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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八粲然一笑,“上輩子許是對別人說過的,可這輩子只對你一個人說。”
心不欺他,他也不欺她,前世他愛錯了、信錯了人,但今生他一定不會,一個女子爲了家業、爲了幼弟終身未嫁,做了自梳女,那種成功後未能換回他人的諒解,一生孤獨地離世,有多少遺憾,又有多少心疼。
陳湘如一臉狐疑,這真是一個讓她有些無措的男人,見過幾次面,就寫那等肉麻得讓人想掐死他、將他捏成肉泥的情書,這會子又用火辣辣的眼神看她,若是前世,她是絕\色美人還可理解,可今生她很普通,怎的也有這樣的眼神。
陳湘如問:“若我不收,會如何?”
他又把問題拋了回來,“那你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揚眉一笑,“身爲男人幫自己的女人是正理,我爲什麼要幫一個不相干的人?”
也就是說,她若想他幫忙,就必須接受這白玉蘭。
“怎麼能肯定你真的會喜歡我?以你的身份,能找個比我家世好、才華好、模樣好的女子。”
周八把白玉蘭釵子往前面又推了一推:“你不收,是要我給你戴上麼?”
她主動約他見面,這是第一次,可見她並不討厭自己。
他不算討厭,可同樣的,也不算得她歡心吧。
“你看上我哪兒了?又喜歡我什麼?”
周八揚了揚頭,“哪兒都看上了,你人長得不醜,雖然不算很漂亮,但這不美不醜的模樣正合我意。”
太美的女人,不好!
前世已經上過一回當了。
美麗的女人打主意的人太多了,而這太美的女人心思也太複雜了。
周八道:“你今兒必須收下。”
他起身拿着白玉蘭釵就要戴上,不想逼她,但他卻可以肯定,當她寫信約他相見時,至少不厭惡他。
她搶先一步奪過釵子:“我暫且替你保管吧。如果有一天,你找到喜歡的女子,與我說一聲,我把它還你。”
他的眼眸微微跳動了一下,是不悅,更是想反駁。
她微微一笑,已收下了白玉蘭釵子,“只是這事兒別說出去,上回因爲這釵子的事,我可被祖母狠狠地訓斥了一頓。”不僅是訓斥,還罰了跪,她實在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他一幅陰謀得逞的笑,就應該早些收下,他可不想再這樣糾纏,對外頭侍立的柱子和綠葉揮了揮手,“柱子把門合上,我與陳大小姐說說話。”
這傢伙雖然偶爾行事有些古怪,但對她並沒有惡意。
陳湘如沒有阻止,與綠葉使了眼色,算是同意他的決定。“你發現了什麼?”
周八壓低嗓門,“陳家的四老太太和族長關係匪淺。”
匪淺?
一個寡婦,一個族長,年紀又相仿,只得這兩個字就足夠讓人浮想聯翩。
陳湘如面露凝重,她多少猜到一些,可還是想得到確切的消息:“你不會告訴我……說陳將生是族長的兒子吧?”
周八提高嗓門:“你知道了?”
莫不是她的記憶裡早有此事?不過,他們長得相像,也難怪被人猜着。
她會不會憶起在地府時,那個總是默默關注着她的男鬼將軍,她逃,他也逃;她選擇重生,他也跟着重生。
他活着尋不到可以付出真心真情的女人,死了做鬼後卻尋到了一個,又哪裡敢放過。
她哪裡知道,還不是家裡那些婆子多嘴,無意間說的話被她給聽到了,說陳將生長得像族長,早前沒留意,後來仔細一瞧還真是如此。
這回換成了陳湘如意外:“真是父子關係?”
周八肯定地點頭。
那麼,就能解釋得清楚爲什麼陳將生和族長長得相似了。
也能解釋得清,爲甚族長處處偏袒着陳將生。
看着手裡捧着白玉蘭釵,陳湘如沒想會是這個答案,雖然猜到了,但到底只是猜測,“有證據嗎?”
世間處處有奸\情,族長和四老太太一大把年紀居然還玩出這一手,陳氏乃是大族,竟也有這等藏污納垢之人,有趣!着實有趣。
“陳將生出獄後,四老太太怕陳家大院索要贖銀,曾私下尋過族長,他們見面的地方是祠堂。
陳氏族裡有個打更的老漢,是個輩份晚的,他知道這事。
那天晚上,四老太太進了祠堂後不久,族長也進去了,雖然看着是四老太太給祖宗敬香,可他們卻是在說話。
人證是打更的陳老漢,物證是陳將生,就他那模樣,可與族長有六分相似。
你若還想找證據,哪需你動手,把這消息放給六老太爺、九老太爺就成。”
陳湘如見他說得如此明顯,雖說證據還單薄了一些,但像這樣的大族,有些證據原就是空洞的。
陳將生背裡與陳家大院爲難,又竄掇了陳相和離家出走,對於這樣的小人,她是絕不能姑息養奸。
“相和還在陳將生家?”
周八搖頭,道:“的確有人看到過他出現在陳將生家,我的人過去時,陳相和早就不在了,而知道他行蹤秘密的只有陳將生。”
也就是說,她可以對付族長,卻不能動陳將生。
雖然她不喜歡陳相和,可到底是她的弟弟。
陳湘如吐了一口氣。
周八道:“你想怎麼做,趁我還在江南,我可以幫你。”
“六老太爺和九老太爺這二人,誰做族長更好?”
果然,她已經動了換族長的念頭。
“若說狠毒,自是九老太爺更好;若說公正,六老太爺也合適,至少他爲人較厚道;要說服衆,兩個年紀相當,威望一樣。就我個人以爲,六老太爺倒更合適些,原因有二:一,六老太爺的父親做過族長,在這方面有經驗。二,六老太爺有自己的家業,是族裡日子過得富足的,就算他日再貪,也有前車之鑑,相較旁人,不敢貪得太厲害。”
陳湘如也是左右難定,“六老太爺會不會忌恨昔日他父親爲族長後,我們沒扶他做族長?”
“這二人無論是誰,倒比陳業榮要好。陳業榮表面是個衣冠君子,就憑四老太太生下他的骨血這事來看,就是個十足的僞君子,小人易防,僞君子難纏……”
這話聽着,很耳熟。
是了,老夫人也說過一樣的話。
難道老夫人所說的僞君子是陳業榮?
周八含着曖\昧的笑,“湘如,以我對你的瞭解,你不會是這等心慈手軟之輩吧?”
他說這話,是因爲他了曉上一世的事。
而陳湘如性子裡確有柔弱的一面。
周八深有感觸地道:“對於敵人,你若寬容,就是對自己的刻薄與傷害,而對於不知悔改的敵人,更不能給他們機會,否則他們會讓你重陷痛苦。”
陳湘如擡眸看着他,這樣的話從他嘴裡突兀地出來,讓她覺得這不是一個少年該說的,就似經歷了太多的滄桑。
“你以爲當如何應對?”
周八給了一抹安心的笑,“陳將生是真小人,陳業榮是僞君子,這種事我們不需要親自動手,六老太爺和九老太爺不是都想做族長麼,只需要把陳業榮與四老太太之間的秘密透出去,他們得了機會,絕不會輕易放過。”
身爲一族族長,首先得是一個德高望重之人,偏偏卻鬧出了醜事,罪加一等,四老太太犯了這麼大的過錯,一定會被沉塘,還有陳業榮只怕逃不掉被驅除出族的命運。
陳湘如想過要變得堅強,也想過讓傷害她的人不好過,“給她添一分堵,她就要那人添一世的堵”,可此刻想到四老太太許會被沉塘,卻有些於心不忍,到那時,與陳將生之間的樑子就會結大。
“湘如,你心軟了?若你心軟了,這事兒就由我來做。”
陳湘如擡頭,不想被他瞧出自己的懦弱,嘴犟地道:“我哪裡心軟,他們個個都是咎由自取。”不承認,那就勇敢地面對,“好,就照你的主意,把這消息透露給六老太爺和九老太爺。”
目光相對,是彼此的果決。
周八會意地笑了,“今兒還有些時間,我們下一盤棋如何?”
下棋?她眸子流露出異樣,重生以來,她還從未碰過棋盤,幾乎快忘了自己原是會下棋的。
她應道:“好。”
周八令柱子尋店家取了棋來,相對而奕。
他在往生鏡裡,看到過她握筆寫字、題詩、繪畫的點滴,甚至看到她在孤寂的深夜裡,自己與自己下棋;看着她身邊一同長大的丫頭嫁人,服侍的丫頭換了一個又一個;看到她面對着明月獨自的流淚;看到她面對妹妹搶走未婚夫的無奈,卻在理智之中選擇了成全……
走到十幾子後,陳湘如的腦海裡便閃現一些從未有過的畫面:是一個道姑授她棋藝的記憶。
道姑,她的記憶不該有的,如果有也不當屬於她的記憶,那應是……前身陳湘如留下的。
時間在緩慢的流逝。
大半個時辰後,周八吃驚地看着棋盤,他的棋藝不俗,可他竟輸給了她,輸了三子。
同時吃驚的還有陳湘如,初走十幾子後,她已瞧出他的棋藝,有着戰場殺伐的果決、犀厲與大氣,她沒想過自己會勝,只是在回思着前身留下的棋藝,如此說來前身的棋藝很厲害。
想到厲害二字,她越發覺得,前身決不是一個尋常的官家小姐,她是一個果敢而堅韌的女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