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涵他們在樓上的包間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大影響,只是這書肯定是聽不下去了,當然,這會亂糟糟的也走不了。
跑堂的小二顯然是認識這幾個少年,一個個都站在外圍也不敢深勸,更不敢上前。
“糟糕,我想去如廁了。”新月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半天坐下來她的嘴一直沒閒着,吃吃喝喝的,可不是該去鬆快鬆快了。
可問題是茶館這種地方一般只有男人來,新月雖然穿了一身男裝,但她並不是真正的男孩子啊!
“二公子,我領你去吧,我找小二問問,然後我在外面替你守着。”阿金出了一個主意。
謝涵見此,便命春桃春梨都跟着新月過去了,多兩個人看着多少安全些。
再說陳武去了一樓,見茶樓的掌櫃和幾個小二都躲得遠遠的,便知那幾個少年顯然不是聽勸的主,偏謝涵又交代說盡量不要驚動這幾人,於是,略一思忖,他轉身出去了,想去街上找幾個捕快。
由於陳武怕那幾個少年知道是他找的捕快,所以便沒跟捕快一起進來,而是估摸着捕快差不多控制住局面之後再進來,誰知等他進來的時候,方纔鬧事的少年都不見了。
稍微一琢磨,陳武猜到了那幾個人應該是從後門溜走了,於是,陳武也從後門追了出去。
再說謝涵在雅座等了一盞茶的工夫也沒見陳武和新月他們回來,正要打發司書去外面看看時,只見新月幾個陪着李榆進來了。
原來新月如廁時正好碰上這李榆要衝進去,幸虧阿金在門口一把抱住了他,正爭執時,新月帶着春桃出來了,認出了這男子就是方纔勸架的人,也是謝涵要陳武罩着的人。
新月雖然不清楚這人跟謝涵是什麼關係,但她知道謝涵要見他,便把他帶上來了。
當然,這李榆原本也不會跟新月走,是新月說了想見他的人是一個八歲的小孩,姓謝,他纔好奇跟了過來。
“坐吧,說起來我應該稱呼你一聲表哥,我母親和你母親是姑舅表姐妹,也就是說我外祖父和你外祖母是兄妹,我叫謝涵,你聽說過嗎?”謝涵開門見山地介紹自己。
李榆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我聽說的是個女孩子,可你不是。。。”
說完,李榆指了指謝涵的衣服和頭髮,表示不解。
“今兒是爲了出門方便才這樣打扮的。”
李榆“哦”了一聲,又看了新月幾個一眼,倒是也沒再問別的,接着說道:“外祖母走後,我們和京城的顧家幾乎斷了來往,不過你的事情我倒是聽,聽別人議論過。”
謝涵猜想李榆嘴裡的別人應該就是他父母,只是對方既然不想說,謝涵也就沒有點破他。
隨後,謝涵問了些他家的情況,主要是問他父母身體如何、家裡還有多少兄弟姐妹、住在什麼地方等。
李榆雖然一一回答了,可一般都是謝涵問什麼他答什麼,多餘的廢話一句也沒有。
見對方的戒心很重,略一尋思,謝涵笑道:“你母親是長輩,我理應去拜會她,只是我現在不方便出門,這次來幽州也是因爲有點別的事情,還請給你母親帶個話,等我過了孝期再去拜會她。”
“那我替母親先謝過了,對了,不知你現在家居何處?”李榆本想直接推辭,因爲他知道父母並不想和顧家的人來往,可一想到他和謝涵剛初次見面,且謝涵還是一個小孩子,這種拒絕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因此,他便想要謝涵的住址,有機會他去看看謝涵,再把父母的意思轉達也是一樣的。
謝涵倒是很痛快地把住的地方告訴了對方,本想問問他和顧鏨的關係如何時,只見李榆開口告辭了。
“小弟,這人也太滯滯扭扭的,說話一點也不痛快。”新月抱怨了一句。
“那你可冤枉人家了,要是不痛快的話她剛纔就不會去管閒事。”彎月回道。
“也對啊,我怎麼把這茬忘了,還別說,方纔他站出來的樣子還真有點氣勢。對了,剛纔打架也是他先動手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往對方潑去,真痛快。”新月一邊說一邊學方纔李榆的動作。
謝涵是笑着搖搖頭,彎月是給了她一個白眼。
“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今兒這說書的估計是嚇到了,樓下也沒人了,且得收拾一下呢。”謝涵起身站了起來。
“陳武還沒回來呢。”彎月提醒了謝涵一句。
“這倒是,奇怪,他跑哪裡去了?”謝涵嘀咕了一句。
“喏,那不是嗎?咦,他怎麼把他帶來了?”新月又趴在欄杆上往下看了。
謝涵聽了這話擡眼看去,只見朱如鬆跟在陳武后面一起進來了。
謝涵見此直扶額,好容易躲了十天把這人躲過去了,怎麼這陳武又把他帶來了?
正碎碎念時,陳武已經把人帶了上來,謝涵想躲也躲不過了。
“主子,我在街上碰上他的,他說已經在外面找了你十天了。”陳武怕謝涵責怪,先解釋了一句。
謝涵還沒開口,只見朱如鬆先咧開了嘴,“賢弟,我聽說這有熱鬧看,誰知沒有趕上熱鬧,倒是趕上了你,我們兩個還真是有緣。”
“你一天到晚就沒有點正事,哪裡有熱鬧就往哪裡鑽?”謝涵頗有些頭疼地看着對方。
年齡也不小了,家裡又是那種情況,他能守住自己的那點家業嗎?
這個時候的謝涵完全忘了,那天晚上她對朱如鬆的評價是這人不像表面看起來這麼單純無害,曾經她還懷疑這人就是朱泓冒充的呢。
“誰說的?我現在也看書,也學着管事了,可這幾天不是知道你來幽州了嗎?我怕你沒人罩着受欺負,所以沒事就在街上轉悠,萬一真碰上有人欺負你我好幫你啊。”
謝涵聽了哭笑不得,當然,說一點都不感動是假的,從來沒有人這麼掏心掏肺地對她好,而且貌似是真的沒有目的,就是單純地想對她好,想護着她。
只是,這世上真有這麼純粹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