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你說這會不會又是孫道長的詭計!想引我們過去,再用啥法子對付我們!”
老劉頭搖頭道:“聽聲兒倒像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害怕,難道的遇到啥危險了?過去瞧瞧去。”
說完,老劉頭率先往前跑去。我跟在他身後。心裡七上八下的。
這麼幽深的山腹,裡頭會有啥危險啊?如果孫道長真是遇到了危險才叫的那麼悽慘,那我們進去豈不是也很危險嗎!
想着,再聽孫道長那慘絕人寰的叫聲。就覺得毛骨悚然了起來!
片刻,孫道長的叫聲戛然而止,一下子,洞中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我緊跟在老劉頭身後往前跑了七八十米。忽聞空氣中多了一絲血腥味兒,並且,越往前走血腥味越濃,聞着讓人很不舒服!
難道孫道長遭了血光之災?
埋頭胡思亂想着,忽然整個人就撞在了老劉頭的身上!“爺~你咋不走……那~那是……”
順着老劉頭的手電光看去,前方十米處,有一攤血肉模糊的零碎!當我看清那攤零碎是啥之後,整個人吃驚的張大了嘴巴,‘蹬蹬’後退了兩步!
那是一個被分屍了的人,身體被分成了七零八落的肉塊,血灑了一地,紅的白的一灘,內臟,腸子,各種器官拖拽的到處都是,洞壁上亦澎濺了很多血點子,掛了不少黏黏答答的碎肉渣子,血腥的場面讓人恍若置身地獄!
拍了拍砰砰跳的胸口,我忍着胃裡強烈的不適搜尋,最後,在一條白骨森森的大腿旁,找到了一顆血頭血臉,翻着白眼的人頭,果然是孫道長!
確定了慘死的人是孫道長,我第一感覺就是解氣!該!
解氣過後,心中忽然疑惑起來。這分屍之事是誰幹的!?
我雖然不確定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高來高去之人,可孫道長功夫也很好,這片刻的功夫就把他整成這樣,那碎屍之人一定是非常強大吧!
又或許,這根本不是人乾的!
畢竟,這麼短的時間裡,即便是用刀剁,也不可能把一具屍體剁的如此零碎!並且看那些碎屍塊的斷面,毛毛刺刺很不規整的樣子,倒像是被大型猛獸撕扯的!難道這洞裡隱藏着什麼大型野獸……
一想到這裡,我的心就一陣抽抽,野獸可是不分好賴人的,它能把孫道長撕吧成這樣,那我們……“爺~現在咱們咋辦啊?要不咱走吧,反正他也死了。”我拉了把老劉頭的衣裳,巴巴的看着他!
老劉頭沒理我,他用手電往通道深處照去,燈光末入了黑暗中,入眼之處並無一物。接着,他藝高人膽大,竟然直接走到那堆屍塊前,蹲下用手扒拉着檢查了起來!
“爺~你這是幹啥?”老劉頭的舉動看的我一陣噁心,皺着眉頭問他!
“我怕他又使詐!”老劉頭一邊看一邊答道!
老劉頭這話聽的我一頭霧水的,“這都死成啥樣了這,還使啥詐啊!”
老劉頭一邊看一邊跟我解釋道:“許多事情,並不是你表面看起來的樣子,在邪道中,對於生命的看法是,靈魂可以離體,身外可以化身,借屍可以還魂,自殺可以逃命,修煉可以長生……我是怕他狗急跳牆,不惜毀壞肉身,助元神逃出生天啊!”
我似懂非懂了點了點頭,心說這道教中的東西還真是玄而又玄,若不是親身經歷了這麼多事情,老劉頭說這些我肯定不會相信,不過現在,想想那元命牌,這個倒是也解釋的通!
老劉頭的話我雖信了,可要說孫道長自殺逃命這個,我還是覺得不可能,單看這零碎的現場,一個人怎麼可能把自個兒殺成這德行?那除非是他身上綁了炸藥!
扒拉了幾分鐘,老劉頭站起來道:“走吧!回頭讓那些警察來收屍!”
“爺~你檢查出啥了?”
老劉頭搖頭道:“不是自殺,我在斷茬處發現了利爪的痕跡,這洞中一定隱藏着啥妖獸!”
“妖獸?”我重複着,“啥是妖獸?狐狸精?”腦中一閃,好像對於妖,我能第一時間想到的就只有狐狸精了!
“可能是狐狸精,也可能是別的,畢竟能修煉的動物有很多種,五大仙家你總知道吧,除了狐狸外還有黃皮子,蛇,刺蝟,老鼠,自然也還有些其它的動物,這裡的陰氣非常適合開了靈智的動物修行,可也只適合懂修行的動物,普通的野獸怕是進都不敢進來,所以爺才說的這麼肯定!
老劉頭這麼一說,或許是心理作祟,我忽然就生出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像是有一雙眼睛在我身後的黑暗處盯着我!可我又不敢回頭看,只得更加加快了前進的腳步!一邊小跑一邊問道,“那它~它不會害我們嗎?”
“應該不會,若要害我們早就該出手了!”
……
在老劉頭的帶領下,很快我們又回到了那個小洞廳。圈兒的屍體就躺在那兒,我說要把他揹回去,老劉頭卻說沒必要了!
老劉頭這話聽的我心來很難受,我問他:“爺,圈兒的魂魄沒有煙消雲散對嗎?你把他收進那小牌子裡有啥說道?”
老劉頭掏出那塊小木牌,給我解釋說:“這牌子是用百年槐木心所刻,木中當屬槐最陰,百年以上樹齡的槐木心優勝,鬼魂寄存在裡面,可以固魂養魄,圈兒那一縷殘魂也只有在這裡頭養着,才能逐漸的恢復了!”
他把那槐木牌遞到了我的手中!又道:“圈兒這孩子和你一樣,講情講義,我知道他找不到殺害秀兒的兇手,是不甘心走的。可他以那種中陰身的方式,只能存在月餘,一個月之後,他便是做鬼也無門了,所以爺早就想着給他整塊牌子了,可惜槐木雖多,百年以上的老木卻難得,爺找了好幾天,纔在這百里大山中找到了一棵,也正是因爲去找它,雕它,所以爺今天才來晚了,不過好在趕上了,若再晚那麼一刻,圈兒當真就灰飛煙滅了!
聽了老劉頭這話,頓時覺得,捧在手心裡的槐木牌沉甸甸的,心裡亦生出一絲愧疚,低頭道:“爺~對不起。我~我聽信了那妖道的話,讓警察來抓你。圈兒也把你的元命牌給了他,以換取生存的機會,我倆都出賣了你,你卻還冒險來救我們……”
“沒事兒!爺不怪你們!你們江湖經驗少,怎麼防得了他那老狐狸!”老劉頭拍了拍我的肩膀,打斷我的話,只道是:“走吧,這兩天可是把爺這把老骨頭給折騰散架了!”
我點了點頭,經過這一頓折騰,我也是精疲力盡的,此刻走路都有些虛飄了,就想合上眼安生的歇息歇息。
我看着圈兒的屍體,心說,我肯定會回來把你帶出去,裝棺入殮的,即便是沒有必要,該做的禮數我也要做到!
回去的路上,我問老劉頭,爲啥昨晚在墳地裡見到他時,他鬚髮全白,而今天又莫名的好了呢?”
“這都是因爲那血誓!”老劉頭回答。
“血誓又是啥?”我茫然問道。
“這個說來話長!”老劉頭說完這句,頓了頓,看了我一眼道:“常生,現在想必你也知道了,爺之前確實是旁門左道中人,爺最初所入的教派叫做‘元黃教’,教派很小,不過百人,也屬一個邪派!”
我心說,邪派就邪派唄,你自個兒都說了,道無分正邪,重在修者的心,可你又爲啥告訴我,自個兒是正一派的門徒呢?我想不明白之前老劉頭爲何要欺瞞我!可我也沒問出口,總覺得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老劉頭繼續說道:“當然,也不能以‘邪’這個字,概括全教人的作爲,可當時的教主,和大多數的門徒所修之法,所作所爲,都讓人所不齒!”
“他們爲了更快的達到某種境界,另闢蹊徑,如一些採補術,煉丹術等。那時候爺還小,剛十四歲,練得還只是些入門的拳腳,畫符,唸咒等基本功,另外做些清洗打掃的零碎活。也就是在那一年,我遇到了我第二個師傅,一個遊方的老道士,第一次見面,他就說我跟他有師徒緣分,死纏爛打讓我跟他走。”
“我已有師門,自是不肯答應他,他也不氣餒,竟在我派近處支起了兩間破草房住了下來,還信誓旦旦的說,緣分這東西,是上輩子註定下來的,我跟他有師徒緣,早晚都得是他徒弟,沒跑!”
“如此一過便是四年,在我十八歲那年,元黃教內的師傅開始教我‘太極陰功’,學會了初級步驟後,接下來便是採陰補陽,以女子爲鼎爐,煉丹修身,這個說起來簡單,可真正做起來,便不止是淫邪一說,時日久了,被採之女子元氣大傷,身體會急速衰老,以至死去。所以,我做不到,也逐漸看不慣元黃教的教風,最後我決定反出教派。”
“教中對付背叛者,唯有處死一條。那時我也是下了狠心,想着死也要脫離出去。後來,就在我要被處死的那一刻,茅屋內的老道士隻身闖了來,大鬧元黃教,打傷了十幾個人,並揚言,就算是滅教也要把我帶走,教主奈何不了他,又怕他真的做出啥衝動的事兒來,無奈,只得退了一步,讓我立下血誓,往後,不得再用我自元黃教內所學的一招一式,一個口訣,如此,才肯放我走!”
“我不想看老道士爲我大打出手,也害怕真正打起來,他吃虧,於是便立下了血誓!而血誓一立,則終身相隨,違背則會遭到相應的報應,那晚招秀兒的魂,我久招不來,心下一急,便用了一條元黃教的強招咒語,便遭到了減壽之報!”
說到這裡,老劉頭又呵呵道:“不過爺不怕減壽,你去爺家想必也瞅見了,那一大翁藥酒可不是普通的藥酒,是用各種天才地寶熬製而成的,泡了妙不可言!你知道里頭都有啥嗎?有……”
說起那藥酒,老劉頭一下子來了精神,我順口道:“有人蔘,雲母,黃精,靈芝,胎兒……爺,那胎兒你哪兒來的?”說到這裡,我狐疑的盯着老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