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薛大爺竟然沒出衚衕就拐進了一出類似於地下停車場的空間內。
“你走路出去,往前走,過一個紅綠燈口往右,走十分,看到一個名爲蘭花市場的牌匾,你就走進去,如果有人攔着你,你就給他們看這塊玉。”
薛大爺說完,招娣才捏着玉找地方離開,這是一道暗門,也就是衚衕內牆壁上的一道捲簾門,那些警察本以爲會將薛大爺堵死在這衚衕內,誰知道,車進來了沒出去,兩頭兒都是警察。
招娣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將那破玉塞進口袋,大搖大擺的向衚衕的另一頭走去。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一名從警車上走下來的警察攔住了招娣。
先亮出了證件,一臉堆笑道:“不好意思,我們在追捕嫌疑犯,請問,您見過這個人嗎?”
說着,一張照片就亮了出來,招娣一看,這他丫的不是薛老頭兒還是誰?只是這照片上明顯是從薛大爺口說的黑白報紙上剪貼下來的,形象完全不一樣,這照片,壓根就是一破麻袋靠在牆角,要是被薛大爺看到,估計薛大爺會把他們都按到屎盆子裡去。
“這老頭兒怎麼那麼猥瑣?該不會是哪個村上走丟了的五保戶吧?”
招娣說道,警察一看,這丫的啥都不知道,就含笑打了個請的姿勢,放走了招娣,招娣一出衚衕,就按照薛大爺指的路,過了紅路燈往右走,回頭看了一眼圍堵在衚衕口的警車,一大波的警察都涌了進去,招娣竟然爲那滑稽的老頭兒擔心。
不免逐步觀望了幾分鐘,結果,招娣鼻血都快噴出來了。
從另一條大道上,出來一位身高至少一米八的女人,穿着碎花連衣裙,道膝蓋的位置,帶着一頂大紅花遮陽帽,露出來的腿肚上捲曲黝黑的腿毛,蹬着一雙高跟鞋,左搖右擺小心翼翼的走着,走時,還刻意扭着“纖腰****”。
那遮陽帽遮擋住的臉,明顯能看到嘴巴,那胡茬子,果真是讓人“迷醉”的想暈倒,“她”挎着包兒,一扭一扭的,偶爾扶一下帽檐,企圖遮擋自己的臉,那動作,那神態,那整體形象,招娣不知道自己在幻覺中昏過去多少回。
但是,“她”的身高還是引起了不少男性朋友的注意,這是讓招娣想把腸子都吐出來的原因。
招娣都看傻了,知道薛大爺扭着纖腰走在馬路對面的時候,他做了個微不可查的動作,就是將扶着帽檐的手送下來,做了個撩撥的姿勢,好像是在讓招娣別看了,趕緊走。
這時候,招娣才發現,即便薛大爺打扮成這熊樣,還是有幾個警察在不遠處跟着,一邊跟着還一邊拉着過路人問東問西,這下,招娣不得不走了。
“還傻愣着幹什麼,跑啊。”
突然,馬路紅綠燈對面的“妖嬈”美女,突然高呼一聲發出男子的叫聲,帽子一丟,高跟皮鞋一甩,赤腳就狂奔而去,這一幕,不知道嚇死了多少路人,眼看着薛大爺撒丫子就跑,那碎花裙子根本不是他步伐長度的比例,刺啦一聲,就破了,整個道大腿的烏黑腿毛暴露無遺。
招娣二話不說,撒丫子就跑,不知道薛大爺身後跟了多少警察,這情況,真的是讓招娣不知如何是好。
狂奔了大約六七分鐘,招娣感覺這裡雖然是鬧市區,可能因爲這蘭花市場是花鳥魚蟲市場的一類,所以,來着都是講究生活品位的雅客,與那鬧市區確實有着天壤之別,招娣順理成章的走了進去。
滿街道都是花卉,也有各種各樣的鳥,有鸚鵡,八哥,也有鷯哥,最貴重的可能就是那金絲雀了,但是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絕對是人工培養的,這倒是讓人覺得違反了生物在大自然中的生存法則和規律,招娣覺得,即便在喜歡也不會買下來。
也許有人就說了,善良,或許可以花錢買下來在放生,但是,你錯了,既然是人工飼養的,從小被關在籠子裡,你買了,不一定養得活,你買了放生,它已經被人類強行改變了生存環境和法則,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你將它放生,也是害了它,所以,這就是招娣所認爲即便有錢也不會買下來的原因。
這只是一條簡單的花鳥市場,除了魚鳥兒,就是花,這和薛大爺所說的鬼市似乎一點都不沾邊兒呢。
招娣遊離着,整個花鳥市場就是“回”字形,從入口如,整整內外兩圈,招娣都轉了三圈了,還是沒看到有什麼特別的入門。
倒是被一盆花給吸引了,老闆是個男的,年紀大約也就三十歲左右,坐在鋪子內,鋪子兩邊的鐵架子上上下四層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卉,店鋪門口也擺了不少招牌花。
招娣沒有事先打招呼,因爲看老闆的樣子似乎店鋪的生意很冷清,招娣先看看,就那盤只有一株的嫩芽根被丟棄在店鋪門前的左側,承載着根鬚的花盆都碎裂了,但是那嫩芽還碧綠着。
招娣覺得這苗子獨特之處,是因爲這兩瓣的嫩芽一看就是乾旱死了,又冒出來的,因爲這個季節已經是萬物生長的尾聲,快到秋天了,這嫩芽的下方有幾片枯黃的葉子,也就說明,這芽兒是垂死掙扎。
招娣竟然一閉眼就能感受到那股渴望生存的力量遊離在破裂花盆的邊緣,那根鬚,已經露在破裂花盆之外,似乎一切陽光都無法遮掩,沒有任何溼潤的土壤去保護它。
“這……多少錢?”招娣指着那破碎的花盆問道,那年輕老闆擡了擡眼皮,看了看雜碎的角落,又看了看招娣,毫無疑問,招娣是個鄉下丫頭,也許是圖便宜,纔看上丟棄的花。
“你隨便給幾塊錢,拿走吧。”老闆的屁股根本沒離開椅子,招娣沒在乎,掏出之前肖傑給她的所有錢遞過去,看着老闆錯愕的眼神,招娣才覺得不妥。
也許生命的價值只在於賞識它的那個人存在,這讓招娣想起了伯樂與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