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國猛然從睡夢中驚醒,忽地坐了起來,在他的耳中,傳來一種非常奇怪的聲音,這聲音好像在什麼地方聽到過,但又好象很陌生,似龍吟,又好似虎嘯。他搖了搖昏昏沉沉的頭,打開了房門,瓢潑的大雨夾着狂風撲面而來,當場把王興國澆的全身溼透,屋裡另外兩個正在睡覺的人也被澆醒了。天已經矇矇亮了,站在雨中的王興國聽到這種奇怪的叫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了,王興國猛地打了個哆嗦,開始明白這是什麼聲音了,他猛地轉過頭向着屋內大聲吼叫道:“快起來!山洪來了!趕快起來。”屋內正迷迷糊糊的兩個人聽到這話猛然彈起身來,衝到了屋外。
這時王興國已經衝到另外一個木屋前,正要砸門,一人多高的山洪就撲面而來,轉眼間,木屋已經被洪水衝的翻轉起來,順着洪水向着下游衝去。
王興國在滔滔的洪水中掙扎着,寒冷的洪水不住的向他口中、鼻中灌去,王興國再一次感到死神離他如此的近。
突然,洶涌的洪水將王興國捲了起來,狠狠的甩到岸邊的一塊巨石上,使他下流的速度猛然一滯,王興國肺裡的水居然被這一撞噴了出去,正在死亡邊緣掙扎的王興國長長的喘了一口氣,藉着下流速度一緩的時機,伸手抓住了垂在岸邊的一根老藤。
咆哮着的洪水將王興國垂在水裡的身體飄來蕩去,一次又一次的將他狠狠的砸到岸邊的石頭上,巨大的衝擊力使他緊握着老藤的手一點點的往下滑去,求生的本能使他緊緊的拽着老藤,手抓過的地方冒出了鮮紅的血跡。
王興國的手慢慢的滑到了老藤的末端,就在他再次絕望的時候,上游衝下來一顆巨大的枯樹,狠狠地撞在王興國的腰間,王興國忍着劇痛,擡起雙腳在枯樹上猛然一蹬,雙手在老藤上挽了一圈,使老藤緊緊地箍在了王興國的手上,頓時一陣鑽心的疼痛從手上傳來,可這時他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任憑洪水將自己的身體拋來甩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天慢慢的放晴了,兇猛的洪水也漸漸的溫順了下來。洪水來得猛去的也快,沒幾個小時涌滿山谷的洪水又變成了孱孱的小溪,被王興國拽着的老藤也不堪負重斷了下來,昏迷中的王興國從山坡上摔下,滾落到小溪中,冰冷的溪水使王興國從昏迷中逐漸清醒過來,身體也慢慢恢復了知覺,全身上下的傷痛使他不由得呻吟了起來,雙手上一片血肉模糊……
雨後山林的空氣格外清新,小鳥又開始在林中歡唱起來,似乎剛纔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切又都顯現出洪水前的勃勃生機。
王興國緩緩地從溪中爬了上來,太陽已經藏到了山脊的背後,又一個晚上就要來臨了。
王興國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向前爬了,孤立無助的他只有靜靜的趴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一雙手扶在王興國的肩膀上,將他慢慢翻轉過來,王興國掙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王明與那驚喜的面孔,王興國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了王明與,兩個倖存的人痛哭起來。
原來王明與在山洪到來時緊緊的抱住了一根木頭,隨着木頭一起被洪水衝了下來,後來因爲木頭被立在河道中間一塊大石頭擋住了,所以王明與就爬上那塊大石頭,一直等到洪水退下,他除了又餓又累之外,並沒有受太多的傷,所以他能夠順着小溪向上找到王興國。
王明與架着王興國踉踉蹌蹌的走進了樹林,經過了這次山洪,兩人再也不敢在小溪旁過夜了。
走進樹林,兩人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鋪滿厚厚落葉的地面上,不知什麼時候長滿了一株株白白的蘑菇,放眼望去,大樹下、灌木從中、覆蓋了一層,兩人歡叫一聲,撲了過去,也不管生蘑菇的怪味道,抓起蘑菇往嘴裡就塞。
天暗了下來,肚子裡都塞滿了蘑菇的兩個人靜靜的躺在地上,疲乏加勞累涌上兩人的心頭,不知不覺的,兩個人都睡着了。
王興國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王明與已經早早的起來將附近的蘑菇都採了過來,現在正鋪在太陽底下曬,王興國滿身是傷,雙手也結滿血痂,稍微移動一下就滿身疼痛,只好眼睜睜的看着王明與一個人忙來忙去。
轉眼一週的時間過去了,王興國的傷勢也在一天天的恢復着,這兩天已經能勉強幫王明與幹一點輕活了,他們在附近找到了一顆低矮的老樹,就在老樹的樹枝上搭建了一個小窩,兩人晚上就擠在小窩裡,心中起碼有了點安全感,也幸好王明與別在腰裡的砍刀沒有在洪水中丟失,使兩人能輕鬆的搭建一個小窩。
前些天王明與曬乾的蘑菇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今天,兩人相協到附近林中去碰碰運氣,雖然林中的小鳥、松鼠、野兔等動物很多,但兩人對此也無能爲力,除非老天有眼讓一頭野兔撞死在他們面前。
王明與在前面開着路,王興國緊緊跟在他身後,密林中灌木叢生,兩人倒也不怕有虎、熊之類的猛獸,只是山林中的蛇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會碰上一個,好在沒有發生像上次的那種情況。
前面開道的王明與突然停了下來,回手阻止了王興國繼續前進,側耳在聽着什麼,前面的灌木從中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好象向着他們這個方向過來了,兩人都驚除了一身冷汗:可別又是蛇羣了,兩人急忙後退一段距離,露出前面一條開出的小道。
沙沙的響聲越來越近了,從前面的灌木從中鑽出一條巨大的蟒蛇,向着王興國他們衝了過來。
王明與一把將王興國推開,手舉砍刀向着蟒蛇砍去。
刀砍在了蟒蛇身上,但被厚厚的鱗片反彈了回來,蟒蛇順勢纏繞在王明與的手臂上,蛇尾纏上了王明與的身體,王興國急忙衝了上去,搶過王明與手中的砍刀,照着蛇頭就是一刀,刀身深深的嵌入蛇的頭部,還沒等王興國拔出刀來,蟒蛇放棄了王明與的手臂,纏向王興國的頸部,王興國立即被纏的滿面通紅,呼吸困難,緊急中王興國看到蛇的頸部下面有一塊白色的地方沒有鱗甲,這個地方正好在王興國的嘴旁,王興國不假思索張口就咬了上去,蛇身顫抖了一下,鬆開王興國和王明與就要朝着灌木從中逃去,王興國撿起砍刀向着蟒蛇逃走的地方追了過去,起手刀落,又一刀砍到蟒蛇的頭上,這一刀正好砍在剛纔那一刀的刀縫裡,當場將蟒蛇的半邊腦袋砍了下來。
兩人費了半天勁,將蟒蛇的皮扒了下來,看着眼前血乎乎的一堆蛇肉,誰也沒有勇氣咬下第一口。
王興國在蛇肉前坐了下來,用刀將蛇肉一片片的削了下來,王明與將片好的蛇肉放到陰涼通風的地方鋪好,以後幾天的食物就靠這堆蛇肉了。
王興國拿起一片蛇肉,對着王明與笑了笑:“有堆火就好了,我們可以吃烤蛇肉了。”
王明與苦笑了一下,現在哪裡去找火呀,這幾天兩人想遍了方法去找火,一開始想到了鑽木取火,可是在這潮溼的叢林中那裡能找到幹木頭呢?結果王明與拿着木棍搓了一天也沒鑽出一絲煙來,後來又想到用石頭取火,最後還是沒有成功,眼下放着這美味的蛇肉卻沒有火,真讓人哭笑不得。
王興國從窩棚裡探出頭,向樹下面看了看,轉身扶着王明與下了樹,算算也快到集合的日期了,本來兩人打算前幾天就逆流而上尋找以前的基地,沒想到前兩天王明與被一條赤練蛇咬傷了小腿,要不是王興國及時把毒血吸出來,恐怕現在王興國就會失去最後一個夥伴了。
王興國背上一串串晾乾的蛇肉和蘑菇,扶着王明與順着小溪向上遊走去。
兩人找到原來的基地時,接應他們的人已經等了一天了,其他小組的人也都集中到了這裡,來的時候二十七個人,到現在第一小組只剩下王興國和王明與他們兩個人了,第二小組情況好一點,也只剩下四個人,第三小組卻只剩下餓的皮包骨頭的李天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