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修羅公子

嶽震寰搖頭道:“我認爲他們應該有權選擇自己的去留。”

“在投入軒轅莊之前,他們已應考慮得很清楚了。”軒轅飛雄一字字的道:“-人軒轅莊,永遠是軒轅莊的人。”

嶽震寰沉默下來。

“怎麼不說話了?”

“到現在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可說的?”

“你當然無話可說,因爲你已經成功地令老夫殺了七個手下。”

“你喜歡將我當作怎樣的一個人,我也不在乎。”

“你要是以爲老夫沒有了七個手下的-旁幫助,又虛耗這許多氣力,便殺不了你,那就錯了。”

嶽震寰沒有回答,劍指軒轅飛雄。

軒轅飛雄也沒有再說什麼,寒鐵柺杖指着嶽震寰,喝叱聲中,飛掠上前,嶽震寰的身形亦同時掠出,迎向軒轅飛雄的來勢。

劍與杖在半空相交,軒轅飛雄寒鐵柺杖吞吐,接連三杖將嶽震寰震開了七步,貼地再一個翻滾,暗器又射出。

嶽震寰目光一閃,身形急變,貼地急滾了出來。

這一次的暗器有如煙花火炮一樣爆炸開來,由下向上,罩向嶽震寰,縱使嶽震寰的輕功怎樣好,若是往上拔閃避,總難將那些暗器完全閃開,而他的劍術雖然飛靈巧幻,亦難將下盤完全護住。

只有貼地滾開去.纔是萬全之策,這判斷的準確,應變的迅速,就是軒轅飛雄,也不由不暗自佩服。

暗器才射過,嶽震寰的身形已倒滾而回,人與劍一團光球似地滾向軒轅飛雄。

軒轅飛雄飛退,寒鐵柺杖一沉,身形倒豎蜻蜓,凌空疾翻廠起來。

劍光飛滾於寒鐵柺杖之上。

軒轅飛雄輕喝一聲,身形一折,一腳踹向嶽震寰的腰背,他快,嶽震寰也不慢。

“颼”的破空聲急響,嶽震寰倒射了回去。

軒轅飛雄的身形風車般急轉,與之同時落下,杖一挑,從嶽震寰的腰下穿過。

嶽震寰耳聽風聲,及時橫移了數寸,否則這-杖穿的就是他的肌肉。

他整個身子旋即被那根寒鐵柺杖挑了起來。

軒轅飛雄出手實在迅速,嶽震寰更迅速,身子剎那一轉,右手抓住那支寒鐵柺杖,左手的劍同時削了出去。

劍光人目,軒轅飛雄不由一聲驚呼。

嶽震寰也就在驚呼聲中鬆開右手,從軒轅飛雄頭上飛過。

軒轅飛雄的寒鐵柺杖那剎那陡然一頓,半身疾轉,十三支形狀不同的暗器已從他的袖內射出。

暗器迅速地打在嶽震寰身旁地上,只有-支威脅到嶽震寰的安全,嶽震寰的劍-劃,便將這支暗器擊下。

軒轅飛雄的暗器絕不會這樣失準,他也實在想趁機會將嶽震寰射殺暗器之下,可惜在暗器發出的剎那他的生命亦已終結。

他的身子才轉過來,臉孔就齊中裂開了一道血口,鮮血狂噴而出。

寒鐵柺杖同時插入地上,也就因爲這支寒鐵柺杖,他沒有倒下去。

嶽震寰緩緩轉過身子,目光落在軒轅飛雄的臉,-聲微喟,回劍人鞘。

那些傷在嶽震寰劍下的軒轅莊武士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嶽震寰雖然收劍,他們仍然惶恐的倒退出林外。

那四個侍候軒轅飛雄的青衣少年漢子也沒有例外,-下子退得乾乾淨淨。

嶽震寰沒有阻攔他們,也沒有說什麼,緩步走前,從軒轅飛雄的身旁走過。

軒轅飛雄的眼睛仍然睜大,卻已經失去了那種奪人心魄的神采。

急風吹過,軒轅飛雄那-頭白髮被吹得揚了起來,始終不倒。嶽震寰也沒有理會,身形拔起,這-次,他的身形已沒有那麼迅速,但仍然能夠在四個起落之後落在江浪藏身的樹丫上。

軒轅飛雄那根寒鐵柺杖實在不好受,何況他還捱了幾刀!

江浪仰臥在那裡,眼睛張大,面上居然還是那種懶洋洋的表情。

嶽震寰伸手便要將他抱起來。

江浪卻搖頭道:“這裡不是很好?”

“只是高-些。”

“這樣無淪我們說什麼,也不用擔心被別人聽見,是不是廣嶽震寰細看了江浪一眼道:“你支撐得住?”

“最低限度,我還能夠笑出來。”江浪說着一笑,笑得看來還很開心。

嶽震寰也一笑道:“江湖上的朋友並沒有說錯,你真的是一條鐵漢。”

江浪搖頭道:“我若真的是-條鐵漢。那老魔頭又怎能將我的骨頭-杖擊碎?”

嶽震寰上下又看了江浪一眼。道:“幸好傷得還不怎樣嚴重……”

他似乎還要說什麼,但接觸到掃:浪的目光時,便說不下去了。

江浪以一種陌生的目光望着嶽震寰,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直到嶽震寰閉上嘴巴,才道:“我的朋友並不多,所以聽到的真心話也很少。”

嶽震寰輕嘆一聲:“我們是朋友。”

江浪笑了笑道:“你應該知道,我並不喜歡聽到那種廢話。”

“廢話也有廢話的好處。”

“可惜我雖然也想聽聽,但時間已無多。”

“你要我趕來,並不是因爲軒轅莊的事情?”

“不是。軒轅莊雖然勢力很大,我還不放在眼內。”

“因爲這只是-個家族,能夠與你一戰的人其實並不多,而且除非迫於無奈,否則你也絕不會與他們正面衝突。”

“不錯。”

“但你仍然低估了他們的力量。”

“沒有。我若不是考慮到會倒在他們手下,根本就不會要你來。”

“我雖然來遲了,但總算來得還是時候。”

“我若是死在軒轅飛雄暗器之下,你來了也是白來。你也許並不知道,方纔我看來雖然鎮定,事實上已急得快要發瘋。”

“軒轅飛雄顯然已發覺,所以一再嘗試殺你。”

“方纔的情形實在很險。你總算沒有令我失望。”

“幸好軒轅剛不在,否剛他與軒轅飛雄聯手,我就是殺得了他們,只怕心只能夠爬看走。”

“軒轅剛的武功雖然比不上你,卻是在我之上。就是自恃過高,強行渡江。”

“莫非他是-個早鴨子?”

“我的水性雖然並不算太好,但他與我比卻有如天淵之別。”

“你想必早巳打聽到他這個弱點,在江心突施襲擊,將他刺殺在水裡。”

“但我還是大意了一些、捱了他一記重擊,否則也沒有這麼容易陷身羅網。軒轅老兒要擊斷我的四肢也沒有這麼容易。”

“聽說他以前是天心幫的總護法,兒子是掌管財庫的堂主“……”

“這應該是真的。我們不要淡他了。”

“菁菁呢?”嶽震寰轉換話題問。

“我已經送她回易家堡了。進了易家堡,她就安全了。”

“易家堡的勢力絕不在軒轅莊之下,易金虹也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你這樣安置菁菁,總比帶着她在身旁安全。”

“我就是因爲自忖保護不了她才這樣做。”

“她闖的這個禍真還不小……我不是說她做得不對,只是不同意她這樣不顧後果,但逞-時之快的行動。”

“我已經勸過她很多次了。”

“這一次,莫非又是爲了讓江湖上的朋友知道你是一個俠客?”

“可以這樣說。”

“爲了要取得她父親對你們的諒解,她實在下了很大的苦心。”

“我們卻都錯了。”江浪苦笑。

嶽震寰沉吟道:“易金虹並不是你們所以爲的那種人?”

江浪嘆了一口氣道:“他所以阻止菁菁與我走在一起,並不是出於偏見。”

“是爲了們什麼?”

“爲菁菁的終生,他認爲菁箐跟着我,不會有幸福。因爲我曾經是一個殺手,曾經殺過不少人,他也知道我在四靈幫複雜行動中扮演了‘鬼劍’這角色。”

“這還是偏見。”

“本來我也以爲是,但見他之後,我發覺,他其實很對。”

“你什麼時候見過他的?”

“送菁菁回去之後,在易家堡之外,你也許怎麼樣也想不到,他-直跟在我們後面,一路上替我們解決了軒轅莊的不少埋伏。”

嶽震寰“唉”了一聲。

江浪接道:“他一直留意着菁菁,在知道闖禍之後,立即趕去救援。”

“看來他真的是愛女情切。”嶽震寰有些感慨地道:“站在他的立場,反對你們倒是無可厚非。”

“易身而處,相信我也會那樣做。”

“你們見面的時候,菁菁並不在旁邊麼?”

“所以才能夠說清楚!”

“你是被他說服了?”

“他說得實在很有道理。我雖然已放棄了殺手的生涯,此前我殺的那些人卻不會復活,他們的家人也絕不會因此而罷休。”

這話,嶽震寰不能不同意。

“天下雖然大,但一定要找,也未必會找不出來,我們應付得一次,未必應付得第二次,尤其是當我們有了孩子之後。”江浪的語聲越來越苦澀。

嶽震寰看到江浪眼瞳中的悲袁,沒有作聲。

江浪嘆息地接道:“菁菁既是喜歡我,當然什麼也都不會在乎,但我除非不喜歡她,否則總應該爲她將來設想。”

嶽震寰只是聽。

“我卻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這問題。”江浪又一聲嘆息道:“人總有他自私的一面的。”

“你只是深信憑你的武功絕對可以保護她的安全,而沒有想到這個安全,非獨不是短暫的安全,也不是隻關係菁菁一個人,而是你們的終生。”

“我實在很後悔選擇了殺手這種工作,但……”

“你已經決心放棄殺手生涯?”

“像我這樣的殺手相信並不少。”

“可惜你實在太成功,而經過這件事,不知道你與易菁菁走在-起的人只怕不多。”

江浪苦笑道:“已有人到易家堡請易金虹將我交出來了。”

“易家堡雖然雄據-方,易金虹年紀到底已經不輕,而且他終究是-個有名望的人,不能太維護你們。”

“我也是從來都沒有沒身處地替他想過。”江浪感慨的搖搖頭道:“菁菁與我一樣,-直到見過他,我才明白他的爲難,知道他並不是我心目中那麼難說話的人。”

“那是說,他沒有強迫你們分開?”

“沒有,他只是要我考慮。”江浪半眯上眼睛道:“他不知道在這之前,我已經考慮清楚,決定離開菁菁。”

“是爲什麼?”

“菁菁雖然喜歡使性子,其實也是一個孝順的孩子,所以纔會千方百計,要改變易金虹對我的印象。從她的口中,易金虹是一個很固執的老人,對我始終抱着不可移的偏見,我既然不想菁菁太作難,只有離開。”

嶽震寰不禁一聲嘆息,他雖然不知道江浪與易菁菁爲什麼愛上,只聽江浪這些話,已知道兩人彼此都愛得很深。

以江浪的性格,絕不容易愛上-個女孩子,而以江浪的冷靜,心思的縝密,應該早就已想到。將會是怎樣的一種局面。

可是之前他雖然什麼都沒有考慮到,這隻有一種解釋,江浪是迷上了易菁菁。

嶽震寰沒有見過菁菁,他想像得到易菁菁一定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他卻沒有想到兩人竟會有這麼-天。

因爲在他之前他已經知道,也確信江浪將會放棄殺手生涯,他甚至希望江浪能夠因爲易菁菁獲得新生,從未想到不好的方面。

這是一個難題,江浪應該怎麼去解決?

“可是,就這樣離開,並不是辦法。”江浪道:“只要我還存在這世上一天,菁菁就未必死心。”

嶽震寰一皺眉,他同時也想起了他的表妹梅芳。

“我活得沒有意義,死,總該死得有些意義纔是。”江浪的眼瞳倏的一亮,道:“所以我接受了-個很有意義的邀請。”

嶽震寰聽得很用心。

“哪知道菁菁竟然闖出了這樣一個禍。”江浪苦笑了一下,“她殺了軒轅真如,軒轅莊的人又怎會罷休,我這個俠客既然非要與軒轅莊的人拼命不可,那個邀請也就不能夠前往的了。”

“軒轅莊勢力龐大,不難將你截下來,而拼下來的結果,你擔心就是不死,也沒餘力去完成其他的事情。”

“事實證明,我並沒有錯,軒轅莊的人的確厲害得很。”

“因此你一面與他們周旋,一面通知我到來,準備將那件事交給我去完成。”

“你真是聰明。”

“你就是四肢盡斷,也要活下來,希望能夠見到我,告訴我。”

“幸好你來得總算還是時候。”

“我雖然不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但看你這種情形,也想象得到,事情的嚴重。”

“你打算怎樣?”

嶽震寰笑了笑道:“我們既然是朋友,你應該知道我會怎樣。”

江浪大笑了起來,道:“你果然不會令我失望。”

“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邀請?”

“你有沒有聽過幽冥這個人?”

“修羅公子?”這是嶽震寰最想知道的人。

“不錯----”

“只聽說過,從沒打過交道。”嶽震寰奇怪的接問:“你就是接受了他的邀請?”

“去做一件事,一件也許很危險,但足以一生引以爲榮的事。”

“你知道修羅公子是怎樣的一個人?”

“你說。”

“修羅公子雖然神秘,但他做過什麼事,不知道的人只怕不多。”

“他是一個殺手中的殺手,以我所知,到現在爲止,只做過十件案子,但每-件案子都足以震動天下。”

“有人將他與紅狐盜相比,事實兩者的作風完全不同。”

“紅狐盜盜的是天下無雙的奇珍異寶,對於一般的金銀珠寶不屑-顧。”

“因爲她出身世家,本就有用不盡的金銀珠寶,所以盜取那奇珍異寶,只因爲那些珍寶天下無雙,只因爲要滿足她那種奇異的佔有慾。”

“修羅公子卻是完全相反,珍寶固然好,就是一般的金銀珠寶,也一樣大感興趣,據說他並不在乎罕有,一向重量不重質。”

“換句話說,他是一個冷狠的殺手,也是個很行的獨行大盜。”嶽震寰揉了一下鼻子說。

江浪笑笑道:“你對他好像也非常感興趣。”

“因爲他做的十件案子中,有一件的主人,是我的朋友。”

“哪一件?”

“珍華軒。”嶽震寰回憶着道:“事發之後珍華軒上下一百二卜三條人命無一倖免,所有珠寶被洗劫-空。”

“正如其它的六件案子一樣。”

“珍華軒在揚州首屈一指,臨近衙門,軒內的藏寶庫又是出白西域名匠之手,卻在一夜之間,毀在修羅公子的手下。”嶽震寰籲廠-門氣。

“這除了行動迅速,還需要一個很周詳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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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沒有人會否認修羅公子是一個狠角色。”

“那些有名的珠寶店對此當然無不恐懼萬分,不知什麼時候會光顧到他們的頭上。”

“因爲他既不會預先通知下手的對象,在事前,也絕無跡象”可尋。”

“比較起來,紅狐盜動手之前,先下紅狐帖,在行動中也絕少傷人。”

“就字面看來,紅狐確是比修羅可愛。”

“我本來沒有留意這個修羅公子,一直到珍華軒事發之後。”

“你發現了什麼?”

“一柄劍。”

“怎樣的劍?”

“這柄劍殺人,刺的都是眉心,由下而上。”

“好絕的一柄劍。”

“這柄劍一共有四十九種變化,每一種變化,刺的都是眉心。”

“也許這只是一種習慣,但要養成這種習慣,也要花不少心血,以我所知,這樣用劍殺人的,只有一個人。”

“快劍王白虹?”

“不錯,王白虹,一個像我這樣的殺手,要找到他可也不是容易的事。”

“總比修羅公子好找。”

“聽你的口氣,已經找到他了。”

“這個人雖然心狠手辣,可是劍一脫手,整個人便完全崩潰。”

江浪笑笑道:“你雖然能夠要他的劍脫手,卻相信還不能夠從他的口中知道修羅公子什麼?”

“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嶽震寰輕吁了一口氣,接着道:“他只是突然接到修羅公子的邀請,在-個約定的日子,到達一個約定的地方,參加了了-件案子。他見到的都是陌生人,彼此都沒有互通姓名,而在極短的時間之內,便開始進行修羅公子的計劃。”

江浪“哦”了-聲。

嶽震寰又道:“汁劃早已擬好,他們只按照計劃去進行,換句話,他們只是修羅公子利用的工具,修羅公子只不過儘量利用他們的特長使計劃更加完善。”

江浪奇怪的問道:“他們到底有沒有見過那個修羅公子?”

“沒有,也許修羅公子就在他們之中,在劫案完成之後,他們將劫奪得來的珠寶拿到指定的地方,收下其餘的酬金,便各自散去。”

“由始至終,修羅公子都沒有露面。”

“有人說修羅公子收集財寶是爲了支援-個反清復明的秘密組織。”

江浪沉默了下去。

嶽震寰接道:“修羅公子在一件任務完成後,雖然保留了大部分的財寶,但是每個參與的人都有非常滿意的一份。”

江浪道:“這種滿意其實是修羅公子帶給他們的。”

“可以這樣說。”嶽震寰沉吟地道:“這修羅公子絕無疑問是一個極工心計的人。”

“珍華軒事了之後,修羅公子有沒有再找王白虹?”

“沒有。王白虹雖然很希望再爲修羅公子效力,卻不知道如何再與這位神秘的公子聯絡。”

“好聰明的人。”

“聽到這裡,你發覺這位修羅公子有什麼特別?”

“由始至終他都將自己藏起來,不讓別人知道他到底是哪一個。”

“不錯,這產生了一種很特殊的作用,那些被邀參與行動的人每一個都可能就是修羅公子或者他的心腹,在事了之後,雖然面對一大堆珠寶,他們都不敢起非份之想,因爲他們彼此的力量每-個都完全獨立,而修羅公子的神秘,更使他們不敢輕視他的力量。”

“其次,計劃的周詳,進行的順利與絕對的成功,使他們對修羅公子更具信心,希望他再會垂青,得到更多的好處,在進行之時,也當然特別賣力。”

“還有呢?”

“-般的策劃者在事了之後。大都會殺人滅口,企圖獨喬,修羅公子卻言出必行,所以接受他邀請的都能夠完全放下心,對於個案的進行裨益甚大。”

“這已經是成功的開始。”

“再其次,他顯然極少徵用一個人。他在行動中縱使有線索留下,參與者亦不難尋求進一步證實,這使他永遠確保安全。”

嶽震寰點頭道:“對,所以到現在爲止,他給人仍然是成功的神秘的感覺。”

“可是,這樣雖然優點很多,亦有缺點。”

“說下去----”

“他每一次都徵集不同的人,對於那些人,他當然瞭解得並不多。”

“這是他的致命傷。”

“正如我,他只知道我是一個出類拔萃的殺手,並不知道我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

嶽震寰道:“沒有人是固定不變的。”一頓轉問:“他是怎樣找到你的?”

“我相信他應該認識一個曾經僱傭的人。或者,他就是那個人。”

“殺手本來就是一種必須保密的工作,每一個都有他的一套秘密接受僱用的方式,以免被別人認出本來身份。”

“我那套方式相信你也認爲很不錯。”

嶽震寰很同意。

“其中也許還有漏洞,但無論如何,到現在爲止,我的身份仍是一個謎。”

嶽震寰點頭道:“你若是不將我當朋友,儘管我對你已經動疑,只怕到現在也仍然不知道你就是白狼殺手,客串四靈幫復仇的‘鬼劍’。”

“其實我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一個明證。修羅公子確實是個聰明人,但我相信,他的心思絕不會花在我身上。”

“應該不會的。”嶽震寰沉吟地道:“他每一次徵集不同的人,在江湖上已經不是秘密,論理他的確沒有足夠的時間來調查你們每一個人的底細。”

“而且他應該不會在乎失敗。他已經成功了那麼多次,就是失敗一次對他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一個一直成功的人是絕不容許失敗的。”

“我只是這樣說。”

嶽震寰淡然道:“他的失敗應該只會在計劃方面,不會在徵集的對象方面。”

江浪“哦”了一聲。

嶽震寰解釋地道:“他徵集的絕無疑問都是心狠手辣,惡名昭彰……”

說話到一半,他突然住口。

江浪笑着道:“正如我之輩。”

“這之前的你。”嶽震寰嘆息道:“在這些人心目中,修羅公子應該是一個英雄,何況價錢又滿意。”

“還有呢?”

“一個計劃這樣周詳的人,若是他不會考慮到有人會背叛他這方面,有誰會相信。”

“第一個我就已經不相信。”

“也許他真的沒有,但絕無疑問,這的確是一種很大的心理威脅,所以除非不接受他的邀請,否則那些人應該都會盡力去完成他擬好的計劃。”

“會有例外的。”

“不錯屍嶽震寰雙目盯住江浪道:“但抱着這個主意的人是必已置生死於度外。”

“我就是這樣的-個人。”

“你接受他的邀請,到底爲什麼?”

江浪嘆道:“我這個人有生以來沒做過幾件好事,就是做也只是爲了自己。”

嶽震寰沉默了下來,因爲他不好接話。

江浪接着又道:“就是這一次,若不是爲了菁菁,也許我未必會與軒轅莊的人正面衝突。”

“那也不-定。”

“不管怎樣,在別人眼中,的確是這樣,所以我實在很想做一件有意思,而又完全不只是爲了自己利益的好事。”

“你就是這樣接受修羅公子的邀請。”

“也等於是接受他的挑戰,無論成功與失敗,對我來說都是一種很大的刺激,即使失敗了,我也會感到非常滿足。”

嶽震寰嘆了一口氣,沒說話。

江浪問道:“你覺得怎樣?”

“到現在這個地步,我還有什麼話好說?”

“在你眼中,我的身手應該是屬於哪一級?”

嶽震寰不假思索地道:“第一級。”

“嶽兄過獎了。”江浪含笑眨眨眼睛,道:“與王白虹比又怎樣?”

“王白虹充其量不過第三級。”嶽震寰想了想道:“修羅公子邀請王白虹是爲了劫奪珍華軒,邀請你這種高手,目標一定比珍華軒大很多,那會是什麼地方?”

“我雖然還不知道,卻肯定事發之後,一定會震動天下。”

“聽你這口氣,可是已有什麼發現?”

“我無意發現了另一個被邀的人。”

“這個人的身份是必很特別。”

“-方大豪,-莊之主。”

“軒轅剛?”嶽震寰試探着問。

看見江浪點頭,嶽震寰才變了面色,脫口一聲:“有這種事?”

江浪笑笑問:“你看以軒轅剛的身份,還有什麼能夠打動他的心?”

嶽震寰沉吟了一會,搖頭道:“想不出。”

江浪聳聳肩道:“我也是。以軒轅莊在江湖上的財富地位,能夠引起他興趣的東西已經不多,何況事情非獨很冒險,而且還屈居人下!”

嶽震寰眉鋒微皺道:“會不會他與修羅公子本來就是一夥的?”

江浪斷然搖頭道:“不會,我從他的語氣中聽得出。”

嶽震寰又沉默下去。

江浪又道:“軒轅莊我早就知道絕不容易應付,一戰下來,即使我能夠不死,亦很難全身而退,在傷重之下,我一定不能在約定的時間趕去參加修羅公子這一次的行動。”

“你找我到來,莫非是要我代替你前往?”

“我正是此意。”

“修羅公子邀清的是江浪。”

“江浪的本來面目,卻是一個謎。只要你依照約定的時間趕去,出示信物,沒有人相信你不是。”

“這個……”

“除非你對這件事完全不感興趣,否則你一定可以應付得來。”

嶽震寰笑笑道:“你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何況我們又是好朋友。”

“所有的東西,我都已放在-個小箱子內,藏在我那狼窩的西牆壁之下。”

“那包括什麼?”

“七張紙錢,一封修羅公子給我的邀請信,那封信應該早就已燒掉,所以留下來,大概我早就料到,它可能替我省卻一番脣舌。另外還有一本小冊子,記載着這些年來我接的生意,所殺的人名一切資料。”

“紙錢就是信物?”

“其中妙用,在信上已經寫清楚。再還有就是一張價值一萬兩黃金的銀票。”

嶽震寰一皺眉。

“萬金一殺手,未嘗說不是一種榮耀。”江浪自嘲的笑道:“我從未收到過這麼高的酬勞,這本該我去賺的,現在只有交給你了。”

“修羅公子萬金聘用你,我替你去完成,是另一宗交易。”

“你是嫌萬金太少?”

“不,我認爲你已經無須付我任何酬勞,你讓我參加這次的壯舉,我已經非常滿足。”

江浪呆望着嶽震寰,道:“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惜我也不需要這兩萬黃金。”

“不要再說這些了,這件事,你認爲我應該怎麼做?”

“只有兩個選擇,促成和破壞。”

“我認爲只有一個。”

“修羅公子-向的行事作風,雖然不敢恭維,但無可否認,他實在是一個犯罪天才,也許你也有這種感覺----在這之前,他的次行動,目的可能在吸取經驗,或者考驗自己的頭腦,甚至只是在籌備足夠的金錢.以便進行這一次的大計劃。”

“你比我想得更遠,這似乎很有可能。”

“所以我認爲,這一次的行動一完成,勢必震動天下,若是這件事情只是對某些人不利,而那些人正好又是你瞧不順眼的人,那你會怎樣?”

“在我的印象中,好像還沒有這種人。”

“若是有呢?”

“說不定我會先促成,然後再破壞,但這種可能只怕不大。”

“無論如何,能夠參與這件事,未嘗不是一種榮耀。”

嶽震寰同意地點點頭:“否則,以軒轅剛的身份,又怎能說得動他?”

江浪嘆息一聲道:“這-份榮耀本屬於我,可惜我已經不能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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