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所有的人都皺起了眉頭,等待着小翠孃的下文。
小翠娘抽噎道:“過年嗎,就要一家團聚。那次翠兒的哥嫂都回來了,一家人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可就在大年三十那一晚,媳婦忽然把我拉到一個沒人的角落裡。悄悄告訴我,她覺得翠兒不對勁。”
“我問她哪兒不對勁?”
“她說是,回家的這幾天,翠兒總是拉着她問東問西。問的最多的問題,就是女人懷了娃是啥感覺?有啥反應?幾個月會顯懷?等等。而且,她還看到翠兒偷偷的跑到街角去吐,所以她懷疑,翠兒可能懷孕了!”
“媳婦這話聽的我一陣暈頭轉向,緩了好半天才緩了過來。我硬是忍了一晚上,大年初一一大早,我跟她哥二話不說,直接架着她就去縣醫院做了檢查,結果真被媳婦給猜着了,翠兒真是懷孕了!”
“那一刻,天直接就塌下來了。你們說,一個沒出嫁的閨女家,懷了娃,這要傳出去,那還了得?”
“不過事已至此,說啥都沒用了,於是我們好生跟她商議,問她那個男人是誰?讓她跟那個男人說,讓那人來我們家裡提親,把她給娶過去,如此,算是最好的解決法子了。”
“可無論我們咋問,翠兒始終都是一句話,不知道那男人是誰!我們逼問她急了,她就說是夢裡那個男人的孩子!”
“不可能!”聽到這裡,老劉頭跟吳道長異口同聲的說道。
“鬼與人交~合,雖然人會有感知,可實際上……”
吳道長說到這裡,似是不知該如何往下說了,最後他雙手一攤,道:“總之,人不可能懷上鬼的孩子!”
翠兒娘點頭道:“我們自然也不相信她的鬼話,可她處處維護那個男人,打死都沒把那個男人說出來。還說,往後誰再提這事,她就死給誰看!”
說到這裡,翠兒娘頓了頓道:“剛纔在墳場你們也都看見了,她哥提起那個男人時,她當真是拼了命了,她打小就是那麼個說一不二的性子,就是死了也改不了!”
“當時,我怕她真的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便也不敢再問了,最後,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按照她的主意打掉了!”
“或許小翠不是在維護那個男人,而是她真的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這時,沉默了一路的老何,忽然說話了!
我們都看向他。他又道:“小翠跟師傅提出的兩件事中,其中一件事便是找出害她的男人。她指的害她的男人,應該就是那個讓她懷孕的男人。既然小翠用了‘害’這個字,那她肯定不會去維護他。由此我推斷,她不是不肯說出那個男人,而是正如她所說的那般,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老何不愧在警局混了這麼這麼些年,他分析的很有道理。可在什麼情況下,纔會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呢?迷倒?打暈?如果真是這樣……想到這裡,我一陣頭大,這毫無頭緒的,老劉頭該去哪兒找那男人給小翠報仇?
“那錢的事兒,又是怎麼回事?”老劉頭眉頭緊鎖問道。
小翠娘嘆息道:“翠兒小產後要調養身子,我也害怕她一個人在家,再幹出啥傷風敗俗的事兒,所以年後我沒再進城看孩子,而是一直在家陪着翠兒。”
“可能是正月裡流產犯了大忌諱,總之,不好的事兒接二連三的發生,先是婆婆走了。婆婆出殯那天,路上還有些殘雪,我一個不小心,就把腳給摔骨折了。我去城裡住院,兒子上班,媳婦要帶孩子,於是照顧她爹的事兒,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翠兒身上。可讓人想不到的是,就在我住院的幾天裡,翠兒的爹竟突發急症去世了!”
“我拖着還未痊癒的腳,與兒子兒媳都趕了回來,處理完他爹的後事後,我們才發現,家裡的錢,存摺,我的一些首飾等,只要是值錢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要知道,那些錢是翠兒爹賺了半輩子的,是我們打算用來養老的錢,有將近三十萬呢,可那三十萬全都不翼而飛了!”
“錢去哪兒了?我們報了警,可警察一點頭緒都沒查出來。”
“我們問翠兒,可是她卻說不知道。”
“我去城裡住院的時候,從家裡拿的錢,那時候,錢還好好的都在,這些天,家裡只有翠兒一個人,我們家藏錢的地兒又特別隱蔽,小偷肯定找不到。那不是翠兒拿的,又會是誰?”
“那筆錢不是個小數目,一時找不到,家裡人都特別心急,翠兒哥一急之下說了狠話兒,他說是秀兒害死了她爹,偷偷的拿了錢,去貼了外頭的野漢子!”
“沒想到,就是因爲這句話,翠兒當晚便吊死在院子裡的那棵大槐樹上,第二天一早,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她身子都已經僵硬了!嗚嗚……”
說到這裡,女人又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
“就是因爲這樣,你就幫他們去釘鬼丫頭的墳?”老劉頭問道吳道長。
吳道長連忙搖頭道:“那青竹釘墳法太過霸道,我自是不會輕易去用,主要是鬼丫頭害人在先,我纔想着用這個法子教訓教訓她的。”
“噢?她如何害人?”
吳道長道:“回魂夜那天晚上,她差點害死了她的哥嫂!”
吳道長說的回魂夜,也叫頭七,就是指人去世後的第七日,這天夜裡,死者魂魄會返回家中看看,故又稱作回魂夜。
回魂夜那晚,家人一般都會早早的給死者預備一頓飯,之後要躲避起來,最好的辦法就是上~牀睡覺。據說那是因爲怕被死者魂魄看到,看到生前的家人後,它會記掛,便影響它投胎再世爲人。還有一種說法就是,回魂夜,死者的魂魄具有形態,重量,普通的人也能看到它,我雖然不知道這是真是假,但我們這裡的頭七,死者家屬都有在門口撒麪粉的習俗,早上起來看時,那些麪粉上多都有腳印兒。這個感興趣的朋友不妨試試。
孫道長繼續說道:“小翠死後,因爲那些錢一直沒找到的原因,她哥嫂一直住在家中沒走,頭七那晚,大家早早的睡下了,可夜裡,小翠那還不到一歲的小侄子,餓的哇哇大哭,哥嫂無奈,只得一人抱着孩子,一人去外屋倒水衝奶粉給他喝。”
“可哥哥出去後,許久未回,孩子鬧得厲害,嫂子便壯着膽出去找,這一出門不要緊,就見哥哥正被一根麻繩掉在門框上,雙腳蹬啊蹬,眼瞅着就不行了!嫂子大駭,隨即反應過來後,搬過一把椅子就墊在了哥哥的腳下,這纔沒把哥哥吊死。”
“哥哥是救下來了,可此時,嫂子不經意的一瞥,就見院中那棵大槐樹下,有個白影兒,她細瞅之下直接嚇破了膽,就見一襲素衣的小翠,正站在大槐樹底下,對着她詭異的笑呢,她的笑容越來越猙獰,越來越恐怖,最後逐漸變成了爆眼長舌的吊死鬼模樣!”
說到這裡,吳道長頓了頓道:“她嫂子現在還在醫院呢,精神上受了刺激!得恢復一段時間!”
……
就這樣,我們一邊說,一邊走,事兒基本說完了的時候,我們也到了翠兒家,放下高瘦男,活動了一下痠痛的肩膀,我四下打量了一圈,不愧是有錢人家,屋裡擺設的就是有情調。
想起情調這個詞,我又想起了徐奎武家,一想到徐奎武家,我的心裡忽然咯噔一下!腦海中某一處思想一下活躍了起來。我於是脫口問道:“師弟~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兒,跟徐奎武家發生的事情有些類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