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婷婷面色紅赤,舌苔乾燥,還有些心律不齊。我擔心她會發生意外,也就留下來,在病房中陪夜,免得她孤單。
我和她聊天,才知道蔣婷婷的家是在市裡,爸媽不在身邊。陳夢偶爾來雙河縣,好朋友才能在一起說說話。
她還告訴我,在她小時候,就想做一名警察,伸張正義。我給她削了一個蘋果,苦笑一聲,嘆了口氣說:“可惜並不是所有當警察的人都像你這樣想,否則的話,這天底下的壞人也剩不下多少了。”
“你呀,不能對我們警察有偏見。各行各業都是有害羣之馬,比如你們醫生,不一樣有喪盡醫德的庸醫嗎?”蔣婷婷接過蘋果,咬了一口,認真說道。
我當時想起了一個故事,也就順口說了出來:“我記得以前聽過一則寓言,說有人讓兩隻貓抓老鼠。一隻白貓,一隻黑貓,分別把它們放到不同的院子裡。白貓勤勤懇懇,很快就把老鼠抓完了;黑貓遊手好閒,還和老鼠交朋友,所以老鼠總也抓不完。後來,你猜這兩隻貓是什麼下場?”
蔣婷婷搖搖頭:“什麼下場啊,留下白貓,把黑貓趕走?”
“不,剛好相反。主人把白貓趕走了,留下了黑貓。因爲主人覺得,白貓把一個院子的老鼠抓完了,自然就不需要它了。黑貓所在的院子還有老鼠,他還要繼續留着黑貓。”我攤攤手說道。
蔣婷婷看了我一眼:“你這是想說貓鼠一窩吧?我看啊,那個主人才是糊塗蛋,好貓壞貓都不分。”
她說着話,伸手捂在了胸口,喘息聲又加重了。我馬上緊張起來:“蔣警官,你感覺還好吧?”
“有些難受,總是容易喘不過氣來。”蔣婷婷聲音比剛纔虛弱了不少。
她已經來醫院好幾天了,治療仍然沒有進展。我給她開了幾副中藥,卻也需要時間才能見效。
“蔣警官,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給你用鍼灸的辦法,來鍼灸心包經的穴位,幫你儘快好起來。”我的銀針一直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
蔣婷婷聽我這麼一說,有些猶豫:“你,你這種方法能行嗎?”
“我可以騙別人,卻不能騙你。”我想了一下,又告訴她:“陳記者以前不是有痛經嗎?就是我用鍼灸的辦法給她治好的,蔣警官難道不想試試?”
“這……好吧,反正鍼灸沒有副作用,我想看看你的醫術有多高明。”蔣婷婷微微一笑,示意我可以開始了。
我拿出銀針,讓她撩開上衣,伸出一條胳膊:“我先扎你的內關穴,就是手腕這個部位。然後一點點向上,到你肘部的曲澤穴……”
爲了讓她明白以後自己該如何按壓哪些穴位來護養心臟,我一邊給她扎針,一邊介紹穴位的位置。等到我扎到第三個穴位天泉穴之後,便尷尬起來。
“葉醫生,你怎麼了,繼續扎針啊。你這幾針下去,我心臟舒服多了。”蔣婷婷不明所以,還催促了我一句。
我呵呵笑了兩聲:“算了吧,要是扎到天池穴的話,你肯定說我佔你便宜了。這三個穴位就夠了,只是效果可能差一點而已。”
蔣婷婷疑惑的問我:“天池穴在哪裡?”
我慢慢把手伸向了她雪白的豐滿,她一下子將我的手打開,吃驚的看着我。我只好紅着臉說:“天池穴就在你的胸部,所以說……”
她明白是誤會了我,不好意思的點點頭:“我,我知道了。那就先扎手臂上的三處穴位吧,天池穴就先不扎針了。”
我聽她這樣說,也能找個臺階下了,趕緊收回銀針:“嗯,好吧。過一會兒,你的心臟可能更好受一些。”
蔣婷婷沒有說話,把臉轉過去。我站起身來,藉口上廁所,讓自己冷靜冷靜。畢竟,剛纔看到蔣婷婷纖細的玉臂,又差點碰觸到胸前部位的時候,作爲一個精力旺盛的男人,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走到洗手間,我洗了把臉,讓自己保持淡定,時刻提醒自己是一個醫生,要有作醫生的素養,不能想入非非。
然而,我一擡頭,鏡子當中,一個人影忽閃而過,而且十分熟悉,好像是……
想到這裡,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怎麼可能,那個人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是他陰魂不散,又出現在醫院裡?
不,不會的。一定是我看錯了,一定是我太過緊張。
我一邊這樣想着,一邊走出洗手間,沿着走廊返回蔣婷婷所在的病房。午夜的醫院,醫生護士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頭頂的燈光照出我的影子,長長的延伸開來,如同鬼魅。
此時,我路過的電梯口,看到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他轉過身看向我,衝我咧嘴冷笑。
尤義峰?!
我頓時頭皮發麻,後背竄上一陣涼意。他,他不是死了嗎?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葉承祖,還我命來!”尤義峰飄忽着衝向了我,而在他地面上,還有被何丹鳳斬殺的毒蛇!
我來不及多想,轉身就跑。這傢伙顯然已經不是人,陰魂不散,又來找我的麻煩。
“巫醫,你作惡多端,死了還不知悔改,閻王爺也饒不了你!”我撒腿跑到蔣婷婷的病房,可是,蔣婷婷並不在裡面,不知去向。
我一回頭,尤義峰已經惡狠狠的衝到了我面前。我胸前的五毒荷包抖了一下,尤義峰被震退了兩步。不過,他似乎並沒有打算要放棄,反而再次衝向了我。
要是平時遇到那些冤魂厲鬼,遇到五毒荷包強大的辟邪法力,一定會知難而退,否則的話,肯定有魂飛魄散的危險。
尤義峰一反常態,完全不顧及自己會有魂魄飛散的可能。這讓我有些吃驚,只能大步衝出了醫院。
好在醫院外還有來往的行人,我立刻拿出電話,打給孫曉燕,讓她馬上過來一趟。
我等到孫曉燕趕來,才和她一起進入到醫院當中。孫曉燕問我:“承祖哥,你確定是尤義峰嗎?”
“沒錯,我怎麼會看錯他呢?曉燕,尤義峰死了,他成了厲鬼也不肯放過我啊。”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種被厲鬼纏身的感覺很是不爽。
孫曉燕卻對我說:“不用怕,承祖哥,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撓了撓頭,皺眉問她:“你知道?尤義峰這傢伙連我的五毒荷包都不怕,你也知道嗎?”
孫曉燕沿着走廊向前走,來到蔣婷婷的病房,向裡面看了一眼。我也透過窗戶去看,蔣婷婷已經睡着了。
不對啊,剛纔我跑進來的時候,蔣婷婷分明不在,怎麼一下子又出現了?我揉了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
“尤義峰之所以又來找你,那是他的魂魄受人控制,纔會異常兇猛。承祖哥,咱們遇到對手啦。”孫曉燕拿出符紙,偷偷貼在了病房的門鎖上。
我就更不明白了:“被人控制?你是說,有人利用尤義峰的鬼魂來殺我?”
孫曉燕點點頭說:“沒錯,你還記得我給你說過嗎?黑白靈鬼就是受人控制。我想控制尤義峰的人也是他,這個惡人在暗中使壞,利用這些鬼怪來殺人於無形。”
這一招絕對夠陰損,既不會給警方留下證據,又能達到目的。我要是就這麼死了,那豈不是太虧了?
“曉燕,你得想想辦法啊,怎麼能對付那個不露臉的惡人?”我遇到這種事,只能求助於孫曉燕。
“不要着急,他能控制這些鬼魂,肯定利用了什麼法器,我必須要找到破解他發起的辦法,才能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孫曉燕說着話,拿出了一個古舊的卷軸,打開之後,仔細查找起來。
我藉着走廊上的燈光,看到卷軸上用篆書寫着《太虛驅鬼卷》,想必是老孫頭留給孫曉燕的東西。我看不懂,也就沒問。
過了幾分鐘,孫曉燕連連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趕緊問她:“找到了嗎?”
“這惡道人用的是東極冥魔尺,傳言是東極一派的法器,能召來各種惡鬼。”孫曉燕指着舊書說道。
“有什麼破解的辦法嗎?”這纔是我最關心的。
孫曉燕收起卷軸,自信滿滿的說:“有是有,只不過……”
她話沒說完,就嘩啦一聲,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