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卻什麼都不知道,如果頭兒被上級壓着,那麼,會出現以下幾種可能:
第一:爲了不讓國民知道國家設立的靈異特案組專門處理靈異案件,這是明晃晃的搖着迷信的旗號,一旦被揭發,死的未必是兇手,而是執法者。
在國泰民安的基礎上,定會取捨,這個舍,便是靈異特案組。
第二,就算退一萬步,沈家地下室死了那麼多人,就算頭兒有意偏袒,面對大衆,他總不能說,我們國家設立了專門處理靈異時間的一個神秘組織,殺的人都是鬼祟。
當着媒體和記者的面,你會公佈於衆說這個世界上隨時都有可能出現鬼這玩意兒嗎?
雖然靈異案件一旦揭發,無法翻供,也沒那個規定可以請律師,就是這個原因,哪個律師在法庭上侃侃而談鬼這個話題?
一句很現實的話——迷信,就可以讓當事人無罪釋放。
第三,肖傑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回去,被問,難道他要準備寫一本一百多萬字的小說去跟頭兒彙報情況?前提是,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若是把那些人命的死全都賴在自己頭上,把自己拉出去斬首示衆維護大衆,也未必不可。
想到這裡,肖傑揉了一把頭髮,掛了電話,看向方靈:“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方靈決口沒說鬼王的事情,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我?你說的是我?我怎麼一點都沒印象了?”
肖傑越聽越覺得玄乎,自己有把刀?他自己怎麼不知道?若說空手道,搏擊,和近身散打,他倒是還信,畢竟這都是特訓的時候必備的功課。
他何時帶過刀?還一副殺無赦的模樣,這說的跟戰神下凡一樣。
方靈沒說話,因爲她不知道怎麼解釋。
肖傑下了牀,整理了一下衣衫,摸了摸配槍,逃出來查看一番,子彈全沒了。
“你去哪裡?”方靈見他要走問道。
“回警局!”
“你現在這時候回去,我覺得不妥當!”方靈說道。
“那能怎麼辦?若是我不回去,可能頭兒都覺得我有問題了,男子漢大丈夫,不醉虧心事,不怕什麼鬼敲門!”
肖傑說着,將外套穿在身上,理了理領口,和袖口就準備離開。
“肖大哥……”方靈站了起來一臉嚴肅的喊了一聲,其實她沒有想過事情會節外生枝。
肖傑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看着方靈,那張與卞城王長得一模一樣的臉,除了眸子的顏色不同,身高,體格,都那麼的像。
他突然莞爾一笑,吹了一下額頭上掉下來的碎髮說道:“大不了判個殺人罪。”
他說完,轉身就走,方靈上前兩步,卻見他沒回頭,擺擺手,已經踏上了那條獨木橋。
方靈站在竹林小築的門邊,單手扶着門框,指甲下意識的抓緊了,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那些人,都是師傅殺得,可是,師傅雖是靈異特案組的組長,但是,他的心裡一直是爲了保護自己而殺了那麼多人。
每個人都似乎有着當下的身份,卻還有着屬於自己內息深處的執着,誰又能知道,師傅口口聲聲說着:保王妃安全,這幾個字的意義,或者是說,誰又能明白,這個使命就算是那他的命換,也是死得其所。
肖傑的身影沒入了濃密竹林的那一邊,消失不見,方靈給師傅上了香。
“師傅……如果有來生,能否做靈兒的父親?”
她喃喃的說道,這一生都再也沒有機會孝順他了,那段時間,他腦溢血的時候,像個孩子的時光,成了方靈心裡最美好的回憶。
她回了房間,抓起棺印,轉身就走,既然師傅用了命來保她,她也要保自己,既然師傅讓她有一個安定的生活,她就不能坐以待斃,一直都讓別人守護着。
她已經決定了,她要去萬枯谷。
“靈兒小姐,您這是準備幹什麼去?還拿着棺印,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迎面迎上了送安安上學回來的碧兒。
“沒什麼,好好帶安安,我要去找王爺!”
方靈笑着說道,從沒有發覺有一個目標在心裡閃閃發亮竟如此痛快。
“找王爺?”碧兒顯然比方靈還要欣喜:“好,六王妃,碧兒一定會好生照看安安,你放心去吧。”
碧兒竟跪了下來,就如當年在桃花院的時候,她和殷兒齊齊下跪。
那時候,便是桃花盛開,花瓣漫天的時刻,她突然發覺,那時候,纔是她這一輩子不可抹殺的畫面,卞城王單手背後,一席黑色蟒袍立於桃花飛舞之中,落了一肩頭。
方靈沒說話,她心如明鏡,再也不奢求這個世界與她格格不入,她根本就不想融入,就好像她不知道那些電腦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一樣。
她一路狂奔,終於離開了竹林小築,雙指夾着符紙,棺印散發着金黃的光芒,符文在半空閃爍。
那符文閃爍的金光尚未散去,面前出現了一個人,手持宗卷。
“拜見六王妃!”
竟然只有一個人,他是唐少俠,半邊身。
“回府!”方靈雙眼堅定,語氣不高不低,半邊身突然一愣仰頭看着方靈,他好像感覺自己聽錯了,王妃要回府了!
遲疑了少卿,半邊身才目露晶芒的高虎一樣:“六王妃回府!”
一瞬間,半邊身身後,一股濃煙充滿陰氣,惹得整個竹林都開始搖擺,宛若一股狂風掃過。
一席紫色地妃服,絢麗的彼岸花宛若鬼爪伸向天際,頭戴紫色水晶流珠,一席齊腰長髮,那瘦弱的從領口處凸顯的玲瓏鎖骨,映襯着她那嬌柔卻堅韌的眸子。
六王府的大院子裡,跪滿了家兵。
竊竊私語之際最多的話便是——王妃終於肯回來了……
就在這時,門外宣紙,方靈趕緊跪下,陰君這時候來是做什麼。
院子跪滿的家兵均都將叩拜的朝向轉向了王府的大門,陰君沒有乘坐雲攆,身後帶着護護衛隊來臨。
府上家兵自然的讓出一條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