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的反應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不管怎麼說,她的丈夫都是死在我的手上。如果我不把話說清楚,我和她之間的誤會只能越來越深。
我起身走到她面前,十分認真的對她說:“方小姐,你可以記恨我,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現在病得非常重,如果再不及時治療的話,將會出現不可挽回的後果。”
方靜冷冷白了我一眼,將目光看向別處,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方清平也走到她的身邊:“小靜,你就不要再任性了。我得把葉醫生請來,就是爲了要把你的病治好。”
“爸,我不需要他爲我治病。”方靜說完,又頓了頓說:“我知道興園該死,但是我心裡仍然無法接受。在我看來,他就是殺死我丈夫的仇人。”
方靜說完話,緊接着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然而,我的朋友們就聽不下去了,一個個爲我打抱不平。
第一個站出來的當然是孫曉燕,她有些生氣的說:“喂,我說方小姐,你這個人到底講不講道理?我們發現方興園的時候,他正在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更讓人可氣的是,這個女人是他好兄弟的老婆。常言說得好,朋友妻不可戲。可是他呢,揹着自己的好兄弟幹出這種齷齪的事,簡直就是不仁不義!還有,你那麼愛他,她又是怎麼對你的?!”
估計大家都沒有想到孫曉燕會站出來講出這麼一番大道理,正在大家愣神的時候,錢胖子也沒閒着。
只是錢胖子說話的方式比較委婉,沒有孫曉燕那樣簡單直接。他可不想得罪方家,便嬉皮笑臉的說:“要我說這個事情,承祖肯定是有責任的。不過,仔細想想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不能全都怪承祖。咱不說別的,他和東極派合作,捕殺販賣野生保護動物,利用這些野生保護動物製造特效藥,以此來牟取暴利,而且還害死了很多人。單單這樣的罪名,就算承祖不殺了他,警察把他抓起來,也是難逃一死啊。”
吳二秀也上前勸道:“方小姐,過去的事情總有過去的一天。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趕緊把自己的病看好。就算你沒有了丈夫,可是還有父親和弟弟,還有你的家人和朋友。要是你沒有得到及時治療,因此而丟掉性命,他們該有多傷心啊。”
就在他們幾個人說話的時候,我注意到方靜的表情。她的眼神有些慌亂,那她肯定是被孫曉燕几個人說服了。
最後陳夢和衛婉芳也站出來,一起勸說方靜,希望她能夠盡釋前嫌,先把病治好。
“姐,你都聽見大家怎麼說的吧。趕緊把病治好,這纔是最重要的。”方寧再次迫不及待的說。
方靜擡頭看了一眼方清平,微微閉了閉眼睛,有些勉強的點了點頭:“好吧,那就先治病吧。可是,我要把話說在前面,葉承祖,就算你治好了我的病,我也不會感激你的。”
我無所謂的笑着搖了搖頭說:“我跟你治病並不是爲了什麼感激,只要你的病能好起來,我就很高興了。”
既然方靜答應了治病,那現在事不宜遲,一刻都不能耽擱了。方清平給我們安排個住處,然後讓我馬上給方靜進行治療。
大家一起吃飯之後,吳二秀帶着他們一起去住處放行李。我和孫曉燕便留了下來,詢問方靜的病情。
“方小姐,你什麼時候開始覺得喉嚨不舒服的?”我先問起了她發病的時間。
方靜認真的想了一下說:“有一次我出去逛街,吃完飯回來之後,喉嚨就開始發癢,然後越來越疼。當時並沒有在意,以爲是上火引起的,沒想到後來越來越嚴重,去了醫院,被檢查出來是咽喉腫瘤。”
她現在說起話來還是很吃力,不過這兩句話,至少也要說上一分鐘。
我馬上皺起了眉頭:“你是說你逛完街之後,是在外面吃了飯纔回家的?”
方靜很確認的點點頭說:“沒錯,我記得很清楚。”
她的這個遭遇讓我一下子想到了費曉凡,且不說別的,她們兩個人的共同之處都是吃的東西之後,嗓子全都患上了怪病。只是費曉凡的遭遇更慘一些,而方靜的情況相對來說要好得多。
“那你還記得,當時是吃了什麼嗎?”我問的更加仔細。
方靜有些不耐煩的回答我:“葉醫生,你是作爲一個醫生來給我看病呢,還是作爲一個警察來調查我的行蹤?”
“我想你是誤會了,因爲你吃的東西很有可能導致你患病。不是有句話叫病從口入嗎?我想看一下你存不存在這種情況。”我隨口解釋了一句。
“我去的那家店名叫五穀雜糧,裡面全都是米飯和麪食,沒有任何其他的菜式。這家店在我們省城很有名,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方靜說道。
我還是把這家店名字記下來,隨後開始檢查她的身體。不過,有些部位我不方便去碰觸,就只能讓孫曉燕來代勞了。
經過我和孫曉燕的一番檢查之後,確實發現了很多她有異於常人的情況。比如她現在正在發燒三十八度,精神看上去很差,右頜下腫脹燃紅,差不多有鵝蛋大小。表面白腐,不光滑,舌苔滑膩而粗糙,脈搏微弱。
“你這是心肝火旺所引起的,再加上爲胃熱過盛,痰毒內蘊,導致你喉嚨出現了問題。在西醫上,這種情況叫做咽喉腫瘤;用中醫的話來說,這種情況叫做喉癰。”我簡單給她說了一下發病原因。
方靜似乎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可能她也沒有聽懂,便很直接的問道:“你就告訴我接下來該怎麼治療,該吃什麼藥。”
對於她的態度我也不生氣,一邊給她寫藥方,一邊對她說:“通裡解毒湯合瓜蒂散,用牛黃散吹喉,用回春散外敷,三天之後應該就會有效果。”
“那好,我讓方寧去買藥。”方靜還是一副冷冰冰的語氣:“要是三天之後,我的病情還沒有好轉,我一定不會讓你繼續給我治療,因爲我很討厭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