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揚州城,謝涵仍跟在幽州城一樣根本不出門,阿木爾依舊沒有找到機會綁架她,倒是知道她打發了不少人去尋找他們的下落。
阿木爾仗着他的人在暗,謝涵的人在明,以爲謝涵肯定找不到他們的蹤跡,到交贖金那天再把謝涵引出來,到時把謝涵綁了一同帶回韃靼,不怕朱泓不來。
誰知謝涵雖然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可謝涵卻從那封信的字跡上分析出寫信人的大致職業,再加上司畫對迷香的發現以及後來在賭場遭遇的那幾個會射箭的北地人,謝涵很快就對綁架者的身份有了個大膽的推測。
“對了,小姐,阿木爾的人不知道小公子已經脫險了,以爲我們騙他呢,所以不肯收下那一萬兩銀票,還是堅持要三十萬兩。”陳武說道。
其實,要依他的意思,當時他就想把阿木爾和他的幾個侍衛打暈了綁了來,可謝涵事先叮囑過他,若來人真是阿木爾的話得以誠相待。
“不知道?”謝涵挑了挑眉。
轉而一想,她猜到童槐多半是接到京城的飛鴿傳書了,而阿木爾的手下即便日夜兼程風雨無阻也得七八天甚至十來天才能趕到。
“別的呢?他有沒有說是誰透露的世子身份,是誰指使他綁架謝瀾的?”謝涵問道。
這些纔是她最關心的。
“說了。”司畫回道。
得知阿木爾並不清楚是誰透露朱泓的身份,也不是有人指點他綁架的謝瀾,而是他自己綁架謝涵和朱泓無果之後纔打的謝瀾主意,謝涵失望之餘倒是也鬆了一口氣。
失望是因爲她沒有得到她想知道的消息,鬆一口氣是因爲那幕後之人還沒有如此喪心病狂到打謝瀾的主意。
“罷了,高叔叔去見見他,問問他可有意願在海寧和我們通商,並告知他三天後我們回京城,過期不候。”謝涵說道。
如果可以,她還是不想和對方交惡,但她必須殺殺對方的銳氣和傲氣,別以爲她非得求着他。
要知道這是大夏的地盤!
三天之後,謝涵正看着司琪和司書收拾行李準備回京時,司畫來了,說是高升在二門處等着她。
謝涵一猜肯定是有急事,帶着司畫匆匆趕到二門,才知道阿木爾帶了兩個人上門來了,說是想見見謝涵。
“我不去見他,你去吧,問問他有什麼要求,多半是他知道元元脫險的消息了,想找我們談條件了,不管怎麼說,他的將軍一職是因爲我們丟的,在我們能力範圍內能幫一把還是幫一把。”謝涵沉吟了一下,說道。
“我已經見過他了,他說抓不到世子爺,他回韃靼就沒法向上頭交代,等待他的肯定是牢獄之災。因此,他提了兩個要求,一是希望小姐能給他籌集五萬兩的黃金或五十萬兩的白銀,有了這筆財富,他回去之後不但可以安置他的家人說不定還能爲自己上下打點一下,爭取一個無罪或無心之過;二是他想見見小姐,看看小姐是什麼人物,爲什麼可以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謝涵擰了擰眉頭,“你們不是已經解釋過了我是如何判斷他的來歷嗎?”
“回小姐,他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好奇世子爺每次遇險小姐爲什麼都知道打發人去韃靼找他,而且每次都能從他那邊找到線索,更神奇的是爲什麼每次我和李福找的說辭都能對的上。”高升笑着回道。
說起這件事他也覺得十分神奇,每次出門時謝涵都會囑咐他一番話,也正是因爲這番話他們才能化險爲夷,一次是巧合,兩次三次就不能說是巧合,只能說小姐的聰明和精明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難以望其項背的,就像當年的老爺一樣。
“這個更簡單了,韃靼我們就認識他一個人,不找他找誰?”謝涵鬆了一口氣。
一開始她還以爲對方的未卜先知指的是朱泓的幾次戰役,還以爲是那個幕後之人泄露了她的機密,果真如此的話,她的麻煩就大了。
謝涵的回答在高升的意料之中,別說這兩個要求謝涵做不到,就是能做到,他也不會答應的。
而他之所以走這一趟,爲的並不是謝涵的拒絕,而是後續的解決方法。
因爲如此一來,謝涵相當於是徹底得罪了這阿木爾,很難說阿木爾會不會有什麼報復措施,因此高升的意思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阿木爾等人迷暈了直接帶回京城交給朱泓去處理。
謝涵聽了搖搖頭,“這樣吧,你好好跟他商量一下,我們可以和他合作做生意掙錢,也可以在大夏找一處地方讓他留下來定居,至於他的家人以後我們也會打發人去想法子接來。”
至於別的,就不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了。
五十萬兩白銀不是一筆小數,儘管她可以拿出來,可拿出來的後果決計不是她可以承受得住的。
高升聽了點頭離開,剛走兩步謝涵把他叫住了,“這樣吧,你把恩和,就是那個部落首領的地址告訴阿木爾,說不定恩和可以幫到他。”
謝涵知道恩和正在逐步吞併周圍的小部落,雖然目前還沒有成氣候,但勢力卻不小,而恩和的野心就更大了,正需要阿木爾這樣的戰將。
高升聽了這話眼睛一亮,會心一笑,轉身去了前廳。
阿木爾見謝涵哪個條件都沒有答應,自然有幾分惱怒,尤其是聽到高升建議他留在大夏時,更是捏碎了手裡的杯子,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說他是一個軍人,不可以背叛自己的國家。
不過在聽到高升建議他去找恩和時,他倒是有些猶豫起來,思索再三,他又提了最後一個要求,說是想和謝涵一同進京,他想見見朱泓。
“見我們世子爺沒有問題,可和我們小姐同行是決計不可以的。這樣吧,我和將軍同行,進京後我們一同去見世子爺。”高升退了一步。
阿木爾見高升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知道自己是決計從謝涵手裡討不到便宜了,只得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