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爺常年都在外面奔波,早出晚歸,府上的事情都交給夫人來打點。那時候小姐還小,但是很粘老爺,整日地向夫人吵着說老爺不陪伴自己,不管夫人怎麼哄,怎麼勸,小姐還是不高興。直到晚上老爺回來了,小姐才終於會笑。”
花蕊慢慢地回憶着,“後來小姐長大些了,也明白老爺忙碌的原因,便不那麼任性,但是還是非常黏老爺,總是盼着老爺回來,小姐跟花蕊說,不是盼着老爺帶回來的禮物,就算老爺什麼也不帶回來,小姐也是高興的,因爲老爺人回來了,那就比什麼都要好。”
聽到這裡,詹美香的眼睛溼潤潤的,她擡起手背輕輕擦了擦眼睛,那晶瑩的淚水立刻打溼了她的手背。
“夫人和小姐的心思是一樣的,但是夫人的身體卻一直都不太好,小姐年幼,不懂家務,不能幫夫人分憂,而老爺又不在家,夫人常年都要操勞許多事情,又要照顧小姐,又要憂思老爺,終於是積勞成疾,累垮了。”
花蕊說到夫人的時候,也很是悲慼,“後來夫人就去世了。”
詹美香的腦子裡並沒有關於這個孃親的一絲記憶,可是不管是誰,一旦想到自己在世間唯一的親孃去世了,都會有撕心裂肺的感覺吧。詹美香也是這樣,她抓着汐紫的肩膀,嚶嚶哭起來。
“花蕊不說了,是花蕊多嘴了,小姐早點休息吧……”
“回來!坐下!繼——續——說!”詹美香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汐紫只道是自己這件衣服就此報廢了,而當下還得裝成大大方方的樣子出來。
“是……”花蕊看着詹美香被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哭笑不得,又只好坐下繼續說。
“夫人去世,全府上下都像丟了魂似的,沒有人來主持大局了。小姐命人去通知老爺回來,可偏是老爺出了很遠的門,一時半刻也回不來。小姐大發雷霆,把老爺買回來的小玩意全都摔了,獨留一隻風箏沒有弄壞,小姐拽在手裡一直看,一直哭,後來給夫人送葬的時候,小姐也執意揹着那隻風箏。旁人說什麼,小姐也不肯拿走。”
“這是爲何?”汐紫看詹美香哭得抽抽搭搭說不上話,便代爲表達了她的疑問。
“那是老爺親手做的。”花蕊說着說着,喉嚨又一番哽咽。
“後來老爺雖然回來了,可是小姐還是很記恨老爺,始終不理老爺。老爺事務繁忙,悼祭了夫人之後,又出了遠門。可就在這個時候,府裡原先的管家和外人勾結,意圖圖謀府上的財產,便給小姐下毒,而且那個管家心狠手辣,不是一次毒死小姐。他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在小姐的飲食裡下了慢性毒藥。一次兩次不會有事,可是日子久了,小姐就會死去。”
汐蘭吸了一口寒氣,“好是歹毒啊……”
“嗯。”花蕊點點頭。“後來小姐就真的中毒了,因爲家中的事都是管家在打點,那管家收買了一個大夫給小姐看病,說小姐是病了,而且是不治之症,需要臥牀慢慢治。那管家居然是嫌小姐命大,死得太慢了,又讓大夫在小姐的藥水中多加了一味慢性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