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這羅盤傷了兩次,可我心中對它卻越發好奇了,我翻來覆去的看着,口中喃喃自語道:“這到底是啥玩意兒呢?”
“應該是一個可以瞬間佈陣的法器。有了這玩意,你小子往後就可以獨步江湖了!遇到危險自個兒布個陣防護,遇到敵人布個陣將其困死,遇到鬼怪佈陣將其封印……唉。爺我白忙活了一場,到頭來給你做了嫁衣裳……”祖蠱盯着陣盤,依舊用那副陰陽怪氣的語氣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對自己無法操控這個羅盤。似有萬般沮喪。
肥貓點頭道:“我覺得這東西並不止那麼簡單,這上面所刻的紋路或許是天地大道之痕,如果真是道痕,往後多加琢磨,定會受益匪淺,……不過究竟是不是,現在還不敢肯定。”
雖然肥貓跟祖蠱,誰都沒具體說出個所以然來,可我心裡也明白,這鐵定是個寶貝,於是我把它收了起來,琢磨着回頭問問老劉頭,看他認不認識。
“這東西是你們打哪兒找到的?”收起陣盤的同時,我順口問道。
祖蠱往某處一瞅,道:“打那個木盒裡取出來的。”
我順着它的目光看去,不遠處果然有個木盒子。
祖蠱又道:“那是我在兩具乾屍身上找到的,裡面還有幾本破書,我倆不識字,就給丟了!”
“噗……不識字?!”聽了祖蠱的的話,老何一個沒憋住就樂出了聲兒。
“怎麼?我們不識字很可笑嗎?”祖蠱盯着老何,陰測測的說道。肥貓也向老何揮了揮爪子。
老何一把捂住了嘴,頭搖的像撥浪鼓,繼而他一把拉過我,往那木盒處跑去。
木盒被祖蠱摔散了架子,幾本線裝本的古書散在盒子的旁邊。
我隨手拿起一本看了看,那是一本《地藏本行經》,翻開,扉頁寫着,‘地獄不空,誓不成佛,衆生度盡,方正菩提’幾個大字。
除了一本《地藏本行經外》盒裡還有一本《地藏本願經》與《地藏本誓力經》不用說,這一定是常左仁跟另外一個人帶下來的東西,他們應該就是一直詠誦這幾本經書到死……
“咦?這本……”
當我的手翻到下面那本書,看清那本書封面上的兩個大字時,我整個人一下子頓住了,那兩個大字是《合屍》!我的心‘通通’的跳了起來,心中激動的想着,合屍?這不會就是我家祖傳的那本書吧?
顫抖着把那本書拿起,翻過來,後面果然是殘缺的,並且,在盒子的最底部,我還發現了後半部分。
不用看內容,只看這書的樣子,我就知道,這鐵定是我家祖傳下來的那本書了,真是無巧不成書,沒想到前後被撕掉的部分,竟然在這裡被我找到了……如此看來,撕壞那本書的人正是常左仁。
只是我想不通,他爲啥要將書撕破,留下一部分給後人呢?如果他不想留下,當初幹嘛不將整本都帶下來?
帶着滿腹疑團,我將書翻了開來!
書的開始,用大量的筆墨記載了我們常家的歷史。
這裡一一寫來麻煩,我就不照搬了,總體概括下來就是:常家在古代戰亂時期,是專爲皇家縫屍的,那些在戰亂中傷亡的戰士,經過常家人縫合後,便會死而復生,他們像生前那樣繼續作戰,取的了赫赫戰功……因爲常家獨特的縫屍手藝,在早時深受皇帝器重,在朝中地位頗高。可沒有永遠的王朝,後來,改朝換代的時候,常家族中人員在混亂中逃脫,再到後來,家族逐漸沒落,族人散落在了鄉野間,做起了二皮匠,或者裁縫……
“嘖嘖,師兄,你家這家族歷史夠跌宕起伏的啊,從皇家縫屍人,一路走來變裁縫了。”老何感慨的說道。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繼續往後翻去,後面記載的都是常家早年的豐功偉績,以及所受的朝廷嘉獎等。如此,我一直將前半部分書翻完,都沒有找出屍體活了的原因。
帶着小失望,我忐忑的打開了後半部分,還好,在後面,我終於找到了答案!
原來,屍體之所能活過來,全是因爲那套縫屍器械,器械上那細細密密的紋路就像符咒般,能封元鎖魂,將人的靈魂封鎖在體內,讓其魂魄依舊可以駕馭屍體。
這解釋跟我所想的倒是差不多。可關於那套器械的出處,這裡卻沒有詳細的解釋。只道是:最早的時候,常家祖上還沒做二皮匠那會,是跟一個薛姓之人,在一個小道觀裡跟着一個高人修行的,後來因爲各種原因,道觀沒落,高人一人授予他們一書,一物,常家祖先得到的書是《合屍》,物是封元針。薛姓男人得到的書是《合魂》,物是縛魂索。
高人告訴他們,用封元針將人的靈魂囚禁在體內後,靈魂是木訥的,不會聽從指揮的,可要配合《合魂》書中的方法對屍體進行操控,它便能爲你們所用……
看到這裡,我總算明白了,難怪宋軍大戰中,常左仁要跟薛明義一起在營帳中縫屍,感情屍體能打仗,全是因爲薛明義對屍體進行了某種操控啊!
書上最後寫道:宋蒙大戰之後,我頓覺此書有違天和。人本生死有命,死後再入六道輪迴轉世,生死全憑天意,我不應以這種手段來阻止死亡,我亦無權左右那麼些鬼魂的輪迴。
這段話,一看就是常左仁寫下的,想他在生命的最後,面對這麼一羣魂魄不能轉世的屍體,心理上該是受到了多大的譴責?我想,他之所以把書前後撕掉,是不想讓後人知道常家那段光輝的歷史,不想常家後人再步他的後塵了吧?
“看完了嗎小子?看完咱們走吧。”祖蠱趴在我的肩膀上問道。
我點點頭,將書揣進懷裡,走到兩具乾屍前恭恭敬敬的跪地磕了三個頭,之後一行人出來了地宮。
“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找到聻的老巢,有沒有找到什麼靈物。”肥貓一邊嘀咕,一邊狂奔。
祖蠱悠悠的飛着,不急不躁道:“跑啥跑?別急,就讓他們當先鋒去吧,反正它們找到了也是咱們的。”
聽了祖蠱的話,肥貓怔了怔,當真停下了腳步,回頭對祖蠱露出了一個‘我懂’的表情。祖蠱則張狂的大笑了起來。
我滿頭黑線,聽它這話音裡的意思,是打算搶劫還是咋滴?
肥貓剛跟我在一起那會挺正直的,這才幾天的功夫,就被祖蠱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傢伙給帶成強盜了。
大裂縫貫穿南北,中間並沒有其它通道,我們順着大裂縫一直往南走去。路上有熙熙攘攘的怪哉蟲,想必都是剛纔法陣解除時跑出來的。也不知道它們會不會順着大裂縫爬出去傷人?若真爬出去了,那可咋辦?
一路胡思亂想這,約莫走了二十分鐘,我們在大裂縫的一側,發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洞穴,大洞穴內陰氣森森,黑霧如江似海,探照燈照進去,根本撕不開眼前的黑霧,能見度只有不到三米這麼個距離。並且,還有陣陣陰風自洞口涌出,刮在人身上刺骨的寒,讓人膽顫。
“八成就是這裡了,進去瞧瞧。”祖蠱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卻一點兒都沒有行動的意思。它看着我,看的我毛骨悚然,這貨不會有在打我的主意,想讓我打頭陣吧……不行,這次說啥都不能讓它得逞了,因爲我有一種感覺,這個洞穴,比剛纔那處地宮要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