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回 傲慢與偏見

地點:里約熱內盧

故事:歡喜冤家

“海棠,你真聰明,是個大偵探的料。”墨軒跟方未艾通完電話還不忘誇獎我一番。

“恩,這句話我接受,海棠我讀書破萬卷,思維夠發散,以後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姐都可以幫你分析解決。”

“海棠,你這個人啊性格挺豪爽的,從不扭扭捏捏,但有時候還是應該端莊一點兒,遇到問題還是應該謙虛一點兒,你看嫣嫣把握的就比較好。”

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老孃用你教訓。“小墨童鞋,姐就是這小暴脾氣,我不會爲了任何人改變我的風格,我走自己的路,堵不上別人的嘴;有時候我還偏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海棠,我可都是好心,你一個女孩子凡事還是要有個度。千萬別拿任性當天真,別拿撒潑當個性。”

“哎,你還來勁了啊,我就是任性,我就是潑婦,你能拿我怎麼樣?”

“不可理喻,嫣嫣,我要求換座。”

嫣嫣坐回來後,責備我:“你是怎麼搞的?剛纔不是聊得挺好的嗎?怎麼一會兒就變臉了呢?”

“別提了,他對我有偏見,還想教訓老孃,他算那根蔥那頭蒜啊。”

“親,人家關心你也不一定啊,自尊心別太強了。”

“哎,你說對了,老孃就是這麼驕傲,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狂風一樣舞蹈掙脫懷抱,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翅膀捲起風暴心生呼嘯…….

最近和嫣嫣在一起我越來越喜歡唱歌了,雖然嘴上我是那麼驕傲,但我的內心深處近來真有些自怨自艾。眼看着小羽毛和嫣嫣都有了追求者,而我卻沒有,難道真的是我太囂張了,把男人都嚇跑了?

飛機降落的時候,嫣嫣問我:“巴西快要趕上中國大了,咱們到哪裡去找羅斯啊?爲什麼第一站非要是里約呢?”

“不要再叫他羅斯,人家都改名字了,他在不在里約我不敢說,但我相信他一定會來過這裡的。我查過歷史,里約這個地方曾經做過葡萄牙帝國的首都,而且這裡是聖潔與罪惡共舞、奢靡與貧窮共存,一定適合納胡拉的性格。”

飛機安全降落在了里約熱內盧加利昂國際機場,據說這個加利昂是巴西一個非常有名的音樂家。里約的機場用他的名字命名,足以感受到巴西人對藝術的熱愛了。

機場好大,但有些舊了,我們坐出租車趕往城裡,除了去報社登尋人啓事,暫時我們也沒想出什麼好點子。

我們尋人啓事的內容沒什麼變化,唯一變化的地方是把名字從羅斯變成了納胡拉。走出報社,我第一個想去的地方當然就是餐館。

小丑說:“海棠姐,巴西的美食有好多,今天你想吃什麼,我請客。”

“小丑,難怪你討女孩子喜歡,真有眼力價,比某些人不知強多少倍啊!”

“海棠姐,謝謝你誇我啊。”

“不說了,今天都沒怎麼吃好,你就帶我去吃巴西烤肉吧。”

墨軒鐵青着臉走在最後,巴西烤肉店門庭若市,因爲世界盃馬上就要開始了,世界各國的人都聚集在這裡。

我們進了一家以巴西烤肉作爲招牌菜的餐廳,戴着草帽的服務員們頻頻向大家展示着烤好的牛肉,他們臉上燦爛的笑容和香噴噴的烤肉相得益彰,不行了,看着外焦裡嫩的烤肉,聞着滲透到空氣中的肉香,嘴裡的水分就要流淌出來。

“趕緊點餐啊,這人可不少啊。”

小丑除了巴西烤肉,還點了烤菠蘿和烤香腸,老孃還第一次看見烤菠蘿這種神奇的東東。此刻我頓時覺得自己的工作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現在方未艾已經批准我成爲了一名準特工,但我心裡清楚,自己跟眼前的幾位比起來還有不小的差距,爲了以後都能在工作之餘周遊世界,我一定要努力成爲一名合格的特工。

我開心滴品嚐着美味的巴西烤肉,墨軒的眼睛卻一直盯着我,讓我很不舒服,“小墨童鞋,我臉上有蒜蓉辣醬啊,別一直盯着我看好不好?”

“海棠,你能不能吃得稍微小一點兒聲,動作別那麼誇張好不好,這裡很多外國友人看着呢。”

“靠,你也會幽默啊,嫌我丟人就別和我一桌吃好了。”

墨軒還真聽話,他端起自己的盤子坐到了旁邊的桌上,靠,我看他是誠心破壞我的好心情。小丑趕緊也坐過去,嫣嫣遞給我一張餐巾紙。

“海棠,你的話過分了啊。”

“靠,嫣嫣你到底是哪一頭的,他說的話就不過分嗎?把我當成三歲孩子管,純屬蹬鼻子上臉。”

“他還不是爲了你好。”

“我跟你講啊,要不是看在他救過我兩次的份上,我就不是這樣對他了。”

“親,你能不能別虛張聲勢啊?你很厲害嗎?”

“哎,行,笑嫣嫣同志,現在你們仨一夥是不是,老孃天生就沒怕過,你要是也看我不順眼,咱們就各走各的。”

“親,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還不都是爲了你們好,你跟我來什麼勁啊?”

“我們?我和他有幾毛錢關係?咱們纔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

“好了,戰友,我覺得人家墨軒對你有意思。”

“嫣嫣,別沒屁擱摟嗓子,說點兒靠譜的。他看我只要不戴有色眼鏡就行了。“

“親,我可是認真的,我認識他這麼久了,從來沒見過他對哪個女孩子這麼上過心。”

“這種上心還是省省吧,道不同不相爲謀,姐活着圖個逍遙自在,我可不想被什麼人管束。”

這時候小丑坐了回來,他問:“怎麼樣?海棠姐,消氣沒有?”

“我纔不和他一般見識,我吃我的烤肉喝朗姆酒。”

小丑說:“海棠姐,少喝點兒酒,酒入愁腸容易醉。”

“靠,姐有何煩惱?”

小丑說:“海棠姐,你真別和墨軒較勁,男人嘛,不就好面嗎,你就多少遷就他一些。”

“他好不好面跟我有毛關係?憑啥讓我遷就他?”

嫣嫣說:“你看他對你多關心啊,遇到危險從來都不讓你靠前。”

“他還總挑我毛病呢。”

嫣嫣說:“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意中人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啊?”

“打住,有個問題我必須問清楚,是他告訴你們他對我有意的?”

小丑說:“沒有,但我能感覺到,海棠姐,你別說你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女人對這種事不是很敏感的嗎?”

“靠,我就知道他老挑我毛病,如果是這種喜歡,姐接受不了。”

小丑聽了我的話,又再次返回墨軒的座位。靠,烤肉有些涼了,燒烤這種東西一旦涼了,味道馬上就會差很多,再加上跟他倆扯了半天,已經毫無食慾了。

小丑不久後又回來了,“海棠姐,咱們晚上去山上看里約的夜景怎麼樣?”

“必須去,不過,晚上耶穌像還能看清楚嗎。”

“耶穌像有啥好看的,你也不是基督徒。”

“嫣嫣,你可得好好珍惜小丑啊,你看這小夥子人長的帥氣,嘴巴也甜,看問題也有自己的觀點,真是一點兒缺點都沒有。好吧,就聽你的,這個老外的神仙確實跟我沒多大關係。”

夜晚的里約,潮溼的空氣讓人很躁動,難怪巴西人那麼奔放,正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里約的耶穌像就像紐約的自由女神像一樣是這裡的標誌,高大的雕像遠遠望去是那麼雄偉,耶穌雕像後面,遠處打出的紫光,像是給耶穌添了一對翅膀一般。

招徠客人的小車很多,我們僱了一輛拉我們去山上。基督山是世界新七大奇蹟之一,小車的司機只會幾句英語,但全是最有用的,他向我們兜售帳篷,讓我們在山上露營。

嫣嫣和小丑興致勃勃,我和墨軒都沒所謂,小車一直把我們拉到山頂。小丑付了錢之後,就和墨軒開始搭帳篷,夜裡來這裡的人還真不少。小丑和幾個老外聊了幾句,這些人中有好多是從外地趕來看世界盃的,旅館早就住滿了,於是不少人就選擇了露營。

“巴西,我們來了。”小丑和嫣嫣連喊帶蹦地往山頂的一處觀景臺跑去。我和墨軒默不作聲地慢慢走去。從山上看過去,里約的夜景真的好美,我覺得世界上同時有山有水的城市都是美麗的,而里約絕對是超級美的之一。

我說:“這燈光環繞之下的里約怎麼像個大屁股?”

墨軒撲哧笑了,我怒目而視,“怎麼,小墨童鞋又讓你覺得不雅了?”

“沒有,我剛纔也突然覺得這形狀怪怪的,你一說我覺得太形象了,而且巴西的色情業非常發達,我在想這夜燈的設計是不是有意而爲之呢?”

“哎,你說的也許有點兒道理,現在國內奇形怪狀的建築也比比皆是,什麼大褲衩、什麼秋褲的,真是搞不懂。”

“可不是嘛,可能建築學家和你們作家一樣吧,自己不曾經歷的想象只有通過作品抒發出來才痛快。”

“恩,看不出來,你對作家的心理還蠻瞭解的,平時也不少讀書吧。”

“還好吧,我喜歡傳統文化,現代小說看的不是很多,你的文筆非常不錯,我很喜歡。”

“怎麼你看過我的書?”

“恩,前一陣子我和小丑在培訓的時候正好無聊,我就看了看你的書。”

“哦,能打發你的無聊嗎?”

“說實話,我也是強堅持看完的,小清新的文章,我不是很喜歡這一類書,要不是你寫的,我不會看的。”

我不知道他的話是對我的肯定還是否定,但他試圖挽回我們之間的僵局我體會到了,海棠姐心胸能裝下大西洋,又怎麼會睚眥必報呢。

“你們倆聊啥呢?看那邊多美啊。”嫣嫣拉着我去遠眺海上的郵輪。

正在戀愛中的嫣嫣情緒超好,她又突發奇想,決定明早起來看日出,於是我們趕緊回去睡覺。

在帳篷裡,嫣嫣問我:“看你們剛纔聊得不錯啊。”

“姐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既然他不對我挑三揀四了,大家在一個團隊裡,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沒必要搞那麼僵。”

“親,難道你對墨軒一點兒好感都沒有嗎?”

“我還真喜歡他一點。”

“哪一點?”

“離我遠一點。”

“你就裝吧,不跟你說了,我定了表,明早起來看日出。”

說完嫣嫣就像一隻大蝦一樣蜷縮起來睡着了,我閉上眼睛就看到墨軒。難道他真的對我有意思,我卻總覺着他對我充滿了偏見,這傢伙每天嘰嘰歪歪挑我的小毛病,三從四德的女子得去清朝找,姐可是生猛海鮮酸辣湯,不得意我的口味,那就別進我的館子。

第二天早上我正做着一個香噴噴的美夢,就被嫣嫣給推醒了。

“幹什麼?”

“起來看日出啊。”

“靠,你們喜歡看幹嘛要拖上我啊,我剛纔的夢老香了,你賠我的夢。”

“親,先說說你夢的是啥?”

“你沒聽說過,早上的夢被吵醒就會立即忘掉嗎?所以我才讓你賠啊。”

“好,我賠給你一個夢,讓你立刻看見大帥哥。”

嫣嫣把我從帳篷中拽了出來,小丑和墨軒已經起來了,我們到山頂平臺的時候,東方魚肚白像一條潔白的哈達,太陽從海平面上慢慢露出他頑皮的紅臉蛋。

作家常常把出生的嬰兒比喻爲初生的太陽,我想這個比喻最恰當的地方就是那種看到新生的喜悅感,剛纔還埋怨嫣嫣把我從睡夢中警醒,這一刻我已經激動的要跳了起來。

陽光下墨軒和小丑的笑臉也特別燦爛,其實這兩個帥哥都很有型,也許是我真的太驕傲了,才讓帥哥都對我保持了安全距離,小墨童鞋敢於說出我的缺點,也許他真的是很關心我的。

我心裡突然升起一股暖流,墨軒笑呵呵地看着我,我也傻笑了起來,當我再看太陽的時候,它已經偷偷地爬出了海面。時間就是這樣轉瞬即逝,不知道此刻,納胡拉先生又在巴西的哪個角落呢?

作者的話:《傲慢與偏見》多次被翻拍成影視劇,我看過的是2003年上映的凱拉·奈特利主演的版本。作爲簡·奧斯汀的代表作,典型的英國式的愛情輕喜劇,幽默風趣中穿插着經典的語言,除了外國人名令人頭痛之外,這本書就堪稱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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