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平治神秘兮兮的說完,我知道他或許是多慮了,如果藍玉跟老方真是父女關係,那閨女去爹的房間。不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情嗎……不過他說藍玉跟馮日升也有一腿,這話在我聽來,感覺怪怪的。同時心中也暗自慶幸,幸虧我那晚沒跟藍玉滾牀單……
李平治又好言勸說了我一番,大意就是讓我千萬別被藍玉的外表迷惑了,要把持住。說這種女人髒的很,說不定身上還有病啥啥的……我隨口答應着,跟他告辭後,與老何一起直接進了女洗手間。
這些天我觀察到,每天早上,藍玉來的時候頭髮都是披散的,然後在上班之前,她會去洗手間梳頭髮,把頭髮束成一個馬尾,她的頭髮又長又黑,大約到腰際,髮質極好,油亮似錦緞,特別的直,垂,我第一天上班錯進女洗手間,被她狠狠的嚇了一跳,多半也是因爲她那頭如瀑布般的頭髮。
我認爲,那麼長的頭髮,每次梳理的時候肯定會掉一些,所以我想收集一些她的頭髮,讓老何帶回去檢測一下,如果dna跟方晴的相吻合,那麼直接着手抓捕藍玉就成了。
我跟老何在洗手池中,地上,拖把,笤帚,甚至廁所坑位上都仔仔細細的找了一遍,可很奇怪,我們竟然沒有找到一根頭髮,那麼長的頭髮,不掉?!
“現在咋辦?”我略失望的看着老何問道。
老何想了想道:“去查查她的資料,殯儀館中的每一位職工,在上崗前應該都是要提交個人資料的,這裡應該有存檔。”
老何話畢,我們一起往外走,剛走沒幾步,老何電話就響了,他聽筒音量挺大,我聽見那邊人問‘你們怎麼還不來?’
我知道肯定是吃飯的領導都到了。
老何看了我一眼,我搖了搖頭,老何直接回絕道:“不去了,我這裡發現了一些跟案子有關的線索,辦正事要緊,吃飯改天吧。”
那邊一聽案件有進展,詢問了一番,並提議派個人過來協助老何?老何回絕了,只道是:“現在還不知道方向對不對,暫時不需要那麼些人,需要人了再打電話。”
掛斷電話,我們又回了辦公室。
辦公室靠北的牆根下,立着幾排櫃子,檔案櫃就在那兒,只不過上頭掛了一把鎖頭。鑰匙應該是在馮日升的辦公室,不過他的辦公室門也是鎖了的,辦公室鑰匙八成跟着他一起坐牢去了。
“找個東西砸開就行了。”李平治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不鹹不淡的說道。
“砸~不太好吧?”我看着他說道。
“啥好不好的?反正這些東西往後都沒用了。砸吧。”
李平治說完,竟真的起身找了一把錘頭來。老何也不客氣,接過錘頭,‘咣咣’幾下,就把門鼻子給砸了下來。
而我則盯着李平治問道:“往後沒用了是啥意思?”
我咋覺得他這話有點兒意味深長呢?
李平治嘿嘿笑道:“馮館被抓了,殯儀館也快完了。”
我一陣無語,“這啥話啊?殯儀館離了他還不轉悠了?他走了,很快不就有新的館長調來了嗎?”
李平治縱了縱肩,沒再說啥,我則跟老何一起在那一堆檔案中翻找了起來。
檔案不是太多,我很快就找到了屬於藍玉的那份,後來我又翻了翻,把老方的檔案也一併找了出來。
礙於李平治在場,我跟老何拿着兩份檔案直接回了我那屋,回屋期間我看到了蔣勇,這貨挺有情調,帶着一頂棒球帽,頂着毒辣辣的大太陽,在殯儀館後院散步呢!
回到宿舍,我迫不及待的拆開檔案袋,說是檔案,其實就是一份個人簡歷,跟一張正反面的身份證複印件。”
我拿着個人簡歷在看,老何則拿起了身份證複印件,他只看了一眼,便發出一連串的驚呼,“這~這跟方晴真是太像了,難道真的是方晴死而復生?或者方晴有一個雙胞胎姊妹?”
又對着那證件照看了半天,老何掏出電話撥回了局裡,找人查了藍玉的身份證號碼,還讓那人給他拍一張查詢結果的照片發過來。
不大會兒功夫,照片就發過來了,身份證號碼以及姓名都能對上,唯獨身份證上的人不一樣。
老何看後,沉聲道:“身份證是假的,工作用假身份證,這其中一定有貓膩。”說完,他又拿過我手中簡介看了一眼,道:“走,咱們去這個‘現住地址’看看,說不定她真就住在那兒呢。”
我點點頭,跟老何一起出了門。
其實臨出門前,我本想帶上肥貓的,想着帶它出去吃點兒東西,可破天荒地的,肥貓竟然不去,它肚皮貼地,整個呈大字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我記得老劉頭說過,它那麼趴着最接地氣,是在修煉,既然它在修煉,我也不再強求,任由它自個兒待在這裡,我跟老何則按照簡歷上的地址,趕往‘同和小區’。
同和小區我知道,是城中一個相對較舊的小區,屬於工,商業密集地段,很多外來打工者都在那兒租房子,也因此,那裡的房子雖舊,房租卻不低,並且距離殯儀館也挺遠,所以我心裡直打鼓,覺得這地址八成也是藍玉胡謅的。
路上,我又拆開了老方的那份檔案,老方的檔案沒啥可看之處,跟他在局裡留的一個樣。
半個小時後我們終於到了,老何把車停在小區門口,我們兩人進了小區,找到了地址上所填的那套房子。
房子在四樓,樓道里髒兮兮的,木質扶手上落了挺多灰,地上有不少的垃圾,牆上貼滿了開鎖,通下水道的小廣告,一看這小區物業就非常的不好。
站在402門口,我看了眼老何,老何‘砰砰’的敲起了門。
這一刻,我的心情挺忐忑的,希望裡面的人是藍玉,這樣案件便算是有了突破性的進展,距離查出小婷的死因,也更近了一步。可又有點兒害怕開門的人是藍玉,如果真的是她,我該如何面對?
可事實證明我想多了,老何砰砰的敲了五分鐘的門,門裡都沒個啥動靜。
“看來屋子裡並沒有人。”老何沮喪的說道。
他話音剛落,401的門忽然開了,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婆婆,探頭出來打量着我們,問道:“你們找方晴?這個點兒她不在家。”
“方晴!您說這屋子裡住的人,叫方晴?”老婆婆的話讓我大吃一驚,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婆婆點點頭,狐疑的看着我們道:“你們不知道這屋裡住的是誰?那幹啥跑來敲門兒?”
“是這樣的大嬸,我們是公安局的,來找她是想調查一些事情的,希望你能協助我們調查。”這時,老何邊解釋着,邊出示了他的證件。
“哦?她出啥事兒了?”老太太垂眉自語了一句,隨後一閃身道:“你們進來說吧。”
“你們有啥要問的就問吧,我是方晴的房東,她在我這兒住了四五年了,不過我對她理解的不多,她平日裡挺忙,總是不着家,我們見面的機會很少。”老婆婆一邊說着,一邊給我們各自倒了一杯水。
“總是不着家?她一般多久回來一次?”老何問道。
老婆婆坐在我們對面,搖頭道:“這個不一定,有時候半月二十日回來一次,有時候兩三個月不回,好幾次我都以爲她搬走了,可到了交房租的時候,她又總回來給我交房租。”
“婆婆,那~方晴一個人住在這裡?這裡的房租也不便宜吧?”我問道。
老婆婆道:“頭一年她跟她對象一起住在這裡,後來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她對象忽然發了瘋,她也尋了短見,被人送醫院了,過了一段時間後,她又回來了,只是打那以後,我就再沒見她帶別人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