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音?就在我話問一半之時,突然傳來一陣異響,如同重物摔倒的聲音,沉悶厚實。
“咚——!”又是一聲。
我和黑衣男幾乎同時就往樓上望去——聲音來自樓上。
我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要不要上去看看,黑衣男肯定地點點頭。於是,我二人躡手躡腳,就奔着樓梯上去了。
剛踏上樓梯的水泥平臺,一扇鏽跡斑斑的大鐵門就擋在我們面前,我試着推了推,門後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但就是推不開,可能是門後堵有重物。
我朝黑衣男瞥了一眼,就見他不動聲色地拔出短匕,朝門縫處瞄了幾眼,隨即又上下左右各敲擊了一次,之後就將那匕首探進門縫處,往上一挑——“錚!”好像某細物斷裂的聲音。
與此同時,黑衣男擡手一拳,伴隨着重物倒地聲,鐵門吱呀一聲開了。
那重物倒地之聲異常響亮,駭得我一驚,與此同時,門內那股時斷時續的“咚”的聲響突然中斷,一時四下裡寂靜無聲。
黑衣男的眼神告訴我,門內有人,我朝他點點頭,小心翼翼走進老宅的二樓。
一進門就看見倒地的鐵櫃子,旁邊散落一些斷繩、竹竿之類的,也不知道做什麼用的。我疑惑地看了看黑衣男,他打了一個手勢,意思大概說是機關什麼的。
黑衣男的手電掃射了一圈,再加上外面的月光實在皎潔,可大致看清我們所處乃是一個廳堂,左右各兩個房間,正前方是陽臺。
房間的門都關閉的緊緊的,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而在我們前方,就在左邊的兩扇房門之後,又有着一道暗門,確切地說那也不能算是暗門,因爲那裡並沒有門,頂多只一個門洞。
門洞內是向上延伸的木質的樓梯,在手電光的照射下顯得無比破敗。我立即就想到了那第三層的閣樓,難道會有什麼秘密掩藏在那裡?
想到這我不禁擡腳往上走去,黑衣男打着手電,不疾不徐地跟了上來。
一上來我就有點失望了,因爲這第三層的閣樓並不很大,也沒有隔開什麼房間,甚至還有點矮,不走到中間位置的話,可能還要彎着腰。
手電光的照射下,閣樓裡泛起一層浮灰,一看就是堆放雜物的地方,而且這裡還顯得很空,也沒堆放些啥東西,就只一些零零碎碎的桌椅啥的,還都是壞的。
這裡極其陰森髒亂,灰塵又多,好多地方都結了厚厚的蜘蛛網,看樣子很長時間沒人來過了,應該也沒啥大秘密會被掩藏在這兒。
黑衣男打着手電朝我這兒晃了晃,那意思可能是叫我下去,別在這耗時間了,當務之急應當是先找到那異響的來源再說。
黑衣男晃了一下手電就朝樓下走去,我緊緊地跟上,急急忙忙奔着樓下去了——這閣樓如此瘮人,我可不想獨自一人呆在這兒!
樓下,是一片死寂,黑衣男靜靜地站在那,也不見他有何動靜。我可沉不住氣,因爲有他在身旁,膽子都壯了許多,奔着一扇門就去了。
“等一等!”他突然叫住我,指了指旁邊一扇門,肯定地說道:“這裡面有人。”
我露出狐疑的神色,就見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並且說道:“聽覺。”
我來到那扇門的旁邊,但知道里面是有人的,反倒沒了一開始的那股勇氣,但見黑衣男沒有任何動靜,似乎有讓我打開那扇門的意思。可不能被他小瞧,鼓了一口氣,對着那扇門就一腳踹上去。
“啊——!”隨着踹開門的巨響,裡面突然傳出一聲尖叫,就似殺豬般的那種。
我本能地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開始戒備,就看見那房間裡面,有一個人,披頭散髮的。我嚇了一大跳,急忙就往後退去,那人就開始朝我撲來,卻聽嘩啦一聲脆響,那人再難前進分毫。我這纔看清,原來那人的手腳上,都被鎖上了鐵鏈,粗若拇指。鐵鏈的另一端纏繞在一個鐵架子的牀上,那鐵牀被拖動得嘎吱響,但就是難以撼動分毫。
那人見攻擊不到我,又返回鐵牀邊用腳蹬牀,發出“咚咚”的聲響,嘴裡還含糊不清地說道:“別,別殺我!鬥不過…鬥不過的,鬥不過的……”
我聽着那似乎耳熟的聲音,身體突如觸電一般,一下就認出了這個披頭散髮的人。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個披頭散髮者,用着顫音說道:“你,你是那個瘋子……!”
“你認識他?!”一個有些驚奇的聲音傳來,我轉過身去,就見黑衣男眼中透出的疑惑神色。
我朝他點點頭,但是那瘋子顯然是不認識我了,不知道是不是裝的,就見他依舊用力蹬着那張鐵牀,嘴裡含含糊糊、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很多都令人聽不清楚。
我緩緩朝那個瘋子走去,來到他的面前蹲下,卻聽黑衣男說道:“小心他傷害你!”似乎有些關心的意思在裡面。我朝他擺擺手,示意不用爲我擔心。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叫李峰,對不對?”我試着友好地與他交流。
我的話似乎起了效果,瘋子開始鎮定下來,一臉好奇地打量我,但仍是一臉的瘋相。
我繼續說道:“不用怕,我們沒有惡意,是來幫你的。”說着扯了扯鎖住他的鐵鏈,朝黑衣男看了看。
黑衣男也是爽快,二話不說就走了過來,掏出匕首就朝那鐵鏈砍去,“砰”的一聲,火星飛濺,卻是將那鐵鏈砍了一大缺口。黑衣男緊握鐵鏈兩端,再稍一用力,竟將那有缺口的鐵鏈生生扯斷。餘下幾根鐵鏈,黑衣男一一如法炮製,紛紛給它弄斷。
瘋子呆呆地望着我們,沒有任何表情,我實在看不出來他此刻心中會想些什麼。
“你沒有瘋,是不是?你是裝的,你一定在逃避什麼,對不對?”我盯着他的眼睛問道,我迫切地想知道他內心的秘密,因爲我能看出,他似乎極爲忌憚古廠長。
瘋子衝着我傻笑,眼睛朝我身後瞥了瞥,又咧開嘴傻笑。
難道他是不信任我身後的黑衣男?他想告訴我什麼,又不相信我身後的麪人嗎?這也難怪,一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又怎能得到別人的信任?
“你不用擔心,他剛剛救過我的性命,他這樣子,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這個時候,我只得爲黑衣男辯駁。
可是我話一說完,那瘋子竟然哭了,緊接着又咧嘴笑,一會哭一會笑,弄得我不知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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