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這位滿臉淚痕,因緊張而瑟瑟發抖的女孩子,我的心一陣刀攪。這個我曾想要相守一生呵護一生女孩兒,如今變了身份卻讓我動搖了嗎?
突然間,以前的一個想法浮現在腦海:爲了我們的感情,你已經很努力了,剩下的,我會更加努力。
只這一瞬間,我便豁然開朗。
然後,我又想到很多年前唐真和我說過的一句話:你呀,就是條條框框的束縛太多了!
是啊,拋開所有的枷鎖,這一切不是很簡單嗎?
我就是想和她在一起,我管她是什麼!
我擡起頭看着糜袂,發自內心的笑了。
“糜袂,你並沒有騙過我。”
糜袂怔了一下。
“因爲從一開始,你也從未說過自己是人類啊。”
兩滴豆大的淚珠從她臉頰滑落下來。
她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聲音極輕的問:“你這樣說,是不是就代表......”
我點點頭:“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糜袂突然跑過來,從後面摟住我的脖子。我清晰的感覺到,一滴滾燙的淚珠,滴落在我的脖頸上,緩緩滑過。
她趴在我的肩旁上,吸着鼻子道:“我就知道......沒什麼能拆散我們,你就是我命中註定的那個人。”
之後,糜袂得知我還沒吃晚飯,興高采烈的提出要給我做飯吃。
我驚訝道:“你還會這個技能呢?”
她羞澀一笑,搖搖頭道:“不會,但是從今天起,我必須學會很多東西,以後要過日子的呀。”說完,她跑進廚房,開始了叮叮噹噹。
我倚在門口,有些驚恐的問道:“這是你第一次下廚?”
她頭也不回的答道:“嗯嗯,你以爲我會輕易給別人做飯嗎?”
我躊躇半天,囁嚅道:“不用這麼麻煩的,要不叫個外賣算了......”
“不行!”糜袂堅決道:“以後我得給你做飯吃呢,現在就要行動起來。”
看她一臉的興致,我也實在不忍心再說什麼,只好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糜袂一手拿着鏟子一手拿着勺子,站在廚房愣了一會,突然跑出去,還囑咐我道:“在家乖乖等我,我去把我哥的鍋拿來。”
我疑惑的朝竈臺一看,她這裡連鍋都沒有......
沒一會兒,糜袂抄着一口平底鍋風風火火的回來了。
我問:“你哥沒問你借鍋幹嘛?”
“他不在家,這段時間都沒怎麼回來。”說着,她又對着打開的冰箱犯起了難,嘴裡嘟囔着:“給你做點什麼呢,冰箱裡只有些水果......”
我大喜道:“既然沒食材,還是我帶你......”
“有了!”糜袂哈哈一笑,把我往外推道:“你不能在這裡看,我會緊張的,去沙發上看會電視什麼的,我馬上就好!”
無奈之下,我只好回到客廳等候。心裡想着,只有水果也好,她估計也就能做個沙拉什麼的,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我這一等就等了兩個多小時,期間,廚房裡多次傳出來乒乓巨響和她驚呼的聲音。我每次都想衝進去,不過都被她的喊聲阻止了。
就在我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的時候,她終於一臉油污的從廚房出來了。手裡端着兩盤菜,直接放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將一雙筷子遞給我,一臉興奮的說:“小神棍快嚐嚐!”
我看着面前這兩道頗爲奇怪的菜餚匪夷所思,這不是沙拉,是炒菜。可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是什麼水果。
我舉着筷子戰戰兢兢的伸向了其中一道菜,這菜滿滿的都是油,裡面是一些烏黑的方塊和圓形的食材。我在一堆黑乎乎圓溜溜的食材裡挑了一個不是那麼黑的夾了起來,放在嘴裡嚼了嚼,真的是......說不出的滋味。有點酸有點甜有點苦有點糊......還有點膩。
我笑着問道:“這個菜......叫什麼?”
她撓了撓頭:“沒名字啊,就是蘋果炒葡萄。”
蘋果炒葡萄?!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說。原來我剛剛吃的是一顆葡萄!我又看了看這菜,心道:“這菜應該叫‘油浸眼珠子’才適合。”
“味道怎麼樣?”糜袂一臉的期待。
“嗯!”我誇張的點着頭:“可以呀,真沒想到你在廚藝方面天賦異稟無師自通啊!”
她嘿嘿一笑,道:“再嚐嚐這個!”
我又看了看另一個,是一堆黃色的粘稠物包裹着不知道何物的菜。我又好奇問道:“這個,又是什麼菜?”
“這個是蘋果炒香蕉。”
我認真的點了點頭,豎起大拇指道:“廚藝界還真需要你這種敢於創新的大師。”
吃了一口後,我甚爲欣慰,雖然這道菜看起來比上一個還慘不忍睹,但吃起來還算能夠忍受一些。
糜袂自己一口都沒有吃,說只看着我吃就已經很滿足了,而且還說他們狐族是可以幾個月不用進食的。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將這兩道菜都吃完的,只知道花了很長時間,吃完天都已經很黑了。
她忽然想起要檢查我的錢包,我知道是因爲上次說我的錢包很空。現在我的錢包已經不空了,因爲裡面多了她一張照片,那張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偷拍的照片。
她看着照片,嘿嘿傻笑,然後捂着臉說:“幹嘛放人家的照片,誒呀,好羞澀。”
我故意說:“那我還是拿出來吧。”
她大叫:“你敢!”
此時已經九點多了,我回去的車程還要兩個小時。我看了看外面黑乎乎的天,正欲跟她說回去,她突然道:“你等我一下,我一身的油煙,去洗個澡。”
聽她說洗澡,不知怎的,我的心多跳了一下。
我木然的點點頭:“哦,好。”
洗手間裡嘩嘩的水聲時不時的傳出來,一想到糜袂在裡面洗澡,我的心開始燥熱起來。有點不知所措,又有點坐立難安,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有些想跑,又有些捨不得,總之還挺糾結。
在等待中,我還是慢慢的恢復了冷靜。她只是想洗洗身上的油煙而已,我是不是戲太多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發現水聲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又過了半晌,糜袂着一身輕紗,走了出來。
烏黑溼漉的長髮垂在兩肩,秀美的臉上略施妝容,皓齒明眸,一點朱脣。薄薄的輕紗蓋住兩座高聳的胸脯,遮蔽着那雙修長的白腿。光着一雙白玉般的腳丫,緩緩向我走來。她婀娜的身體,在輕紗遮蔽之下若隱若現,看的我一陣血脈噴張。
我只覺臉上一熱,隨即鼻子裡涌起一陣滾燙的熱氣流。我嚇得趕緊抹了一把,還好沒流血,要不然可糗大了。
糜袂半低着頭,一小步一小步的向我這邊挪動。她越近,我的心跳的越厲害。
我有些慌張不知所措,支支吾吾道:“那個......已經這麼晚了......我就......”
“小神棍!”糜袂擡起了頭,我看見她的臉也已經紅到了脖頸。她偷偷的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聲音極小的說:“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