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和平飯店
故事:李不言和費詩書談判
李不言笑呵呵地對費詩書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我看費兄就賣我個面子,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吧,我讓阿軒給你敬茶賠罪。”
李不言天生一副笑面,但他不是笑面虎,大眼睛雙眼皮,一看就是個講究人,高鼻樑、圓鼻頭,嘴巴不大、嘴脣很薄,美中不足就是個頭矮了些。
“言哥是吧?如果凡事都可以通過道歉來解決,還要我們這些大哥幹什麼勒,我們出來混江湖,有些事情就必須要擔當,這個仇,我們是一定要報的。”對方顯然不給面子。
這個費詩書是臺灣高雄地區黑社會的大哥大,人送綽號“狂魔”。人如其名,“狂魔”丹鳳眼、朝天鼻,臉上似乎寫滿了欠條,看誰都覺得欠了自己三百吊。他這一次到和平飯店來是爲了一個叫墨軒的人。
墨軒我不認識,也不關心他的故事,之所以聽到這個名字,全是因爲當初小逑給我講了關於和平飯店和李不言的故事,我才聽說了這麼一個人。
尼瑪,這個故事若不是從小逑這種不苟言笑的人嘴裡講出來,打死我也不會相信的。什麼嘛?和平飯店這種橋段,你以爲是在看港產片嗎?不過出於對李不言的好奇,我還是認真地聽小逑講完了這個故事。
話說這個叫墨軒的人,身上功夫了得,據說他練過“鐵褲襠功”。不過,我對這個功夫還不甚瞭解,如果讀者想知道,有機會我打聽到,一定告訴你們。
他的兩個師弟因吸食毒品而死,於是他就想將賣給他師弟毒品的犯罪集團繩之以法。他帶着其餘的幾個師弟對毒品集團進行了跟蹤調查。
這個毒品集團在高雄很囂張,他們很快就查到了一些線索。墨軒幾次到警局告發毒販,但都因爲缺少證據而以失敗告終。
於是他就開始進一步收集毒販的犯罪證據,他通過師兄弟的社會關係,打聽到了毒販交易的時間和地點。軟磨硬泡一個警局的朋友和他一起提前埋伏在交易地點。
毒販剛一出現,他的朋友就讓警局的同事趕來幫忙,經過一場激烈的槍戰,最後毒販死的死、降的降,一批價值上千萬美元的毒品也被警方繳獲。
參與販毒的頭目——高雄地區的黑社會大哥“毒蛇”被判槍決,這次緝毒行動嚴重地打擊了高雄地區毒販的氣焰。
“毒蛇”被抓,他的手下便開始爭奪大哥的位置,一番拼殺之後,狂魔費詩書展露頭角。其餘幾個人實力不濟,但如果抱團跟他作對,他也難撐大局,最後大家決定請出幾個老前輩來主持選拔大哥的會議。
幾個老前輩都是光榮退休的江湖老人兒,平時喝喝茶、打打牌、溜溜鳥,早就不問江湖是非。此次被江湖後輩請出來,心中並不十分情願,不想得罪這些年輕氣盛的後生。
姜到底是老的辣,他們經過研究,提出了一個建議,認爲誰要是能替“毒蛇”報仇,誰就有資格做大哥。
他們說的仇人當然就是告密的墨軒。“毒蛇”剛一被抓,幫派中就下了江湖追殺令,誰要是能拿到墨軒的人頭,誰就可以得到一筆不小的獎金。
在師兄弟的勸說下,墨軒跑到香港的和平飯店投靠了李不言。
“不論任何人,闖了任何禍,只要跑得到和平飯店內,任何幫會不得到此尋仇殺人。”世間從來沒有世外桃源,但和平飯店卻是一個避風港。
爲什麼和平飯店如此牛X?和平飯店的老闆李不言就有這麼大的面子。常言說:店不在大,只要有料就能上舌尖上的中國。
據說當年香港HD被越南來的黑幫橫掃,維多利亞港眼看就要被外來的和尚佔了廟,本地的幫派同仇敵愾,達成一致,只要誰能將越南幫打跑,誰就可以成爲香江的龍頭大哥。
消息一出,多少江湖有爲青年一時間蠢蠢欲動,但這些越南仔是退役的士兵,實在難以對付。沒過多久,幾位大哥不得不感嘆後繼乏人,爲了保命,最後打算放棄抵抗。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華哥手下一位入會不久的小弟——李不言,向華哥請纓,要獨闖越南幫。華哥雖然並不看好李不言,但也不好打擊小弟的熱情,同時華哥也藉此機會向其他幾位大哥顯示一下自己的責任感。
華哥專門拉來幾位大哥一起爲李不言搞了一個壯行儀式,他們在關二哥面前承諾,如果李不言能把越南幫趕出香港,他們以後就捧李不言做香港的龍頭大哥。
當然幾位大哥心中其實早已判了李不言的死刑,但嘴上都是鼓勵和誇讚,氣氛很是很沉重,祝福的話說起來底氣並不足。
“風蕭蕭兮香江寒,壯士一去兮難回還。”
李不言此次出征,雖沒有被寄予厚望,但畢竟讓幾位江湖大哥都認識了他。
誰也沒有想到李不言竟然毫髮無傷地回來了,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將偌大一個越南幫在一夜之間剷除的。據說是有一支軍隊相助,但傳聞永遠是傳聞,沒人能夠證實。
有位大哥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不言把前輩都拍在了沙灘上。”
還有位大哥說:“山外青山樓外樓,原來不言在前頭。”
各種溢美之詞一起涌來,但李不言沒有醉了,他提出自己要金盆洗手,退隱江湖。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李不言在江湖的日子就像晚上的禮花,很絢爛但也很短暫。
他說都是華哥教導有方,大家便推舉華哥做了香江的頭把交椅。
李不言隱退下來,開了一家和平飯店,江湖人士常來捧場,李不言跟各位大哥提出一個請求。
“不論任何人,闖了任何禍,只要跑得到和平飯店內,任何幫會不得到此尋仇殺人。”
各位大哥鑑於李不言爲香江HD立下的大功,答應了他的請求,從此和平飯店成了躲避惡勢力的避風港。不過和平飯店從來不包庇壞人,到這裡來的人大多是打算洗心革面的,當他們離開和平飯店的時候,他們的靈魂都已復活了。
李不言既然收留了墨軒,就自然會保護他,不管來的是狂魔還是撒旦。
“我費詩書要做的事情,還從來沒有做不到的。”狂魔永遠是那麼狂。
李不言對狂妄的人從來不慣包,“沒關係,萬事都有個開端、記錄就是爲了給後來者打破的,以後你就習慣了。”
“看來,我們是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但我這個人總喜歡給別人一點兒機會的。再給你們一天的時間好好考慮考慮,明天我來,要麼交給我人,要麼我拆了你的店。”狂魔扔下話就走了。
墨軒很激動,他發自內心的說:“言哥,他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我還是別留在這裡連累你們了,我跟他們拼了。”
“淡定,我既然敢開和平飯店就不怕麻煩,好久沒有人來這裡找麻煩了,我到要看看他們明天怎麼拆了我的店。”李不言對於威脅這種事情似乎視而不見。
費詩書沒有再來,臺灣高雄從此少了一位狂人。
小逑告訴我,她和李不言相處那麼久,從來沒有見過李不言和任何人動過手,他總是溫文爾雅,談笑風生。他看上去既不威武也不兇猛,但他確實可以保護別人。
我海棠姐向來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我知道小逑對於李不言知道的絕對不止這些,小逑被我成天跟在屁股後面不停滴追問都快瘋掉了,最後她終於妥協給了我一些“劇透”。
關於李不言的身份,她說自己的確不清楚,只是知道李不言不是香港本地人。但關於狂魔的事情,她說只記得狂魔離開和平飯店的那晚,李不言給一個代號“203”的人打了一個電話。第二天,墨軒在飯店門口足足等了一天,狂魔沒有出現,李不言依舊笑容可掬地招待着顧客。
過了兩天,費詩書暴斃香港的消息成了當時的一大新聞。更爲恐怖的是,跟費詩書一起來的十幾個硬漢居然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高雄方面收到消息,沒有祭奠,也沒有尋仇,他們通過江湖的方式很快就產生了新的大哥。
自從這個故事之後,我對和平飯店和李不言都充滿了好奇,我真他孃的想去看看這個小逑、小羽毛和笑嫣嫣都首推的大帥哥,想去和平飯店裡吃上一碟幹炒牛河。當然如果這次我真的能拿到報酬,我也可以考慮吃一點兒貴的東西,比如說石斑魚、深井燒鵝……
可是小逑卻告訴我,和平飯店早已歇業,當初她和小羽毛還有墨軒都跟着李不言去了美國。後來,小逑因爲防衛過當也住進了美國的監獄,她把襲擊她的那個老外的蛋蛋給踢碎了。
儘管小逑不善言談,一年多的監獄生活還是讓她學會了地道的美國英語。這個早早就放棄了學業的學渣,居然比我這個擁有英語四級證書的高材生的英語水平還高,我發自內心地抓狂。
我一直有一個問題,爲什麼李不言要關掉了令人嚮往的和平飯店?又爲什麼會去腐朽落寞的資本主義代表——美國呢?
小逑說這一切都源於嫣嫣無意中得到的一個皮夾。我實在不好意思跟大家說,我身邊的三位美女除了都是美女之外,她們的另一個共同點就是都坐個牢。而美女嫣嫣是個女賊,她不偷心,她只偷貴重物品,不過她卻是因爲盜取商業機密而被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