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帥說的沒錯,我現在的氣力已經消失一半以上,否則這些金光早就將他撕碎了。我只是在強撐着,可是我知道纏繞着他的金光,力道已經越來越小。
我纔不管這些,我就是要跟他硬拼。我發狂般的叫喊道:“吸!你想要多少我都給你!”
一股熟悉的灼燙之感在我脖子後傳了過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又被掙開了。我感覺到體內瞬間充滿強烈的炁,放佛一隻被困了很久的野獸突然掙開了枷鎖。
“轟!”一股強烈的氣自我周身散發開來,金光瞬間亮了一倍。不僅如此,我看見一縷赤光順着金光自我體內延伸而出,緊接着,綠光、紫光、藍光......我周身散發的金光和那些纏繞着黃帥的金光,此時已然變得五彩繽紛色彩斑斕。這些豔麗奪目的華光,給了我一種異常強大的力量感,和之前的金光相比,可謂天壤之別。
黃帥此時已經被勒的鮮血灌頂眼珠通紅眼看就要窒息而亡,早就散了氣力開始掙扎,但他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我收了一些力道,斑斕華光將他高高舉起。
“我不會讓你就這輕易的死,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我瞪着他,狠狠道。
他的臉脹的發紫,眼睛已經掙不開,極其艱難的擠出了一句話:“我沒......我沒強迫她,她是自願的,不信......你自己問她。”
這句話猶如一道閃電在我腦中劈了下來。
怎麼可能?!
我轉過頭看着糜袂,期待着聽到她說他在撒謊。
糜袂臉色掛滿淚水,微笑着看着我。
“是我自願的。”
轟!
腦中那道閃電終於化成一道驚雷,炸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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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怎麼可能?”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糜袂。
糜袂依舊看着我笑,不說話。
“爲什麼?”我恨恨的喊道。只片刻,我便恍然大悟。
“你是在報復我,你恨我對嗎?”我搖頭苦笑,“我說過我以後會和你解釋這一切的,我他嗎做這些是爲了什麼啊?我得到了什麼?”
她看着我,面無表情。
“好吧,你恨我......我......理解!可爲什麼是他?爲什麼偏偏是這個人?”我忍不住吼道:“你他嗎明知道我有多討厭這個人......”
“我說過不想再聽你的什麼狗屁解釋了,”糜袂頓了一下,突然冰冷說道:“就是這樣了。”
我狠狠的盯着她,咬着牙忍住了那句髒話,但還是在心裡罵了一句:賤人。
心底,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李二牛,你清醒一點,找回你曾經的驕傲,別把最後那一點尊嚴也輸掉。
我收了華光,黃帥跌在地上,大口的咳嗽。
“好,既然你們是兩情相悅,我沒有殺你的理由。”我低頭低聲道。
“哈......那可真要多謝李師兄了。”黃帥緩了過來,喘着粗氣,玩味的看着我道:“這可是九尾狐血脈狐族公主的初夜,你不知對我的雙修術增益極大,而且......體驗很棒哦。”
他在挑釁我,他此時命都捏在我的手裡,竟然還敢如此挑釁我。我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個瘋子。
我冷冷的看着他,臉上沒有表情,胸中的火氣卻急躥而上,我努力剋制着,但不確定自己會在哪一瞬間再次出手。
黃帥看着我良久,喟嘆一聲,說:“你沒有理由,便不會殺我的,你不是隨心做事的人。哎,你這種人,活着真累。”
“你,”糜袂突然開口,對着黃帥語氣冰冷道:“已經沒用了。”
說完,她身後頓生九根雪白的長尾巴在空中徐徐飄動,一雙眼睛漫布紅光,直直的看着黃帥。
就在這一瞬間,周圍的一切彷彿突然失去了顏色。不,不是彷彿!我環顧四下,發現方圓百米之內已然是一片灰白,而在這範圍之外,草樹仍綠,花兒正紅。
我深切的感受到,有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存在着,充盈在整個“黑白世界”的範圍之內,而這力量的源頭,就來自於糜袂。
此刻,黃帥突然神情呆滯,緩緩從地上站起。慢慢的舉起雙手,彎曲手指,摳向自己的眼睛。
我下意識一揮手,一道斑斕華光將黃帥的雙手緊緊裹住,攔了下來。我轉頭驚訝的看着糜袂問道:“你在幹什麼?”
“這便是九尾狐一脈的最強幻術,‘魅惑之術’。聖貞印紋消失的那一刻,這力量便突然出現在我體內。”
糜袂說完,又道:“我現在,也可以輕易的殺死你。”
“那你試試看!”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從後方傳了過來,我回頭看去,見一短髮女子從石後走了出來,是兮。
兮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冷豔的目光始終盯着糜袂的雙眼,殺氣騰騰。
“賤人!”兮冷冷道:“你要殺二牛,試試看。”
我訝聲道:“你怎麼在這?”
兮瞪了糜袂一眼,看着我道:“你總愛亂跑闖禍,我不放心,跟過來的。”
“你一直在這?”
“對,我都聽到了,也看到了。”兮又冷冷的看向糜袂,語氣諷刺。“這就你寧願背叛法術界也要救的女朋友?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糜袂臉上有些難堪,問道:“你是誰?”
“我是他師姐,不過從今天起,我就是他女朋友。”兮咬牙擠出四個字:“而你,不配!”
糜袂突然愣住了,目光瞬間暗淡下去,她看着兮良久,終於收了幻術,周圍 ‘顏色’恢復如初,黃帥倒地昏死過去。
“懶得跟你廢話,”兮說完,伸手在法具包中一掏,攤開手掌,上面出現一長一方兩個拇指大小的東西。兮一手拿着一個,口中唸唸有詞,眨眼間,那兩個東西突然變大了。這纔看清,長的是一根精緻華麗的紅色硃砂筆,筆桿上寫有三個字:判官筆。方的則是一本青色的厚重古舊冊子,封面上亦是三個字:生死簿。
兮打開生死簿,手執判官筆,口中冷冷道:“糜袂是吧,你的陽壽已盡。”說完就要寫。
“等一下,”我急忙攔下,問道:“我從未和你提起過她的名字,你怎麼知道......”
“別忘了,我現在是正式陰陽使者,陰陽兩界沒有我不知道的名字。”
“等等,生死簿只有冥界判官纔有權使用,陰陽使者也不可能有此生殺大權吧?”
“我是沒這個權利,我會主動去領罰,但她今天必須死。”兮說完,氣呼呼的衝我道:“她這麼對你,你還向着她!”
我拉住兮,沉聲道:“他哥哥臨死前要我保證她活下去,我答應過糜先生。”
“讓她寫。”糜袂突然開口,語氣中卻明顯透露出懇求。
我和兮同時愣住了。
“小......”糜袂的目光忽然柔和下來,看着我說:“二牛,我今天來這裡是想結束我們之間的一切。我知道你一直是一個慢熱的人,慢熱的人一旦認定了一個人是不會輕易放下的,我知道這對你很難,所以我選擇了一個很傷害你的方式。當然,我也需要這樣的方式......因爲,想要徹底結束這一切,我就不能給自己留任何後路......可能還有恨吧,我恨你,我不知道該恨你什麼,但是我就是恨,或許就是恨我們不能在一起。我本就沒打算活着離開這,我要去找我哥,找我的族人,我要和他們一起。我們結束了,其實很早我們就結束了。因爲這一切就不應該開始,我們註定不會有好的結果。”
糜袂說着,大滴的淚從她臉上滑過。“我本打算殺了那個人後,對你出手讓你誤殺了我......我知道今天我所做的一切對你很不公平,我本不打算告訴你這些,我想讓你恨我,這樣你纔會忘記我。”
糜袂突然看着兮,對我道:“她很漂亮,對你又好,有她在,你一定能做到很快忘記我的。讓她寫吧,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