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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丫頭只得再回去,她以爲是要陪陳湘如上街,這才特意打扮的,她娘不就打扮了,爲什麼她就不行,咬了咬牙,還是把絨花擱下,又把臉洗了,就這樣素顏再過去。
陳湘如正坐在炕頭上用早飯,與其他人吃的差不多,也是菜粥又一份醃菜,再有幾個饅頭,一邊只多了一個雞蛋。她擡看瞧了一下,“綠菱,去我箱子裡取一對簪花,再取一對綁頭髮的紫絛,你幫她打扮一下。”
丫頭也得有個丫頭的打扮,早前王丫頭塗得像個鬼,要多俗有多俗,這會子連個髮髻都沒挽就過來了。
也難怪這丫頭年紀小,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又一直在鄉下住着,哪裡知道如何打扮。
綠菱應了一聲,回屋取了東西出來,“這是夫人賞你的,我只幫你打扮這一回,往後你就得照着這樣打扮,別弄那些亂七八糟的。夫人待下人和善,你要是用心了,我會教你讀書識字、打算盤、學本事……”
有了這些,就能配個好男人。
王丫頭樂到了心裡,坐到杌兒上。
綠菱拿了自己的木梳,重新給王丫頭梳了雙圓髻,用紫絛綁了發,又把一對簪花插上。
王丫頭好奇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扭來扭去的瞧,“姐姐手真巧,真好看。”
“你年紀小,就得梳這種髮式,也得這樣打扮才水靈。那些胭脂水粉的是婆子們用的,你就得素打扮。”
王丫頭一一應了。
陳湘如見弄好了,擱下碗,捧了一邊的茶水漱口,“你叫什麼名字?”
“丫頭。”
這就是她的名字。
是因爲生了個女娃,連正經名字也不給取嗎?
綠菱笑道:“哪有叫這個名兒的。”
王丫頭倏地跪下。垂首道:“請夫人給奴婢賜個名兒。”
“看你長得水靈,像個蓓蕾,就叫蓓兒。”
“謝夫人賜名。”
她不在叫丫頭了,叫蓓兒,是哪兩個字她不知道,但聽起來比丫頭好聽。
綠菱一聽這名,就知是粗使丫頭的名諱,而不是大丫頭,陳湘如有個習慣。給自己的大丫頭賜名時,會有一個綠字,而粗使丫頭都什麼兒。
“綠菱,你在屋裡歇息,我去去就回。”
這院裡還有幾個隨行的下人,雖是奴僕,但小心些總是好的,她屋裡的東西又多。
“是。”
蓓兒出屋時。就見她嫂子有些羨慕地看着自己,那頭擡得更高了。跟在陳湘如後頭往慕容夫人的上房行去。
陳湘如與慕容夫人請了安,慕容夫人笑道:“你們大家小姐就是規矩多。”
慕容二嫂情緒繁複,早前是高興的,她在慕容家三個兒媳,出身是最高的,大家閨秀。但因她是庶女也沒多少嫁妝。
慕容三嫂原是小家碧玉,正抿嘴含笑給陳湘如倒茶。
慕容夫人問:“用過飯了?”
“回舅母話,是。”
還真是麻煩,直接回“是”就行。
慕容夫人笑着,“可住得習慣?”
“還好。就是夜裡那炕頭太暖,我擔心會不會被炕給烤熟了。”
蓓兒一聽這話,對啊,她怎麼就沒醒到,昨晚還睡得死沉,今兒醒來,就聽她娘在那兒叫這北方的炕頭快要把人烤熟了。那今晚,她是不是不要睡覺,免得被烤熟了。
幾個人寒喧了幾句,慕容家的幾個孫兒過來了,一羣孩子進屋,也沒請安,除了元拓,其他幾個小的往自己的母親奔去,拉着手嘰嘰喳喳地說話。
陳湘如道:“蓓兒,去我屋裡找綠菱,把我們帶來的江南蜜餞、餅餌、茶葉取來。”
“是。”
蓓兒出了上房,站在外頭,就看到好處四合院子,長得都差不多,她出來的時候只顧着高興了,忘了是哪一座院子出來的。
好吧,一座座地看。
可有的院子關着門,她找不到早前住的那處了,蹲在那兒犯愁,想着這是夫人第一次派她差事就辦砸了,急得哭出淚來,又不敢哭出聲,生怕讓人見了笑話。
哭得正傷心,就看到一個瘸腿女人走了過來,“你是鳴夫人的丫頭?”
鳴夫人是誰?蓓兒歪頭想着。
“夫人讓我去找綠菱姐姐拿茶葉、蜜餞,可這裡的房子都長一個樣,我忘了是哪一處?”
那女人吃吃地笑了,伸手指着陳湘如住的小院,竟是離蓓兒最近的,只因那院門合着,她又不敢敲,蓓兒這才轉身去推院門。
綠菱一見蓓兒來了,笑問:“夫人讓人回來取茶葉、蜜餞?”
“綠菱姐姐好厲害!”
“哪是我厲害,慕容家的大少爺領着兩個小姐來拿零嘴,說是夫人說的,你倒好意思取了半晌也不見人,跑哪兒去了?”
蓓兒一聽綠菱問話,心頭一陣委屈,“哇——”的一聲就哭出聲來,能怪她麼,這裡的院子怎麼都一樣,除了那個上房有些不同,那是外頭多了石牆,院子裡頭還有個三人抱大小的陶瓷魚缸,否則她認不出來。
綠菱問明瞭原因,只覺得這丫頭呆笨得夠可以,這麼近的地方,居然也能找不着南北,尋不迴路,還直說幾個院子一模一樣。
這是北方,哪裡與江南一樣,江南講究雅緻,就說陳家大院,裡面的院落各有風格,修得也不同。門前的景物不同,總能讓人分辯出來,可現下這些院子全是四合院,又沒個牌匾,難怪蓓兒出去找不到地兒。
綠菱憤然道:“倒把你能耐了,還好意思哭。回頭我告訴你老子娘,看她罵不罵你,怪不得你老子娘不提讓你來做服侍丫頭,倒不是你笨,而是你貪玩,但凡用心些。哪能走丟的。”
被綠菱訓了一頓,蓓兒倒不哭,抹了淚,又去上房找陳湘如。
孩子們得了別樣的吃食,在上房院子裡追逐着,慕容三嫂的兒子拿了根棍兒在缸裡打魚兒,被慕容三嫂給打了一巴掌,扯着嗓子在那兒乾嚎了半晌,也沒人理睬。
“他就這樣。若是哭了,一鬨越發沒完,索性不理他,待他哭夠了,自己就好。”
妯娌三個各有各的性子,頗有些巾幗英雄氣概的慕容大嫂;日子過得細,一文錢當兩文錢使的慕容二嫂;小家碧玉,總是笑呵呵的慕容三嫂。
慕容二嫂看着不大說話。那雙眼睛卻是精明得很。
陳湘如笑了一下,從懷裡掏了個布包出來。“舅母,這是慕容府、寶山鎮的房契和白塔莊地契,新建屋子原佔的是白塔莊的良田,就沒另辦地契,若得了空,派了家裡可靠的下人。拿了地契,請了縣衙的官員瞧過就可辦房契。”
昨晚她們還在擔心這事,今晨陳湘如就把東西給了慕容夫人。
慕容夫人看着兩個兒媳,又看看陳湘如。
若換成慕容二嫂,是絕計捨不得一下子把這麼多東西都給人的。
“舅母就收下吧。夫君的許多事,他都告訴過我的。”見四下就他們幾人,陳湘如輕聲道:“你……其實是夫君的親孃,他的親人便是我的親人,親人之間理應互相幫扶,娘就收下吧。”
這句話很低,但慕容夫人卻聽到清楚。
果然,慕容二嫂、三嫂都是知道周八身世的。
慕容夫人嘴脣蠕動,“你知道……”
“成親後不久,夫君就與我說了,他叮囑我說,對周家人不可大方,但對你們我願意大方。娘……”
她起身行了一禮,慕容夫人下了炕頭,一把扶住陳湘如,只着白襪,淚眼朦朧地看着陳湘如,“好!好,既是我小兒媳給的,我……我就收下了,只是我們家你也瞧見了,我連個像樣的禮物都沒有。”
“娘有比世間任何一個母親更真勢的感情,這就是給湘如最好的禮物。”
“好孩子!”
慕容夫人將她摟在懷裡,淚珠閃動滑落下來。
原來,周八一直知道是她生的。
當慕容大哥告訴她時,她還有些不相信。
慕容煥說,私下裡,周八是喚他“爹”而不是舅父,只在人前才叫他“舅父”,聽他喚過了“爹”,有哪個父親再願意當自家親生兒子舅父的。
慕容三嫂看到這兒,心頭一動,也跟着哭了起來。
慕容二嫂也扭身抹淚。
她沒想到陳湘如會如此大方,這可是一千畝的良田,還有這鎮上那一條街的鋪面,全都是新修的,只因爲聽風水先生說,新建一條街、一條路,有利於慕容家的風水,光那是那幾十間鋪面就得花不少銀子,再置這麼大一座慕容府,還有一千畝的良田,怕是得幾萬兩銀子才能辦成。
陳湘如哭道:“我自小沒有親孃,所幸有祖母疼愛,盼娘往後拿我當女兒一般,要是湘如行事不得體處,你就與我指出來。”
“你是個懂事的,他日鳴兒要是欺負,只管來找我,我幫你出氣。”
陳湘如破泣爲笑。
屋子裡也跟着歡樂起來。
晌午,陳湘如陪了慕容夫人在上房用飯,一屋子的孩子吵吵鬧鬧。
她垂首看着孩子,慕容三嫂笑道:“鳴弟妹別羨慕,我們婆媳幾個快被這些猴崽子給吵死了,天天都要打幾次架,就是夜裡睡覺也要打一架才肯睡。”
陳湘如羨慕,這樣纔像家,有孩子打鬧。“等再過五六日,我要去雁城……看看周八。”
慕容二嫂驚道:“現在去雁城?怕是雪後難行呢。”
“這幾日不是沒下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