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有好有壞,任何事都會有兩面性。
像是我踹了海東青一腳,他也沒怎麼報復我,就是很客氣的用手拍了拍我的傷口,一見到傷口崩開又開始往外滲血後,海東青裝出了一副無辜的樣子:“看見沒?都叫你去醫院了。”
上述的內容屬於壞的一面,好的一面也有。
等把我送到醫院縫針之後,打完破傷風的針,胖叔剛好趕到了醫院,聽見我一番淚眼朦朧的哭訴,胖叔怒了。
“怎麼能欺負小易咧?!真四(是)抹油(沒有)王法咧!”胖叔一邊罵罵咧咧的喊過了海東青,一邊朝着他屁股上踹了兩腳:“小易!滿意抹油(沒有)?”
我咂了咂嘴,剛想說不滿意,但一見海東青正滿臉仇恨的看着我,我乾笑着:“算了算了,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謝天河跟張慶海他們都在醫院外等着我,說是要一起吃頓飯,還要好好感謝感謝我,但最終被我婉拒了。
我都累得不成人形了,還去跟他們吃飯?找樂呢?
現在時間是晚上五點整好嗎?!再過一小時就是六點了好嗎?!這算是熬夜加班嗎?
“咱們下星期就去奉天府,總拖着不是個事兒。”我坐在後座上撓了撓頭,見海東青一臉無所謂的望着窗外,我頓時就無奈了。
“咱們下星期就動身唄?”我試探着問了一句。
“你的手不要了?”海東青側着臉看了看我,語氣異常的平淡。
“老子又不跟人玩肉搏,怕個屁啊?”我沒好氣的反問道,見他還是一臉死人相,我脾氣立馬上來了:“到底去不去?不去八號當鋪可就先動手了!到時候咱們去了也沒用了!”
海東青點點頭,閉上眼睛靠在了後座,低聲說道:“明天我先回一趟天津衛,在家裡準備點東西就直接去奉天府,咱們在那兒見面。”
我稍微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咱們不是一起走嗎?”
“進那種地方,沒點準備就是找死。”海東青淡淡道。
司機也是好奇,估計是聽不懂我們說話的內容,但又忍不住好奇,眼睛老往後視鏡裡瞟,似乎是在打量我跟海東青。
現在我可看出來了,他擁有着大叔的身子,但卻懷着一顆八卦婦女的心。
“到時候搶先一步,別讓八號當鋪先進了副本,再說這遊戲副本也挺難的,下星期咱們也得小心點別被bss滅團了。”我不動聲色的說道。
聞言,這司機隱隱一笑,笑容裡充滿了滿足感,這就是好奇心被滿足的標準表現。
等到了花圈店後,胖叔直截了當的回房繼續睡覺,而我這個傷員,則被海東青以非人的方式對待了。
“餓了。”海東青拉住了我,似乎是沒看出我要鑽被子睡覺,一把將我從被子里拉了出來,指了指自己:“今天你踹了我一腳,給我弄點吃的,不虧。”
“虧,我很他嗎虧。”我臉都快黑了,萬分沒好氣的從枕頭底下把錢包掏了出來,抽出一張紅彤彤的票子,遞給了海東青,擡手摸了摸他的頭:“乖,小青青最聽話了,去,自己去外面買點吃的,別鬧大哥哥睡覺。”
“外面商店關門了,也沒夜宵的攤子。”海東青平靜的看着我,沒在乎我摸他的頭,這時候我還以爲他脾氣變好了,但一聽他接下來的話我才發現.....這孫子真夠忍辱負重的.....
海東青拍了拍我的手:“可以了嗎?我餓了。”
“我草,拿你沒辦法了....”我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話落,我穿着恤從牀上爬了起來,正準備進廚房幫他煮碗麪吃,但不經意一想,忽然纔想起來冰箱裡好像還有點吃的。
“大鳥!咱們一起吃方便麪小火鍋成不?”我對着裡屋喊了一聲,海東青從裡屋跟着我走了出來,向我點了點頭。
方便麪小火鍋可是我跟周巖大學時最愛的東西。
一個小電鍋,三包方便麪,一瓶老乾媽辣椒醬,再來點火腿腸跟泡椒鳳爪.....那感覺.....想想都覺得舒坦。
雖然家裡沒老乾媽也沒火腿腸,但貌似還有點方便麪跟泡椒鳳爪,足夠弄給我們吃了。
說句實在話,一開始我是不餓的,但被海東青這麼一帶,我還真有點餓了。
半小時後。
海東青一邊啃着泡椒鳳爪,一邊往嘴裡塞着方便麪,腦袋壓根就沒擡起來過,注意力全放在面前的碗裡了,冷不丁的問我:“黃鼠狼的魂魄被你解決了?”
“畜生的本事本來就比惡鬼差,真身死了,它魂魄有個屁的本事。”我頭也不擡的回答道:“束孽鎮就是用來對付畜生的鎮法,雖然殺傷力不大,可拿來收拾畜生魂魄還是很輕鬆的事,只要畜生真身一死,魂魄立馬就得被紅繩勒散,絕對沒一點翻身的餘地。”
海東青點點頭,沒再說話。
“你是天津人?”我一邊啃着雞爪子一邊問道。
海東青嗯了一聲。
“你會說快板嗎?”我面色如常的問道。
話落的瞬間,我清清楚楚的看見海東青的動作僵住了,等他擡起頭來,我這才發現他臉都黑了。
“開玩笑而已.....別激動呀.....”我嘿嘿笑着,見他表情不善,我急忙轉移開了話題:“那啥,你回了天津都要準備些啥玩意兒啊?”
“考古探鏟,炸藥,手電,頭燈,對講機,防身用的刀,還有槍。”海東青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彷彿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吃了一口方便麪,他緊接着問:“還需要什麼?你現在說,到時候我帶上。”
我看着他的目光已經從調侃變作了驚訝,槍這玩意兒他都能弄來?就不怕國家把他和諧了?!
“還是別帶槍了吧......”我咧了咧嘴:“那東西對於冤孽沒作用,而且被警察抓住了得出大麻煩。”
“槍又不是拿來防鬼的。”海東青的目光放回了泡椒鳳爪上,動作看起來挺有喜感的,畢竟一個冰山帥哥抱着泡椒雞爪啃得不亦樂乎,這種場面還是很難見到的,但他下一句話可就讓我打了個冷顫。
“那是拿來防人的。”
我愣了愣,隨即便裝出了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心微微提了起來:“防什麼人?”
“黑吃黑這種勾當在盜墓這行裡不少見,要是我們遇見了其他盜墓的人,或者說.....”海東青看了看我,言語裡有點提醒的意思:“遇見八號當鋪的人怎麼辦?”
聽見這話我可犯難了。
八號當鋪不是軟柿子,要是我想去捏,下場恐怕難看得很,硌着自己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要論心狠手辣.....他們貌似比我強.....畢竟都是些標準的犯罪分子......
要論道行高深.....上次能勉強趕走老佛爺都已經是僥倖了.....如果真拼起來.....我能拼過他嗎?
在我發愣的時候,海東青擦了擦嘴站起身,拍拍我肩膀說:“你睡覺去,我收拾。”
“好.....”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站起身擦完嘴就往裡屋走,前腳一進裡屋,後腳我才反應過來個事兒。
這鳥人會幫我收拾碗筷?
不應該啊.......難道鳥人是被黃鼠狼衝身了?!
懷着疑問,我一臉嚴肅的鑽進了被子裡,閉上了眼,默默的思考着這個令人深思且生死攸關的問題。
也許是今天累過了頭的緣故,我剛鑽進被子,還沒兩分鐘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中午,胖叔叫醒了我。
嗯,如果下午三點也算是中午的話。
“包(不要)睡咧!瓜皮(傻貨)!太陽曬腚咧!”
“別掀我被子!讓我再睡會兒!!就一會兒!!”
在胖叔無情的掀被攻略下,我最終還是無奈的爬了起來,用着無比仇恨的眼神盯着他,心裡一個勁的罵着街。
“餓們要準備些撒(啥)玩意兒?”胖叔坐在椅子上看着我,點了支菸抽着,老神在在的嘀咕着:“黃紙,羅盤,銅錢......”
“貌似也沒啥好帶的,就帶些必需品行了。”我找胖叔要了支菸,打着哈欠抽了兩口,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山河脈術收拾金胄裹屍也是個猜想,能不能搞定它都是另外一回事兒呢。”
忽然,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兒,轉頭問道:“胖叔,你用山河脈術收拾金胄裹屍,需要啥材料?”
“一斤硃砂,再借你滴蚨匕用哈(下),餓抹油(沒有)煞器。”胖叔此時也是有點苦惱,估計他也是心裡沒底,畢竟金胄裹屍咱們從來沒見過,山河脈術到底能不能收拾金胄裹屍,這可真是一個要命的問題。
“到時候咱們見招拆招吧,誰知道那裡面還有啥玩意兒呢?”我苦笑道。
胖叔點了點頭,齜着牙花子說:“小海回去咧,今早滴飛機,看你在睡覺餓們就抹油(沒有)喊你,他這次好像四(是)要準備很多違禁品,餓們不會被抓吧?”
我聳聳肩,沒說話。
鳥人又不傻,既然他都敢帶這些東西,能沒點把握?
這次我們奉天府的一行,首要目標就是把老太爺屍骨弄回來,順帶再看看裡面有啥寶貝,到時候抓住機會順手牽他一頭羊。
挖墳掘墓這種事我是絕對不會幹的,但那裡說明了都是假陵,也就是一個沒埋人的空墳.。
好像我拿點寶貝也沒什麼不好的吧?
現在花圈店的生意難做,用驅鬼鎮邪的本事賺錢也不容易,一個字,累。
不光是累,而且我還不能獅子大開口的坑錢,坑了錢就得遭報應,這種活兒我接來幹啥?找樂子呢?
“這幾天咱們好好休息休息,一會您打電話聯繫一下大鳥,讓他下星期一到瀋陽等我們。”我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嘴裡對胖叔說了一句,隨即便從牀上爬起來走到了窗邊。
打開窗子,我抽着煙靠在窗邊站着,微微眯着眼看着窗外的陽光,心中喃喃。
老爺子。
你爹的骨頭就交給我了,到時候我保準完完整整的把老太爺的屍骨送回湘西,埋在你長眠的龍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