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明月輕盈的爬上了山頂,青翠的山巒、碧綠的湖面以及所有的大地萬物都彷彿被披上了銀色的輕紗,顯得那麼朦朧、那麼晶瑩剔透。
碧泉峰位於碧泉島的一側,背臨一望無際的茫茫半山湖水,後山巍峨挺拔,峭壁千仞,雲翻浪滾,山頂直插雲端,峰頂之上意外的是一片平坦,鋪滿了碧綠的青草和點點搖曳的野花,那眼清泉就在峰頂的正中央的一塊十米多高的巨石之上,清澈的泉水順着石壁流淌而下,在巨石下面匯聚成一塊清澈見底的山頂湖,湖中幾隻優雅的天鵝在低吟着。湖水順着常年衝擊而成的條條小溪向山下歡快的跑去,淙淙的泉聲在這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是那麼悅耳動聽。
清泉的四周,錯落有致的聳立着幾座樓臺亭閣,在碧綠的青草地上顯得那麼恬靜,透出窗櫺的點點燭光又顯得那麼溫馨。
王興國和高碧玉、凌菲三人坐在這清澈的山頂湖畔,任憑這皎潔的月色灑滿全身,高碧玉更是高興的除掉鞋襪,將潔白細膩的纖足伸入水中,享受着這柔滑的清泉碧水,三人就這麼靜靜的坐着,耳邊聽着淙淙的泉聲和遠方山林中狂放的瀑布聲,皎潔的明月在湖中投出一個明亮的倒影,隨着泉流的波浪忽明忽暗的閃爍着。
三人靜坐良久,王興國才長嘆了一口氣,低吟道:“明月幾時有?把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倚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吟完,思鄉之情頓起,臉上不禁顯得有些黯然。
二女驚呆了半天,齊聲擊節讚歎,凌菲滿面敬佩地問道:“大哥這首詩真可以說得上豪邁清雄又兼具飄逸空靈,落想奇拔,蹊徑獨闢,可是這個格律又不像是詩,這種格律可以說是大哥所獨有的呀!這首詩要讓那些自負才高八斗的文人墨客聽到了,他們不羞憤的去自殺去纔怪呢!大哥讓我把這首詩抄錄下來好嗎?我要給爹爹去看看,我爹爹平時就自負文采武功都是當世翹楚,可他要是聽到大哥這首詩,恐怕他就……嘻嘻,我可不敢背後說爹爹的壞話,大哥再吟誦一邊好嗎?”
高碧玉在一旁插嘴道:“是呀,先生的文采當世無人能比,要是考狀元去,那些考官都要羞憤難當呢!”
王興國不由得啞然失笑,濃濃的鄉愁也被這二人的話語沖淡了不少,說道:“這首詩並不是我做的,我哪有這麼高的文采呀,你們不要把我捧得太高了。”
凌菲抿嘴笑道:“大哥就不要謙虛了,我和碧玉妹妹雖然都是女子,但對於詩歌方面還是頗有研究的,多少大家的名句我們都曾拜讀過,從沒聽過先生這首詩。要是說先生這首詩是別人做的,拿這個人早就名滿天下了,先生就不要謙虛了。”
王興國苦笑了,自己又不能說明真實的情況,那樣的話自己不就成了怪物了?自己的身世本來就不打算告訴任何人的,平時自己也是備加小心。沒想到今天自己觸景生情,這首詩脫口而出,倒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想到這裡,他岔口道:“先不說這個吧,以前我在杏林山莊的時候,覺得天下美景莫過於此,可今天在這裡才發現杏林山莊的景色怎能及得上這裡一分?尤其這碧泉峰頂更是天下之絕呀!我們給這峰頂莊院起個名字吧,今晚月色這麼美,我看就叫皓月山莊吧。”
二女齊聲叫好,高碧玉更是瞪着清澈的大眼睛說道:“這個名稱太貼切了!皓月山莊,就叫皓月山莊了!我們住的地方叫皓月山莊!太有意境了!”
王興國笑道:“既然你們都同意,那就這麼定了,明天我讓李老哥請人做一個牌匾掛在山頂的入口,哈哈,不過這個字讓誰寫呢?菲兒還是你寫吧。”
凌菲抿嘴笑道:“菲兒可不敢寫,大哥是當世文壇大豪,自然是你寫了。”
王興國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起來,支吾道:“我寫,哈,呵呵,我,其實我,我的字可上不了檯面,菲兒要是不願意,那就碧玉寫吧,怎麼樣?要不然讓李老哥寫?”
高碧玉急忙擺手道:“先生怎麼能讓碧玉寫呢?瓏姐姐說得對呀!應該是先生寫的,碧玉跟先生這麼長時間,還從來沒看到過先生的墨寶呢!先生就不要推辭了,我們現在就進屋去,我給先生磨墨,瓏姐姐給先生焚香,嘻嘻。”說完二女不由分說將王興國往屋中推去。
王興國一路上連分辨帶掙扎,還是被二女連推帶拉的拖入房中,望着高碧玉在一旁興高采烈的磨着香磨,凌菲在香爐中焚傷一支檀香,王興國窘的滿頭大汗,眼見自己美好高大的形象就要在自己筆下毀於一旦。
高碧玉將毛筆強塞到他手中,望着二女期待的目光,王興國嘆了口氣,提筆欲下,但最終還是沒有這個勇氣,將毛筆放了下來。
凌菲奇怪的望着王興國問道:“大哥怎麼了?是不是我們太打擾你了?放心吧,你先靜下心,我們在一旁不再說話了。”
王興國要了搖頭說道:“不是的,碧玉知道的,我從小就生活在深山密林中,跟着師傅一起學藝,這毛筆麻,我從來沒有用過。”
二女大驚,高碧玉急忙問道:“先生得來歷是告訴過我的,可我沒有想到先生窮得連毛筆都買不起,那麼先生是用什麼寫字的呢?”
王興國靈機一動,笑答道:“其實我以前寫字都是用的鵝毛,將鵝翅膀上的硬毛一端削尖了,蘸着墨水寫字,而且我寫字儘量的簡化,和你們平時寫的字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