷我的時候,遇到一位算命先生,說我娘肚子裡懷的我,骨骼出奇,是個練武當大俠的苗子,誰知道我一出生……身高就這吊樣!!?”
少俠說着,無奈的搖搖頭,有板有眼的嘆了一口氣,好像遇到了人世間最悲催的事情。
“不就是個名字麼?我的乳名也是因爲我娘想要個男娃娃才取的。”
招娣平靜的安慰道,推開自己的房門,看到了一個背影,面對着窗戶。
那一刻,招娣喉中乾涸,雙眼滾燙的看着那個背影。
他穿着一身中山裝,筆挺的背影,只是那乾淨筆挺的中山裝領口處,幾絲銀髮,讓招娣幾乎認不出來,竟然這個人,是薛辭,她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