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讀者小友好,法術界主令君,周無爲,見過各位。李二牛今日不會出現了,我暫代一天。
書讀千遍,其意自見。古聖先師老子留下的《道德經》我已讀了不下萬遍,其中的博大精深自不必說,每讀一遍都有更深一層的體悟,可謂受益匪淺。
我知,此經書,可解宇宙一切迷惘。
可即便如此,對於生命,對於道,我仍有諸多困惑。這些困惑,我或許知道答案,又或許不知。
師父早就說過,我與維天兩種性格,維天戾氣太重,無法修到飛昇。而我,心中羈絆太多,放不下,便更不可能。
如今看來,真真如此。
當年,我就問過自己,對於一個還未經人世的嬰孩來講,這算什麼?
那時,我沒有答案。如今,依舊沒有。
那個嬰孩如今已經長大成人,成爲了我法術界中的一份子,天生鬼魅者,拜入爲哲的鬼魅部落。不得不說,天命......難違啊!任人怎麼機關算盡陰謀設計,抵不過蒼天動動手指,一個小小的轉變,輕易破解一個大局。
嬰孩,說的自然是李二牛了。
李二牛天生便繼承了孤星之力,孤星之力有多可怕,我們不得而知,但葉靈兒的煞星之力卻是有真實歷史的。我們不能冒這個險,只能趁其嬰孩時期力量較弱,以兩位得道高人的性命爲代價纔將其封印。
而對於李二牛,我們本打算永遠囚禁於太行山。這麼做是否符合道義,我一直不敢深想。但我知道,對於所有人來講,這個決定都將是心裡的一塊大石。
生花大師智慧過人,那時一定都明瞭於心,纔會說出那句‘監視即可,無需囚禁’,也算解了衆人當時的負擔。
嬰兒漸漸長大,到了青春的年紀,有些事我們不得不提早防範,再放養下去,若真出現意外變故,無人能負得了責,還是要儘快囚禁起來。
可誰知,維天的一卦,卻卜出了驚天鉅變。
李二牛,此世竟爲鬼魅者!
那一刻,我已明瞭,人勝不了天。他不再可能是普通人,不再可能像我們預想的那樣,平平靜靜過完一生。
我彷彿已經看到了,孤星與煞星,勢必再聚。
那一年,李二牛應該十四歲,維天提出殺了這個孩子,以確保幾十年內世間太平,不會再生事端。可我們都明白,這不是辦法,孤星之力還會有人繼承,前塵往事終歸會再度浮現。
如果可以,在我這一世,最好都了結了吧。
雖然,面對着孤星和煞星,我亦並無解決之法,但總歸是要有個了斷的,拖,又能拖幾世呢?
所以,我拒絕了維天的提議。我經常在想,一人之命與衆生之命,到底孰輕孰重?李二牛這一人性命真的就一定與衆生之命衝突嗎?
或許,也未必如此呢!那麼,我何不試一試,留下李二牛呢。
那天,爲哲突然提出要收李二牛爲徒的時候,不知爲何,我的心震了一下。我承認那個時候,我還並未看清以後的路,但心底確有一種感覺油然而起,爲哲替我們開闢了一條新的路,這條路也許行得通,這條路或許就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破局之路!
所以,我纔不顧衆人的反對,應了爲哲的請求。那時候,我的心很忐忑。
李二牛從黑山村平安歸來後,爲哲才告訴我這件事。起初,我聽後頗爲震驚很是不解,爲哲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不會不知道孤星和煞星相聚的危險性,怎地會讓李二牛去見葉靈兒?
可後來,我想通了。爲哲收李二牛爲徒也快十年了,師徒情分必然日益增長,早已不似一開始那麼單純的只是想找一條出路。他應該是覺得,李二牛已經完全可以放心了,急於給他一個正常的法界弟子身份。
雖然,他還是看的太過於簡單,但好在,那一行並未生出事端。所以我又覺得,這條路的可行性,越發的大了。
似乎,李二牛,和葉靈兒,並不同。
說到這裡,忽然意識到一件事,爲哲,會不會從一開始就並非是在找路呢?會不會從他想收徒的那一刻,就只是想給這孩子一個公道?他的那些說辭都是假的,他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只是爲了一個公道!
以爲哲的性格,這件事,他是做得出來的。
本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但正在大賽之際,廷山卻突然故事重提,而且似乎想把事情搞大。可廷山當初是怎麼知道李二牛會去黑山村,而派人去調查的呢?這很不合常理。
我自然知道廷山與爲哲一向脾氣不和,言語上常有衝撞。可把事件升級到如此高度,還是頭一次,感覺像是要至爲哲於死地。
八位司長的人品,我無一不瞭解。廷山雖然脾氣倔強處事生硬,但秉性並不壞,頭腦也不蠢,單憑他與爲哲那點個人恩怨,遠不至如此。那麼他這麼急於扳倒爲哲,必然有着其他的原因。
會是什麼呢?
廷山不算什麼縝密之人,本想待大賽過後試探他一番,必然會知曉一些蛛絲馬跡。
可他,卻死了。
雖然一切的線索矛頭都指向了爲哲,可我心裡明白,不會是爲哲。
如果說,我剛剛察覺到了廷山的問題,廷山就死了,那麼,到更像是......滅口。
既然是滅口,就有背後之人。可廷山的背後之人又是誰呢?廷山身爲法術界司長一職,會是什麼樣的人能讓他願意與之共事,甚至甘心追隨?這個人消息如此靈通,且心思十分縝密,他已經察覺到了廷山暴露了嗎?
近幾個月,各地傳來了一些密信,又見狐妖出沒。
三十年前,法術界與狐族大戰之後,狐族覆滅,狐妖王和狐妖后雙雙戰死於戰場之上,僅剩四位長老與一小部分狐族逃遁。之後這些年,再無狐妖出現。
起初發現的那幾例狐妖,我並未多想,狐族覆滅,狐妖也不會絕,總會再有修煉成妖者,只要不形成規模,便不足爲威脅。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廷山遇害。他的背後,莫不成是狐族嗎?如果是狐族,那麼聯繫這幾月的狐妖事件,事情就不會簡單了。
敢在如此重要的盛會之際,殺害法術界的司長,這是宣戰。三十年前的慘痛教訓他們不會忘記,既然還敢於宣戰,就說明一定已經頗具勢力。
狐族一直在暗暗發展嗎?是我們的疏忽大意了。
廷山的屍體很蹊蹺,動了,自爆了。這種妖術,我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過狐族有過這一脈的狐妖。看來,是加入了新鮮的血液。
原本,我已將這一切緣由都指向了狐族,可‘映日’的丟失,讓我突然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映日’乃法術界至寶,五大法寶之一,狐族乃妖邪之體,絕不敢輕易碰觸,更不可能據爲己用。
如果說他們想毀掉‘映日’以減少法術界的力量到有幾分可能,但五大法寶都不是輕易就能被損毀的寶貝,而且只要有一個受損,其餘四個都能感應得到,維天從‘水鏡’的反應上得知,‘映日’還在,完好無損。
如此,便多了一種,我最不想看到的可能。
‘映日’沒有落入狐族之手,而是被‘人’拿走了!
那麼這個人,一定和狐族有着勾結,會是二十四門的人嗎?這些掌門之中,有些人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有些人不敢做這樣的事,還有些人,沒這個能力。
我想不到會是誰。如果是二十四門之外的人,又會是誰呢?
難道說,廷山的背後不是狐族,而是這個人?這個,心思縝密又與狐族有着勾結的人?
這樣一來,似乎更加說的通了。
心機如此之重的人,爲何要幫着狐族對付我法術界,只爲了‘映日’嗎?不可能這麼簡單。
還是......他已經知道了五大法寶的驚天秘密?!
如果真的是這樣,‘映日’已經在他的手中,他便會想方設法的得到其餘四件,‘水鏡’在維天這裡,‘照鑑’在鬼魅部落申辰的手上,以他們的實力,這兩件相對安全。唯有木系‘烏墨’和火系‘太元’,連我也不知在哪裡了。
倘若我推斷的這一切爲真,那麼我法術界可要不得安寧了。
李二牛這個後生,竟與狐族的公主有了情緣,還真是個麻煩的後生。
這是有違天道的,可這也是上天的安排。
李二牛註定不會那麼容易與法術界和平相處,這些挑戰是我們該受着的,但願我們能處理好,但願爲哲能處理好。如果李二牛真的能走上正途,那將避免又一次的災難發生,若在我這一世,一切能夠塵埃落定,我也算福德深厚了。
維天抓來狐族公主,雖然並非我心中所想,但他說的有理,這是一個轉機,我們現在如此被動,這個轉機不可錯失。
狐族公主,看樣子像狐妖后的九尾狐一脈,乃爲狐族至尊血脈,只是她年紀尚輕,血脈之力還沒有覺醒,並不可怕。可她對狐族來講必定至關重要,那麼,我們拿回了主動權。
狐族與法術界,三十年後再度開戰,是我之前沒有想到的,準確的說,我沒想到會是這麼快,是我的失職,是我的責任。
開戰前夕,我讓維天卜了一卦。卦後,他卻不看我,只說‘能勝’,便再不多說。
可看他的樣子,我已知一二。如果我戰死,維天應該也能撐起法術界,只望他能磨滅一些戾氣,平心去處理問題吧。
好了,千言萬語總有終,就到這吧。
戰爭在即,願先祖:
佑我法界衆人安康,護我華夏道氣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