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完好無損的回來,外表看上去也並沒有受什麼傷,我感到心安了許多。可是他看上去好像疲憊的很,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動作也很僵硬。他很緩慢很緩慢的走了過來,看到我以後,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問我身邊這個丫頭是哪來的。他呆滯的站在我的旁邊,眼神裡看不出一絲生氣。這眼神,就像死人才有的眼神。
我此時可是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他啊,可他這個樣子到底是怎麼個意思?難道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嚇傻了?
無論我怎麼喊他,他都像聽不見一樣,沒有半點反應。我盯着他看了一會,心裡直打鼓,這種情況是我怎麼也意想不到的。說實話這一夜我連接受最可怕的後果的思想準備都做好了,卻怎麼也沒想到要面對這樣的局面。現在他這個樣子,我要拿他怎麼辦?
西瓜臉色也是一變,半晌後,神色擔憂的問我:“他......就是給你留紙條的人吧?發生了這麼多事,回來了竟然一句話都不說。這太詭異了。”
“或許他心情不好吧,找了一夜,應該也很累了,先讓他休息一下。”我敷衍着西瓜。
我當然知道這一切都已經不正常。
陳榕還是呆呆的站在那裡,眼中渾濁,看不出他在看哪裡。我只好將他扶坐到地上靠着岩石休息。西瓜看他的眼神很複雜,好像有一絲絲擔憂,又像在極力的掩飾。或許是我的判斷錯誤,反正我現在已經無暇顧及西瓜的可疑,我此刻最要緊的是給自己一個答案——接下來我要怎麼辦。
西瓜本身就已經很可疑了,現在的表現又更加的可疑,而剛剛歸來的陳榕比西瓜還可疑。我不清楚這都是什麼狀況,我也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麼,眼前的一切都變的越來越詭異,我只能靠自己去查明所有的事情的真相,因爲此刻每個人都是可疑的,我還能相信誰呢?
這時候西瓜支支吾吾的輕聲說:“大叔......我知道一個地方......或許會是一條線索......”
“什麼線索?什麼地方?”我急忙問道。
“因爲我比你們早來到這裡一些日子,就在幾天前的一個晚上,我無意中看到一顆星落到山頭上消失不見,就是那座山。”西瓜指着說。
我們這座山位於村子的左前方,而西瓜說的那座山正對着我們這座山,它位於村子的右後方。
“一顆流星?那又怎麼樣?”我不明白西瓜說的跟我們現在的處境有什麼關係。
“不是的,不是流星。流星都是滑落在天邊,那顆星是落在山頭的。因爲我略懂一些星象,所以當時覺得很奇怪。然後第二天我便去了那座山查探。剛到那座山的範圍我就感覺有一股很壓抑的氛圍,所以我就認爲這座山肯定不正常。我在那座山裡轉了快一天的時間,終於在下午的時候被我發現了一個洞穴。”
“洞穴?”那洞穴難道羅剎的藏身處?西瓜說的那種壓抑感應該就是怨氣了,那麼很有可能就是羅剎的藏身處,那麼大家就更有可能在那裡。
“是的,洞穴。我本來想狀着膽子進去看看的,可剛進去就感覺到了更壓抑更憋悶的氣氛。我......就沒再敢進去。”西瓜拉扯着衣角,生怕我責罵的樣子。
這個洞穴如果真如她所說,那一定是個危險的地方,她選擇不再繼續深入是明智的,我有什麼權利去責罵她呢。可這個念頭剛剛滑過,我便怒氣上升,大聲責問道:“爲什麼不早說?你爲什麼昨晚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這一夜的時間就可能錯過最後的機會?”
西瓜眼睛溼潤,哽咽道:“昨晚你那個樣子根本不能冷靜的思考,如果她們真的是遭遇了洞穴裡的東西,四個人都無法逃脫,你一個人又怎麼可能對付的了。我不想讓你白白送死,而且她們到底在不在洞穴裡也不能肯定,最好的辦法就是等留紙條給你的人。與他匯合才能瞭解清楚情況啊。”
聽完西瓜的話,我覺得不無道理。我真是急昏了頭腦,連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我竟然糊塗了,不免爲自己的失態感動愧疚。如果我盲目的進了山洞,能否找到她們不說,即便找到了,我又怎麼能保證我有能力救出大家?別說救出她們了,她們四人都不是對手,我也只是送死了。可現在我等到了陳榕,他卻變成這個樣子,我根本無法從他的口中得到任何線索。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想着想着,我突然心頭一震,瞪大眼睛死死的看着西瓜。四人?剛剛西瓜說了四個人!我從未和西瓜說過我們一共來了幾個人,除了我以外,西瓜唯一見到的成員就是現在的陳榕了。那麼她是怎麼知道我們還有四個人的?她爲什麼知道我們這麼多事?她到底是誰呀?她接近我要幹什麼?
可疑的西瓜,怪異的陳榕。我現在一個人面對這兩個‘不正常’的人,還要想辦法找到其他人,一種從未有過的壓力和詭異氣息籠罩着我。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
我本想問西瓜,我沒有告訴過她我們一共來的多少人,她是怎麼知道的。可她滿嘴都是謊話,肯定不會告訴我實情。我又不能把她一個小丫頭怎麼辦,還是算了。
可現在我要怎麼辦呢?好像除了去洞穴一看究竟之外,我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我可以去,西瓜也可以去,可是陳榕這個樣子,他能去嗎?如果他去不了,我要把他一個人扔在這嗎?
那麼,把陳榕先留着這裡,讓西瓜看護,我一個人先去看看。可轉念一想還是不行,西瓜一個小丫頭能做什麼,陳榕又這個樣子,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麼,他們兩個人都會有危險。而且西瓜就一定是安全的嗎?她本身就存在很多疑點,我怎麼能把一點防備能力都沒有的陳榕交給她。他們倆個,還是留在我身邊最安全。
“師弟,你還能走嗎?”我試探着輕聲問。他仍舊沒有半點反應。
“要去哪裡?”西瓜問。
“對面山上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