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將她推給別人看似還債，卻底子裡，他反倒欠了她太多太多……
“對不起……”他最終卻呢喃了三個字，雙眼痛苦的看着方靈。
方靈笑了，笑的很放肆，笑着笑着就落了淚。
這一幕，看的玉麟眉心蹙的更深了。
不知天地，不只由來的霹靂一聲巨響，天空像是裂開了一樣，瓢潑大雨傾瀉而下，那天窗落下的雨連城了斷不了的珠簾一般，啪嗒啪嗒的往房間裡落。
“竟然破了我的六道陣法！”
一個犀利的聲音傳來，帶着濃郁的氣焰，將二人同時拉回現實。
房間突然消失了，卻在不遠處，站着那女子。
方靈回頭看去，小溪的水還在流淌，而那女子就站在那顆大樹下低着頭，翻着白眼看着自己，好像她生氣了，後果旁人擔待不起的樣子。
方靈正準備掏出棺印，卻被玉麟按住了，將她往身後一扯道：“這裡，三界之內的存在都無法抵達！”
方靈看了看手裡的棺印，明白了意思，將棺印收起來。
“其實，我挺喜歡這張臉的！”那女子一步步的踏過小溪，向這邊走來。
“小時候，我一出生便有個毛病，讓我自卑的自殺過九次，不過，後來我才發現，這些弊端，完全可以因爲個人改變成優點，就比如，我能隨意更換容貌。”
她說着，突然仰頭，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容。
“記得我三歲那年，我第一次被母親帶出去逛街，我就看了一位女子，覺得她長得很漂亮，不知道爲什麼，等我回家的時候，我照鏡子時，發現自己臉，變成了與那漂亮阿姨樣的臉，甚至……”
“你小時候，體弱多病，估計是你的母親給你種下了一塊天人玉在體內，所以，你每一次看到喜歡的模樣便會變成那人的模樣，而且，還能讀取那人的心！”
玉麟淡淡的說道。
那女人似乎覺得自己的話被打斷很不樂意，可是，聽聞玉麟的話之後，她的生氣變成了驚訝，恐懼，詫異。
“你是誰？”她擡手指着玉麟問道。
“既然你懂讀心術，何嘗不知在下是何許人?”
玉麟說着，往前一步，方靈膽怯的拽了拽他的袖管，示意這個女人很邪門，不要輕舉妄動。
玉麟似乎感覺到了，反手拍了拍方靈的手背小聲道：“看來今日，要破了他的道心了！”
方靈一愣，任由他舉步上前，走過小溪，站在那顆大樹下，與其面對面。
“不知幻神仙子爲人時，逢路人相貌可嘉便無法控制自己相貌的時候，是和心情？”
玉麟淡淡的說道。
那女子，原來就是掌管這絕境之地的幻神仙子。
此話一出，幻神微微一怔，她怎麼會忘記那種感覺，每次走在大街上，但凡是看了一眼旁人的鼻子，自己的鼻子也會變成那副模樣。
若是看到了美麗女子，她的樣貌便會隨之變換，這種無法控制容貌的特能按理說是可喜的。
可是，誰又能想到，她走着走着便會隨意變換容貌，哪怕是看到路人的那對眼睛好看，自己的眼睛也就奇怪的變成了那好看的眼睛，回到住處之後，面對銅鏡，她多少次嚇的銅鏡落在地上。
這般變換容貌的頻率無法控制，讓她幾乎忘了自己最初的模樣。
她從小就沒有朋友，沒有任何親情，她其實上，活的很可悲。
若是想要反其向而行之破了她自己的心境，那麼，這一切絕境之地也就回歸本體。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我看不清你的樣子？”
幻神似乎不平靜了，詫異的看着玉麟。
“我在你心裡，只要你心平氣和，細細感受，便能看清在下的樣子！”
玉麟說着，語調平靜，方靈隔着小溪聽得真切，看的也真切。
那小男孩似乎睡得很香，翻了個身便又睡了去。
幻神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太大，忌憚的看了一眼小男孩，生怕吵醒他的模樣，擡手指着玉麟道：
“你休想破了我的心境，普天之下，我能入人心，人卻入不了我的心！”
方靈捏了一把冷汗，玉麟的目的被她發現了，接下來，難道要一道心做較量？
“雖然我看不清你的樣子，但是，我能看清你的心！”幻神突然上前兩步，舉高氣昂，自信滿滿的說道：“你心裡裝着的人恐怕就是她吧……看似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她突然往方靈的方向一指道：“可惜，你只能保護她，卻無法與她一生相守對嗎？”
方靈起了一口涼氣，耳畔出現短暫性的嗡鳴，她擔心的看着玉麟，她早就知道，他的心裡，有自己，可是，他是神龍。
每一場意外的大雨都是他無法控制天象的結果，也許，那些大雨都是他的眼淚吧。所以，他從來都不曾流過淚。
玉麟的眉梢輕輕跳動，那一刻，方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的心被動搖了嗎？
這是一場心與心境的較量，若是死，也就是證實了那句話——死在自己的心裡。
“還有，如果我沒有認錯，他與卞城王畢，三千年前來過這裡，也是同一個目的，想必那時候的這位姑娘該稱呼她爲白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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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神抱着v膀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三千年前？是小迪那副紙人轉世之前的白姑娘嗎？
“只可惜，人家用命救了六王爺呢！呵呵……真是因果循環，沒想到，這一次，這白姑娘的後世之人，也是來找那六王爺的呢！”
玉麟，你穩住，你知道嗎？我一直都覺得我是木偶，我等着你給我填充那些空白的記憶，你穩住……
玉麟的嘴角竟然愕然的溢出了一絲鮮血，這讓方靈頓時亂了方寸，衝過了小溪。
“玉麟……不是說你經歷過九世基業才得以成爲鬼谷師宗的嗎？你又是神龍王后裔，爲什麼道心還抵不過小小幻神？”
方靈幾乎哭出聲音來，眼淚無聲無息的落下來，他的臉色蒼白的宛若白紙，連脣角都找不到一絲的血色。
玉麟卻單膝跪在地上，微微側目看着方靈。
“我的逆鱗，便是你……”玉麟的聲音低沉，竟然一頭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