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我是在醫務室度過的,斷了三根肋骨,手指頭也差點被人敲斷了三根。,ybd,
謝寶山比我慘點,當時捱了我一腳就直接暈了過去,然後外面的人立馬就衝進來拉住了我,並且對我飽以老拳。
說真的,能不進監獄就別進監獄,能不進看守所就別進看守所,這是經驗之談。
在外面總會有人把你當人看,但進了裡面,人就已經不是人了。
不進去過的人是永遠不會想到裡面究竟有多黑暗。
包紮完畢後,我立即就被幾個獄警帶回了牢房,隨後很直接的被丟在了牀上,這力度可不小啊,當時疼得我是一陣齜牙咧嘴。
也好,這種疼總比菊花變葵花的疼好得多。
被送進牢房後都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房裡的犯人們見我又被送了回來,只是幸災樂禍的笑着並沒有繼續動手。
或許他們也是知道,要是繼續收拾我的話,指不定一會兒我的身體就會散發屍臭了。
當然了,沒動手歸沒動手,但他們嘴裡可沒閒着,髒話跟各種話接連不斷的往外崩着,看他們嬉皮笑臉的樣子我是真想弄死他們。
“小佛爺.....師爺.......你們兩個是慘死在大街上了嗎.......”我假裝沒聽見耳邊的譏笑聲,雙眼無神的看着天花板,心說昨晚上還在古玩店睡得好好的,今兒就被送進牢裡蹲着了,還差點被個變態那啥了,這可真是命運說不清道不明誒。
不過話說回來。當時的情況我也能猜到一些。
師爺是個什麼人物?
要是放在往常,他想要從局裡撈一個人出去,恐怕不用一個小時就能搞定,但是到了現在都還沒來人救我,這就說明他們也可能遇見麻煩了。
似乎我回來的較晚,晚餐時間也已經過了,躺在牀上我那叫一個餓,真心是有點受不了這環境了。
就在我餓得要死不活的時候,只聽外面的走道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然後我們牢房的門就響了起來,那是一種鐵鏽斑斑的門所能發出的特殊聲響。
隨着咔吱一聲,門被人打開了。
藉着昏暗的燈光一看,我心跳猛地快了起來,一種名爲恐懼的情緒,久違的開始在我身體裡漸漸擴散而開。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被我一腳踢到子孫根然後昏迷不醒的謝寶山。
“別他媽鬧騰,大晚上的要是吵着我們睡覺,有你們受的。”某官方人物義正言辭的警告着牢房裡的人們,連帶着謝寶山在內,個個點頭哈腰的說好。
等這幾個大人物走後,謝寶山笑呵呵的走到了我牀鋪旁邊,看了看我。
“動不了了?”謝寶山問我。
“我去你媽的,老子算是栽了。”我無奈的罵着,連點憤怒的情緒都生不起來,只是一心在想一會的麻煩該怎麼解決。
毫不誇張的說,我當時是真的怕了。
可能那句話是對的,最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
此時此刻謝寶山在我眼裡就比妖魔鬼怪可怕多了,他下一句話就更嚇人了。
“二金,你在門口給我放着風”謝寶山對一旁的一個年輕犯人說道:“老子要教教這小子怎麼做人。”
話音一落,謝寶山沒在乎我是不是個即將要死的人,很直接的拽着我胳膊把我從牀上提了起來,一步一晃的往廁所走。
廁所裡的燈很昏暗,屬於那種舊式的燈泡,昏暗的橙黃色光芒看起來讓人有點昏昏欲睡。
謝寶山把還在罵罵咧咧的我帶到了梳洗池邊,扭開了水龍頭,然後就問我:“你是不是真以爲我不敢弄死你?”
“你弄死我,你早晚也得死。”我一點沒給他留面子的說道,反正現在都撕破臉了,罵也是一刀不罵也是一刀,我怕個蛋呢?!
“別人我不知道,但你的來歷我還是清楚的,跟小佛的吧?”謝寶山笑道:“就他那個臭傻逼,年輕氣盛成不得大事,他真以爲認識點白道上的人就能踩這個城了?”
“你的意思是沈國民比他牛逼唄?”我冷笑道。
謝寶山摸了摸我的頭:“甭管別人牛不牛逼,反正我弄死你,沒人能弄死我,這次沈老闆都安排好了,你肯定是死的下場。”
“媽的,要殺就殺,你叨逼叨個毛呢?”我不耐煩的罵道,但聲音裡卻沒了底氣。
現在的情況就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今天被打了這一頓,我是真提不起半點力氣跟人玩命了。
想着謝寶山的特殊愛好,我承認我慫了。
梳洗池是個正方形的池子,大概有三四十釐米那麼深,比普通的臉盆大上一些,這點貌似跟外地的看守所不太一樣。
很多地方的看守所廁所裡都沒有梳洗池,就算有,也不會有這麼深的,因爲就是害怕有人自殺或者被獄友活活溺死在梳洗池裡。
但在我身處的這個城市,似乎上層的人根本就不在意這點,可他們還是走了流程,給我換的這套獄服是沒釦子的,鞋子也是沒鞋帶的。
“先玩玩你再說。”謝寶山獰笑着:“我他媽當了這麼久的牢頭,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種敢跟我動手的,操......”
他後面應該是說了很多話,但我卻一句都沒聽進去,因爲我整個腦袋都已經被他按進了梳洗池裡,在掙扎的過程中年,享受着這陣陣清涼。
我剛開始還在閉着氣的,就怕水灌進我氣管裡去,但這招顯然不好用。
謝寶山沒有半點要鬆開我腦袋的意思,就那麼死死的按着,似乎就想直接溺死我算了。
一分多鐘後,我掙扎的程度慢慢激烈了起來,這是本能的反應,因爲梳洗池裡的水已經嗆進了我的氣管裡,那種撕裂般的痛真是讓我有種不堪忍受的感覺。
媽的?!難道我今天就得死在這兒了?!
被一個雜碎按在牢房的梳池裡活活溺死?!!
沒死在財神爺老佛爺這種人手裡反而被個變態按着溺死了這算什麼?!
就在我心裡怒吼着的時候,謝寶山把我的腦袋拽了出去,似乎是想讓我換換氣,然後幾秒鐘的樣子一過,又把我按進了池子裡。
反反覆覆的被弄了十來次,在我這邊嗆水已經被嗆得神志不清的時候,謝寶山總算是放過了我,將我拖到一邊丟在地上,然後叫來了兩個牢裡的人,對他們說。
“把他衣服脫了,按住他,老子今天非得......”
我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手腳一陣冰涼。
就在這時候,在鐵門那兒看風的二金大喊了起來:“謝哥!!有幾個獄警過來了!!!”
謝寶山疑惑的往外看了看,站起身就要走過去看看情況,但還沒等他站直了身子,我們監房的鐵門就被人咚咚咚的敲響了。
“我先去看看,你們在這兒按住他,我一會再來弄他。”謝寶山咂了咂嘴,笑得很噁心。
鐵門被獄警打開之後,謝寶山也剛好走到了門邊,嬉皮笑臉的往獄警手裡遞煙。
“您們大晚上的還過來關心我們這些底層份子啊?”
“少他媽扯淡,來新人了。”獄警的聲音裡也有着不耐煩的意思。
謝寶山徹底的愣住了:“我們這兒都滿了啊,今天來的那個人都沒地方睡呢,您們還往我們這兒塞人?”
“媽的,這點小事都解決不好,怎麼當牢頭的?”兩個獄警都罵了起來,隨後就對着其他犯人囑咐了幾句不要欺負新人這類的話,完全沒有看見我正要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自然而然的走出去關上了門,互相聊着天就離開了我們這個位於角落的監房。
謝寶山的語氣充滿了好奇:“你是哪條道上的?”
聽見牢頭髮問,那人並沒有回答。
我有氣無力睜開眼看了看,在見到那個形單影隻的身影時,我愣了好一會兒,隨即便激動得淚流滿面啊,就差激動萬分的喊謝謝救命之恩了。
在昏暗的燈光下,海東青臉上扭曲的表情讓人格外的害怕。
那個瘦弱的身影帶着無以復加的憤怒,似乎已經映入了所有人的眼裡。
“你們打他了?”海東青平靜的問道。
謝寶山一愣,隨即就笑開了,點點頭:“是啊,還是羣毆,他手指頭都差點被我們敲斷了幾根。”
聞言,海東青不平不淡的回了句很客觀的話。
“你們就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