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泓見謝涵不但沒接他的話反而往外挪了兩步,且還喊司書進來倒茶,明擺着就是想逃避這個問題或者是不想和他獨處。
可他想和謝涵獨處啊,他喜歡在她身邊膩味,喜歡聞她的味道,喜歡聽她說話,喜歡逗她玩,喜歡看她笑,也喜歡看她薄怒微嗔的樣子,總之,只要在謝涵身邊,不管做什麼他都不會覺得無趣。
不過見司書果真端着個托盤進來了,朱泓倒是也坐正了,待司書把托盤放下,忙道:“去幫你們主子把行李收拾好,明兒一早我們回幽州,記住了,東西不要帶太多,過幾天還回來,對了。。。”
“等等,我還回來做什麼?”謝涵打斷了他的話。
皇上肯定會打發幾個太監跟她回去取東西,東西自然交給太監帶回來,她還有什麼必要再回京城?
說實在的,要不是因爲皇上宣召,她是一點也不想進京的,來了不去顧家吧,外人不知底裡,肯定會說她忘恩負義或者是忤逆不孝;可去吧,她委實不想看到他們那一張張令人生厭的臉。
還有,顧鑠要成親了,她在京城的話多半免不了要參加他的婚宴,誰知道到時又會有哪個不開眼的說點什麼用不着的廢話,那種場合不管她怎麼回答都是錯,因此,謝涵委實不想去受這個閒氣。
“自然是回來陪我了。等他們成親了,我再陪你回幽州過年。”朱泓拿起了謝涵的手拍打了一下,似乎覺得這個問題純屬多餘。
“可我不想去參加他們的婚宴。”謝涵說了實話。
“真是個小笨蛋,現成的理由還不會找?顧家不是說了嘛,你是個克父克母的掃把星,這種場合自然不適合你參加。”朱泓纔不捨得讓謝涵去看顧家人的眼色呢。
“這?”謝涵有點猶豫起來。
“這什麼這,這事聽我的。”朱泓說完見司書還在地上站着,便揮了揮手,道:“去,聽我的,去收拾行李,就帶點路上用的。”
司書看了謝涵一眼,見謝涵沒再反對,轉身往外走,剛走到門口,朱泓又道:“我和你們主子有話要說,命一個人在堂屋門口守着,不要讓人進來。對了,順便告訴竈房一聲,今兒添兩個大菜,一道蟹粉獅子頭和一道三套鴨,再加一個蝦餃。”
司書聽了抿嘴一笑,答應着走了。
謝涵見他如此鄭重,還真以爲是什麼大事呢,正一本正經地等着朱泓開口呢,卻見朱泓又蹭到了她身邊,整個身子幾乎趴在了她身上。
謝涵剛要推開他,卻見他乾脆往她懷裡一躺,“你躲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不成,讓丫鬟們看見了算什麼?”謝涵再次伸手去推他。
“媳婦,我困了,讓我睡一會。”朱泓把她的手握在手裡,眼睛一閉,嘟囔道。
“都好幾天了,你怎麼還沒緩過來,這幾天晚上你都做什麼去了?”謝涵倒是信了他的話,因爲朱泓的臉色確實不太好。
“媳婦,你的手真軟,柔若無骨的,還有,你身上也香香的,真好聞。”朱泓顧左右而言他。
“我跟你說正經的。”謝涵把手拔了出來,推開了他。
“真沒勁,這會就咱們兩個,還要什麼正經。”朱泓又嘟囔了一句,倒是也坐了起來,“媳婦,這幾天我去查了太后身邊的幾位管事嬤嬤。”
原來上次謝涵跟他提過太后身邊可能有徐氏的眼線後,朱泓對這件事上了心。
只是太后身邊人多混雜的,他也不敢輕易開口打聽,怕驚動了對方。
因此,這幾天他找到了一位以前認識的南邊來的小宮女幫他留意慈寧宮裡的動靜,發現太后身邊的劉嬤嬤和御膳房的一位總管關係不錯。
原本這也沒什麼,太后身邊的管事嬤嬤和肯定得經常和御膳房的人打交道,可朱泓本着小心爲上的原則,把這位總管日常來往的人都梳理了一遍。
還別說,真有一點小發現。
御膳房的買辦一共有十二個,有的是每天自己親自帶着幾個小太監出門去採買,有的是鋪子的夥計直接送到御膳房的小門口,論理,這些事情是用不上這位總管出面的。
可每隔個十天半月,這位總管會帶着兩個夥計親自出宮去採購一趟,不過他去的地方不多,就那麼三四家鋪子,且每次買的都是一些南北乾貨。
朱泓又帶人偷偷查了一下這幾家鋪子,發現一家叫盧記的南北貨鋪子是徐氏的產業。
既然發現了是徐氏的產業,朱泓就不能不懷疑徐氏的用心了,因此,他帶着隨安和隨性夜探了好幾次那家鋪子,可惜目前爲止還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這件事一定要有切實的證據才行,光憑一家鋪子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對了,你留意下京城上空飛過的鴿子,如果徐氏真有什麼圖謀的話,她肯定會養不少鴿子來傳遞消息,否則的話,京城這邊有個風吹草動她根本來不及掌控全局。”謝涵說道。
“對啊,我怎麼忘了飛鴿傳書這件事?還是我媳婦聰明。”朱泓一高興便有點忘乎所以,抱着謝涵親了一口。
當然,又換來了謝涵的一頓好打。
因爲兩人次日一早便要離開京城,所以朱泓也來不及再佈置什麼,好在他們這次回去的時間不長,倒也不差這幾天。
這次回幽州,皇上派了王平和八個太監相隨,此外還有太后身邊的兩名掌事姑姑以及朱氏,朱氏和這兩位掌事姑姑是前往趙王府商議朱澘和朱浵的親事的。
說是商議,其實朱澘成親的日子基本定了下來,就在十一月和臘月,皇上特地請欽天監選了三個日子,具體哪個就看朱氏和徐氏的選擇。
還有朱浵那邊,皇上也給出了一個期限,就在明年。
此外,這次王平去幽州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和趙王商討一下他這兩個兒子的賜封問題,皇上的意思是封朱浵爲北順郡王,朱泓爲趙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