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之間看見了一張死人蒼白腐爛的臉,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但是等我再細細一看,確實是沒錯,那的確就是一張死人的臉,沉在水平面以下,被池水淹沒着——有些腫脹、腐爛蒼白。-叔哈哈-
我心口猛然跳動,腦中嗡嗡作響,剎那間一片空白,我實在是沒有料想到,會在這軟水池的吸水井裡面發現一具屍體,不由得怔住了。
那‘女’孩見我呆在那兒,不知何故,忙問我:“你……你看到什麼啦?”說完就往我的身邊湊了過來。我還來不及阻止,她就已看見了那具被池水淹沒着的腐爛蒼白的屍體,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聲音刺耳淒厲。
這一聲喊叫可不得了,旁邊的人還以爲我欺負了她,全都跑了過來,還包括旁邊倉庫的肖大媽,一跑過來就嚷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旁邊的人都盯着我看,那眼神似乎就將我當成是一惡棍。
正好我們班長常軍也跑了過來,一看現在這情況,瞪着一雙小眼,劈頭蓋臉就朝我罵道:“小張你是不是欺負她了?還真看不出來你是這樣的人!”說罷將那雙小眼眯縫起來,又轉過身討好似地對那‘女’孩說道:“這位姑娘,你有什麼事就和我說,我是他領導。”
然而就見那‘女’孩指了指軟水池的井口,雙眼瞪得幾乎成了圓形,顫巍巍道:“池……池子裡……池子裡……”
常軍不解,一把接過那‘女’孩手裡的礦燈往裡面照去,只聽得“媽呀——!”一聲,常軍踉蹌倒退幾步,將那雙小眼睜得極大,結結巴巴就對我說道:“死……死人,快……快拉上來看看。”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我的思緒終於是平靜了許多,緩緩將那具屍體用鐵桿撥‘弄’過來。剛一撥‘弄’到井口,就發現那具屍體身上穿着的,竟然是廠裡的工作服。
屍體被池水泡得腫脹得厲害,那套淺灰‘色’的工作服彷彿要被撐破;‘裸’‘露’在外的手臂被池水泡得異常蒼白,明顯的有些腐爛發脹;面部被泡得發白的皮膚自然也是腐爛得嚴重,五官有着不同程度的腫脹,但面目猙獰,雙眼凸出,幾乎要迸出眼眶,似乎此人在臨死之際,彷彿看到了什麼極爲可怕的事情。
雖然這具屍體的面部已經腐爛腫脹得厲害,然而看着看着,我隱約覺得這具屍體有些眼熟,再細細辨認了一番,心中猛然一驚,果然是他……
果不其然,還沒有等我喊叫出來,旁邊的肖大媽就已經叫出來了:“是……是老言!”
確然,這具屍體就是老言,老言死了!?
此時場面‘混’‘亂’已極,常軍忙掏出手機就‘欲’向領導彙報,然而就在這時,那‘女’孩卻一把奪過了常軍手裡的手機,大聲道:“快報警!”說完就撥打起了110。
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時間,警車呼嘯而來,從車裡下來七八個警察,隨後開始隔離現場,法醫就開始上前勘察。廠裡面的領導已經將不相關的人員全都疏散了,但隱約還是可以看見好多人躲在遠處觀望。
由於我和那‘女’孩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就被留下來錄口供,我們也都如實相告,但我不知道之前老言的那些怪異舉動,是不是對破案有效,就沒有說出來。
錄完口供警察還沒有放我們走的意思,我和那‘女’孩就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我苦笑了一下,不經意問道:“你當時很鎮定嘛,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哦!”她有些心不在焉,“我叫胡娜。”
我笑了笑,於是告訴她我自己的名字——雖然她並沒有問過我。我見她沉默不語,場面很是尷尬,就又開口說道:“不知道警察會將我們留到什麼時候?”
“胡娜,你可以回去了。”我纔剛一問完,裡面就有一位民警走出來對胡娜說道。
胡娜對那民警點點頭就往外走去,我也點點頭往外走,但還沒有走幾步,就被那名民警拉住了:“哎,你還不能走,我們陳隊還有話問你。”
“呃——!”我有些意外,“是問我嗎?不是剛錄完口供?”
那民警道:“我們陳隊突然想起來一些事情,還想問清楚一些。”
“哦,那好吧!”說完我就跟着那名民警往裡面走去。
剛一進去,我便看見一位警官模樣的人坐在裡面,旁邊還坐着一位年輕的警員,可能是記錄人員。我看了看那位叫陳隊的刑警,只見他窄窄的臉上,有着一雙銳利的眼睛,皮膚黝黑,年齡大概四十好幾,一副幹練的模樣。
那名叫陳隊的刑警招呼我坐下,對我說道:“你不要緊張,我先自報家‘門’,我是負責這起案件的陳景天,找你來無非是因爲你跟死者是同事,相互可能比較瞭解。”
我點了點頭,示意我並不緊張。那陳警官掏出一支菸對我說:“‘抽’煙嗎?”
我搖了搖頭,對他笑了笑:“謝謝,我不吸菸!”
那陳警官點燃一支菸‘抽’了一口:“哦,那是個好習慣,可是我不行,經常遇到一些令人頭疼的案件,‘抽’煙會令我變得冷靜。”
這位警官說着和我不着邊際的談着,說實話我很佩服這位警官,這樣子聊天的確會使人心情放鬆,忘了來派出所的緊張。
等到我們聊了一會之後,就聽陳警官話鋒一轉,對我問道:“發現死者的情況,基本上我們都已經瞭解清楚了,你和那個叫胡娜的同事說的也基本一致。但死者由於每天上班都和你在一起,你有沒有發現在他出事前,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嗎?”
我想了想,還是將之前有關老言的一些怪異舉動的事情給說了出來,直聽得陳警官是眉頭深鎖,詫異連連。在緩緩吸了一口煙之後,忙吩咐他旁邊的記錄人員,要詳細地將我所說的內容經過給記錄下來,有待稍後細細分析調查。
隨後陳警官想了一會又接着問道:“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由法醫鑑定,死者是死於6月13日清晨四點十五分左右,那在這之前,死者應該還和你在一起上班,那個時候你最後見到死者是什麼時間,可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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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一會,突然就懵了,急忙問道:“警官,你說老言……哦不,是死者,是死於什麼時間?”
陳警官眉頭又習慣‘性’地皺了皺,疑‘惑’道:“死於6月13日清晨四點十五分左右啊,經法醫鑑定,死者死了已經四天左右了,怎麼了,有什麼疑問嗎?”
此時我震驚不已,又不信地問道:“難道法醫不會‘弄’錯?畢竟那屍體是泡在軟水池裡面的啊。”
陳警官撇了撇嘴,顯然是有些生氣,深吸了一口煙道:“這點你可以放心,由於屍體是泡在水池裡面的,所以我們特地經過了兩次鑑定,確係死者是死於6月13日凌晨四時左右!”陳警官語氣堅定,令人毋庸置疑。
可是他的話剛一說完,我頓時就感到背脊發涼,額頭冷汗也是往外直冒,如果老言確係是死於6月13日,那麼,那麼,我在6月15日傍晚時分,那個夜班見到的老言,又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