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裡是山區,樹木密集,我跟方叔屁滾尿流的下了車,以車體做掩護。一頭鑽進了灌木叢裡,沒頭蒼蠅一樣往大山深處跑去。
“追,別讓他們跑了,追上直接擊斃!”
一個不帶絲毫感情的女聲響起。接着。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追了上來,聽那腳步聲,該是有三四個人。
直接擊斃?!媽蛋,看着挺漂亮個女人。咋她娘還打打殺殺的。我在心裡暗罵着,跟方叔相互拖拉着沒命的跑。
山中無路,我跟方叔就是瞅準了一個方向瞎幾把衝,可這荒郊野外,草木繁盛,藤蔓橫生,越是往裡走越是難行。身後不時會有一兩聲槍響傳來,有子彈貼着我的耳根子嗖嗖的飛……
我無法用文字描寫出在真槍實彈中逃亡的那種絕望心情,我們彎着腰,深一腳淺一腳,穿荊度棘的往前衝,衣服被扯碎了,皮膚也被劃破了無數道口子,汗水溼噠噠的往下流,流到傷處,生生的疼……
“站住,警察!放下搶!”
跑了十幾分鍾,身後有人忽然大喊,那羣人也真他孃的沒誰了?爲了抓住我們竟然冒充警察……咦?好像不對啊,那聲音我聽着咋這麼耳熟呢,好像~好像是吳警官的聲音!
“不好,有人來了!”
“砰砰……”
槍聲密集了起來,有人加入了戰鬥,難道真的是吳警官來了?我匆忙之中回頭看了一眼,透過草木,只見影影綽綽,可啥都沒看明白,不管了,跑吧,子彈不長眼,先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說。
我跟方叔又跑了一里多地,身後的槍聲漸不可聞了之後,我們纔敢停下來。
這一頓跑給我累的啊,直接一個腳跟不穩栽倒在了地上,我也懶得起來了,躺在草稞子裡,瞪着眼睛看着天,天他媽的在我的頭頂直打漩漩,漩的頭昏眼花的,想吐。
我這一天一宿水米未進,又連續劇烈的運動,受傷,使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勞,加上全身各處傳來的疼痛,讓我一種非常強烈想要睡上一覺的衝動,可我努力的支撐着,我不能睡,這裡不是睡覺的地兒。
我看了眼方叔,方叔比我還不堪,身上的衣裳都碎成了布縷縷,裸露的皮膚上全是血道道,他躺在我身邊的地上,閉着眼,張着大口粗喘,額上的汗一道道往耳窩子裡淌。我們誰都沒說話,沒那個精神勁兒,全都閉目養神起來。
幾分鐘後,一陣‘啾啾’的悲鳴由遠而近的響起。不用看就是肥貓來了,這廝逃命都不忘帶着那大鳥。
“小子?都掛了?”
肥貓來到我們身邊,嗅嗅這個,又嗅嗅那個,嘻嘻道:“這下好了,吳警官跟胖子來了,你倆有救了!”
“常生……”
肥貓話音剛落,胖子渾厚的喊聲就響了起來。肥貓替我應了一聲,片刻,胖子,吳警官,以及三個小警察跑了過來。
“常生,你沒事吧?老方?你咋也在這兒?”胖子驚訝的問道。
我坐起身來,不好意思道:“我被抓了,方叔來救我……你們咋來了?是專程來找我的?還是……”
“專成來找你的。”吳警官解釋道:“昨晚咱們不是約好,今個兒一早我去醫院取車的嗎?結果我去找你,你不在,一個女陪護說你自打昨天走了就一直沒回去,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那時候我心中就疙疙瘩瘩的,想出來找你。可這時醫生去了,說你父親九點手術,一些規程需要你簽字,手術是預約好的,所有手術中所需要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沒有特殊情況是不能取消的,女陪護爲難,就打電話找了胖子,完了我們仨自作主張就將你爹送手術室了……。
“我爹手術成功了嗎?”聽到這裡,我迫不及待的打斷了吳警官的話,問道。
吳警官點頭道:“醫生說一切順利,不過現在還處在昏迷期,只等醒了之後看效果了。
聽了這話,我點點頭,一直壓在心中的那快大石頭也落了下來。這才讓吳警官繼續說下去。
吳警官道:“你父親手術結束後你還沒回去,我擔心你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出啥事兒,就根據我們警局車的定位系統,找到了我那車的大概方位,看到那位置後,胖子說你鐵定是來這裡找前女友了,可找人犯不着這麼久不回啊,我們意識到你可能出了啥危險,就帶了幾個人一起趕了過來,沒想到來的正好,你這是捅了啥簍子?搶都使出來了?惹了黑~社會?”
吳警管問完,還沒待我回答,就伸手將我拉了起來,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邊走邊說。”
我站起來拍拍屁股,道:“氣就氣在我們命都差點兒搭上了,都沒整明白那是個啥地兒,不過通過那裡管家說的那些話,以及後來這些使搶的人來看,這裡鐵定是個違法犯罪的窩點,說不定是個販賣毒~品或者拐賣婦女兒童的地方,如果單單是黃,賭這些事情,也犯不着將人往死裡整吧?”
我分析完,一直由胖子扶着,半天沒說話的方叔忽然道:“我看不是,你還記得侯三說過的那番話嗎?他以爲你是我們派去的人,我們是幹啥的?我看這地兒,八成是從事跟靈異,或者神秘事件有關聯的事情。”
方叔的話立刻遭到吳警官的反對,他道:“你們看見那個女的了沒?那女人我認識,她曾在軍區做過高級教官,還曾給我們培訓過偵緝,格鬥,跟槍法,算是軍方的人,她跟那些人混跡在一起,我猜測是在做臥底,軍方介入的事情,我認爲可能是倒賣軍火,武器,病毒菌類啥的。”
“你沒認錯人?我瞧着那女的年紀也就跟我差不多,會是高級教官?”我覺得吳警官的話有些不可思議。
吳警官點頭道:“絕對錯不了,你別瞅着她年輕,卻很是厲害,接受過她一次訓練的人,這輩子都會記得她,她做教練特別的嚴酷,有着鋼鐵手腕,毒蠍心腸,對待學員就跟對待敵人一樣冷酷,接受她的培訓,簡直就是在接受酷刑,當時我們各個市一百多名警員,全部被她折磨的夠嗆,說起她,我們一羣大老爺們無一不是談虎色變,背地裡,我們還給她取了個外號,黑寡婦!”
說着話,我們就回到了路邊,越野車已經不見了,路邊停着兩輛警車,一輛警車中還坐着一個男人,我看了一眼吳警官,吳警官道:“剛纔抓的,被我擊傷了腿,帶回局裡問問。”
吳警官派了個小警察開着他那輛破車,另外幾個小警察上了那輛押解囚犯的車,而我們幾個則乘坐最後一輛車墊後。
這警車上有瓶開了蓋子的礦泉水,我也不管是誰的了,擰開蓋子就喝,兩口水進肚,我總算是舒坦了點兒,我將水遞給了方叔,又問道:“吳警官,你說那女的會不會是叛變了呢?”
吳警官搖頭道:“不會,不是我幫她吹噓,她不僅是偵緝方面的天才,還是終極格鬥冠軍賽冠軍,槍法更是彈無虛發,百發百中,她要是叛變了,咱們早死了,還有我抓的那個人,估計也不會被留下活口。我正是以此推測她是打入了那團伙的內部,坐了臥底。”
“那現在怎麼辦?這事就不了了之了嗎?你能不能進去查一查?”
吳警官搖頭道:“這事不簡單,我得回去申請搜查令,多帶些人才敢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