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越發的迷糊了。
開始的時候，我一直以爲他們只是弄活死人賣錢。後來往大了想，又覺得他們也可能是在研究生化武器。想引發戰爭，謀取大權。到了這裡，我又發現他們竟練起了丹，他們的最終目的到底是幹啥呢？難不成還想着全方位發展？
“小子。我知道你現在一定一肚子問題想着問我們呢，反正你也快死了，你有啥疑問就問出來吧。我看看能不能解你所惑。”
那老江看起來心情不錯，他彈了彈菸灰。像是跟平常人聊天一樣看着我說道。不過他語氣雖然沒啥大的波瀾，可他想讓我死，這話我聽的分明
決定進這個洞的那一刻，實際我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所以我也沒多麼吃驚。不過他真讓我問，我這滿肚子的疑問一時倒不知該從何問起了。
“你~是誰？”沉默了片刻我終於問道。
“我是誰？”老江嘬着牙花子想了想，道：“現在的我是頤和山莊的家主江振濤，至於以前的我，我說了，你怕是也不會知道的。”
聽了他的回答，我心中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說他活了幾百歲，卻又加了個‘現在’跟‘以前’。這就說明，幾百年活下來的不是他最初的本體，只是魂魄。他應該是用了跟奪舍或者借屍還魂雷同的術法，才得以一代又一代活下來的。
想在這裡，我又問道：“上次在彭麗家，想將我們炸死的江錦山也是你吧？”
“對，也是我，不過那時我寄存在他體內的只有一魂一魄，不然對付你們兩個後輩晚生，是犯不着老夫用炸藥的。”老江點頭承認了。
這樣，防空洞中的菸蒂，以及在洞口他見到我跟方叔時，說的那句“你們竟然還沒死，也解釋的通了。”
“你們種植那些毒蘑菇有啥用？可是跟地海的巫屠術有關？”我又問道。
“呵，你們瞭解的還挺多，軍方一共在我們這裡派了幾個臥底？”老江吸了口煙，漫不經心的斜眼撇了一眼美女教官。
美女教官雖爲階下囚，卻不卑不亢的回瞪了他一眼，一幅威武不屈的樣子。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有這等氣節，這點我挺欣賞她，這要換成別的女人，碰上這種情況，指定早梨花帶雨了。
老江也不惱，搖頭一幅惋惜的樣子，道：“你這丫頭性子剛烈，我喜歡。可惜我留着你的處子之身還有用，不然……嘖嘖……”
老江的話惹得另外兩個老頭盯着美女教官哈哈大笑。笑的我擱在一旁都一肚子火，這三人孬好也是修者，又都那麼大年紀了，咋還這麼爲老不尊呢？
“呸！老狗東西……”
美女教官朝着他們唾了一口，咬牙切齒的惡罵了他們幾句。
“嘿，你這丫頭的嘴巴端的是刁蠻，皮又癢了是不是？”
一個老頭性子還挺爆，被美女教官罵火了，擄了擄袖子，一副要上來揍人的樣子。
這個老東西的人品還真差勁，女人他竟然都想打，啥玩意啊！不忍心看到美女捱揍，我連忙出聲道：“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回來老高，將死之人你跟她計較個啥？”老江招了招手，將要打人的老頭喚了回去。
那老高還不服氣，氣哼哼的‘哼’了一聲，不過很明顯，在這裡，他們都是以老江馬首是瞻的，老江開了口，他不會不給他這個面子。
老高坐下了，老江纔給又說道：“你們所理解的巫屠術，一定是海地那邊傳過來的官方文件，以爲一支針劑，便能使死人復活，殊不知，官方是最會掩飾，扭曲事件真相的部門，其它的國家也不例外。”
“據我所知，海地那邊的巫師羣中，瞭解巫屠術事件真相的人，都是少之又少的，官方又怎麼會知道巫屠術的真相呢？這事要追溯起來，應該去法國找根源，那裡纔是巫屠術的發源地，不過因爲地域，人文文化的差異，巫屠術在法國當地並沒有興起，後來被法國佬將這一邪術帶去了海地那邊，才得以興起一時。”
“用咱們國家的話來說，巫屠術實際就是‘魂控屍術’這個很好理解，就跟你們常家那套縫屍針，能將人的魂魄封在死者身體內差不多個道理，巫師通過繁瑣的儀式，將死者的魂魄禁錮在身體內，再用某種咒語控制它們代替人做某些事情。”
“可魂在身體內，身體畢竟已經死了，一具死屍就如同一塊牛羊肉一樣，時間久了會變質，發臭，腐爛，這時候，毒蘑菇內的毒液，便派上了用場，它能防腐，將那毒液經過特殊加工後，注射到屍體的大動脈中，便能使被操控的屍體永不腐爛，永葆容顏，永爲我之所用。”
老江解釋的很詳細，我一聽就明白了，原來那毒液只是用來防止屍體腐爛的。
“那你既然會控魂，又培育出了防腐藥劑，爲何還要抓我爺爺呢？還有我家祖傳的《合屍》書，與縫屍器械也是你偷的吧？你偷那個有何用？”我問道。
“呵呵，封魂不是控魂，我會控，對封卻不太精通。首先將魂封在身體內，就需要消耗大量的精氣神，我偶爾封一個還成，多了不僅損耗真氣，還有違天和，弄不好我這八百年的道行就天打雷劈了。所以在去年年初，你爺爺來找我求白首太歲汁液的時候，我便與他達成了一個交易，白首太歲我可以給他，但他必須用封元針幫我縫屍體。”
“你爺爺當時答應的挺痛快，從我這兒拿走了白首太歲，說是回去救人，救完人就帶着封元針跟我的人走。”
“可不想白首太歲用完之後，他竟然改口了，說他根本就沒有書跟器械，那書跟器械被他當年離家出走的兒子給帶走了，十多年，杳無音信，他還讓我們要殺要剮隨便。”
“我相信了他的話，因爲當天，我已經派人搜查了你們家，一個角落都沒放過，就差挖地三尺了，都沒有找到東西。他騙我我雖然生氣，可白首太歲對我來說，也算不得啥稀罕玩意兒，我不會因爲這點兒事就殺他，於是我將他囚禁在了頤和山莊的地下室裡，好吃好喝伺候着，就盼着有一天他兒子能出現，我以你爺爺要挾他交出那兩件東西。”
老江說到這兒，我氣不打一處來，感情我家去年被大掃蕩那次，就是他派人去幹的啊，這老東西，虧他還還好意思說出來……
老江打斷我的思緒，又說道：“可我沒有想到，你爺爺竟然是騙我的，那兩件東西根本就沒有被他兒子帶走，而是傳給了你。並且你還繼承了常家二皮匠的手藝，去殯儀館做了一名縫屍人，知道這件事之後，我便派出了兩名落頭氏，將書跟縫屍器械偷了出來……”
“你是如何知道那兩件東西在我手中的？”我打斷老江的話，蹙眉問道。我記得在彭麗家我們見面的時候，他對我很陌生，並不像是認識我的樣子。他不認識我，又是如何知曉我在殯儀館上班，又如何知曉縫屍器械在我手中的呢？
說起這事，老江笑呵呵道：“哦，這件事兒啊，還多虧了你們館長，因爲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研究屍體，魂魄這些東西，所以私下裡，我跟你們館長有屍體交易，平日裡偶爾也會一起坐坐。”
“有一天，我們在一起喝茶，他跟我說殯儀館內的屍體縫合師忽然暴斃，而在這個封建的小城中，又沒啥人願意幹那活，那個位子便一直空缺着，他讓我幫忙給館裡介紹個屍體縫合師。可我這還沒給他找到合適的人選呢，某天他給我送屍體的時候，就跟我說不用我找了，有人已經介紹了，說那人是個縫屍世家的人，手法高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