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這是玩起了雙重僱傭啊。”夜叉眼神裡充滿了耐人尋味的看着鬼羅慢慢說道,幾杯清酒下肚,夜叉也慢慢的找回了之前那種跟鬼羅在一起不醉不歸時的感覺。
鬼羅趴在桌子上,此時的他已經喝了不少,全身肌肉都提不上力道,“什麼雙重僱傭啊,無非是我們堂主大人額外接的小單子罷了。叫我秘密前來協助,雖然說肯定躲不過長老團那羣老傢伙的賊眼睛,但也好歹不留什麼空子給他們說。既然他們先前就已經答應了薄姬不再參與風信城這邊,那要是堂主強行答應王之念的請求,倒也是不好。”
夜叉點點頭,“所以就派你這個鬼家的心腹同樣是下一任堂主的熱門候選前來,替他做那些他想做卻不好親自出手的事情啊。”
“上位者,不都要經歷這一步麼?要是沒替當老大的做點黑心勾當,哪能證明自己在老大心中的地位啊。”
夜叉笑而不語,慢慢的嚼着一大塊熟牛肉,“若不是你過來,想必王之念再無別的希望了,他也沒本事找到能一針就刺死王楚的殺手,風信城的大勢本來就定了的。可惜你這傢伙又突然跑過來插一竿子,頓時就是千層浪起啊,果真作風一點都沒變。”
聽着夜叉這話,鬼羅放下酒杯,神情也稍變得嚴肅了點,“說實在話夜叉,你就沒一點察覺麼?”
“察覺?察覺什麼?”夜叉皺皺眉,不解的問道。
“說實在話,本來在鬼門聽那王之念的管家一通說,我還真以爲王之念是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但後來等自己到了風信城,我卻總是覺得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一種錯覺吧,總是覺得王動那老鬼,隱藏的相當深。”
夜叉細細琢磨着鬼羅的感覺,不知所以,“你指的,是什麼呢?莫非,王動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鬼羅搖搖頭,慢慢地說道:“王動是不是在下一盤深謀遠略的棋我不知道,就算他在下,他會怎麼下?已經走到了哪一步?我都根本想不到。我只是毫無來由的感覺,王動並沒有更換繼承人的意思。”
“什麼?並沒有更換繼承人的意思?”夜叉好奇的看着鬼羅,“怎麼會這麼說,王清現今擠掉王之念上位的事情已經實打實的發
生了,莫非這裡面還能有什麼玄機?”
“這也是我所困惑的地方。”鬼羅用力的拍拍自己的腦門,“想不透想不透,算了也罷,管他王動心裡打什麼算盤,我們安心做我們的任務就好,喝酒。”
夜叉舉起酒杯與鬼羅一碰,卻久久未飲下。鬼羅的話慢慢迴旋在夜叉心底,雖然連鬼羅自己都說不清楚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但是沒有人會比夜叉更清楚,鬼羅的直覺,又如同傳說中天閣的大預言術一般,精準的可怕。
王動啊王動,你這個老去的英雄,真的已是遲暮晚年了麼?還是說,你的背後,也隱藏的不爲世人所知道的一份儒智呢。
“你在天閣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都當上使徒了?看來在天閣裡面你混的相當不錯嘛。”不想再去談論風信城一堆子破爛事,曾經的好兄弟,自然開始閒聊起現在的近況。
夜叉搖搖頭,“沒什麼混的好不好,只是換了一個東家替他們跑腿賣命罷了。還有,別說我是天閣的人,我只是天閣的跑腿,義務幫他們做事,並沒有加入天閣的。”
“噢?是麼?難道那羣長老們還覺得你夜叉的前鬼門門徒身份有腥味,入不了他們天閣麼?”鬼羅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夜叉好笑的看着鬼羅,“哪有那麼誇張,天閣在我還沒正式叛出鬼門之前就已經多次希望我能加入天閣了,只是我一直拒絕罷了。”
“爲什麼?”在夜叉面前,鬼羅總是這麼直截了當的問道。
而夜叉,在鬼羅面前也從不隱瞞。
“你還不明白嗎?我叛出鬼門不是爲了想加入天閣或者其他誰誰誰的陣營,我只是想清楚的知道我自己到底真正想要幹什麼。我自己的命運,我自己要去做的事情,我自己要過得人生。我不想一輩子都在替鬼門殺人中虛度,還是殺那些我根本都不知道爲何要殺的人。”
“所以,你現在去天閣了,所以現在你要殺的人你找到理由了,知道爲何要殺他們了。”鬼羅看都沒看夜叉,轉頭偏向窗外,看着外面的湖邊靜靜停着的小船,在夜風中微微的搖晃。
“別笑話我了好嗎?要是真能知道爲何要做現在的事情,我就能說服自己加入天閣了。只是因爲想找一家靠背躲躲風躲躲雨,才暫
時留在天閣的。要是什麼人都不依靠,直接提把刀在四縱大陸晃悠,鬼門的傢伙們早把我砍了一百次了。”
鬼羅目光依然看着窗外,沒有轉回來,但口中還是默默地低語道:“既然天閣鬼門都找不到理由,何必當初那麼大費周章的叛出鬼門,還做了天閣的奸細。要是你只是離開,也許鬼門能放你一馬,但奸細可不同,完全是背叛了鬼門,你也知道鬼門的規矩,只要是這叛徒一天不死,鬼門就一天不會放棄刺殺他。”
“這我知道,若不是現在天閣的神之鬼門制裁計劃開展的如火如荼,鬼門實在沒精力再來對付我,不然的話,我哪能這麼安分的坐在這跟你喝酒。”
“只不過……”想了想,夜叉還是說道:“如果選擇不背叛,不離開鬼門,那我就沒有改變,一點改變也沒有,這樣的話,或許就永遠都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了。而雖然現在到了天閣,孤身一人,仍然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起碼是一個改變,是一個全新的開始,是一段新的征程啊。”
“完全理解,所以在後來我靜下來仔細的想想,也就覺得你沒那麼可恨了,倒也算不上是一個拋棄兄弟組織的廢人。”
聽着鬼羅這麼說,夜叉由衷的笑了一笑,“能理解我的,也只有你了。當初做這決定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必然會想通的,會知道我爲何做這選擇的,只是時間問題。唯一遺憾的,就是當時沒把你給一起帶出來。”
“別,別別別,這種事可做不得。”鬼羅回過頭睜着大大的眼睛誇張道:“當初你那批兄弟,在水域的時候基本上被屠殺殆盡了,也就剩你一個完整的傢伙還活着。要是我也背叛?謝謝了,我還想多活幾十年。”
說到這,夜叉又傷感了起來,想當年,那些被自己說服而跟隨着自己的兄弟們,如今卻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夜零,還有那麼多夜家的兄弟們,黃泉路上,走的還平坦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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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書友們說句抱歉,實在是學游泳太累了,整個贛江從岸邊游到中間的浮標,回家後四肢無力像死青蛙一樣躺牀上動不了,這還是十點以後爬起來努力碼出來的。爆發不行,只能努力看後面兩天有沒有希望了,兄弟們還是要給餃子把小說頂起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