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長聽完憤憤的低聲說道:“真是不可理喻,即使他們犯了錯誤,可你們有什麼權利隨便剝奪一個人的生命?你們就能擅自裁決?你們就能代表法律了嗎?你們已經逼死了蔣素英一條人命,爲何還不自省,還要再燒死林方明?就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制止你們這愚蠢的行爲嗎?”
村長深深的低下了頭,滿面慚愧的說:“那時候的村子更加的閉塞,更加的落後,大家的思想觀念也更封建。連他們的親人都覺得這是一件丟臉的事而放棄了他們,只想趕緊讓這件事過去,哪怕是用這兩個人的生命作爲代價。別人就更不會管了。”
“從你現在的樣子來看......”我問村長,“你應該是也已經意識到當時村裡的人的做法是錯誤的了,對嗎?”
“這只是一方面......”村長點點頭後又搖了搖頭,沉痛的說道:“我現在知道當時的做法是錯誤的只是一方面,主要是......”
“是什麼?”我們問。
村長開始渾身顫抖,眼中噙滿了淚水。“主要是......這是一件冤案啊!!!”
“冤案?”
“林方明和蔣素英當時......當時並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嗚嗚嗚......”村長失聲痛哭,眼中流出了渾濁的淚水。
“三年前吧,那時候祁村長早已經不是村長了,他臨死前告訴我這個在任村長,他說這個秘密在他心裡已經壓了十七年了,他連他的家人都沒有告訴。
他說除了我之外,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的人只有四個,潘大善人、陳師傅和他自己,其他兩人早就已經去世了,他覺得他不能就這樣不負責任的將真相永遠埋沒,但是又不能告訴任何人,他只能和我說。我聽完以後也是震驚無比。
我本以爲那麼多年以前的事了,幾乎都被人們遺忘了,可卻突然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我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件事情應該早就被人們忘記了,林方明和蔣素英的直系親屬也早都不在了,最好的處理方法還是讓這個真相永遠的不被人們所知。
我那時候有些恨祁村長,他爲什麼不把這個秘密帶走,爲什麼要告訴我。我想了很久後,還是決定讓祁村長安心的走,於是我在祁村長的面前發誓,保證這個事情不再被提起,讓真相永遠的不再浮出水面。”
“真相到底是什麼?”探長問道。“還有,你剛剛說......祁村長明明說除了你之外知道真相的一共有四個人,可除了他們三個以外另一個人是誰?”
“另一個人就是張小豐。”村長答道。“張小豐從小就是村子裡的壞孩子,他從小爹媽就死了,一直是他爺爺一個人帶着他。他也不學好,偷雞摸狗坑蒙拐騙什麼事都幹,一天也沒有個正經人的樣子,村裡人都煩他排斥他遠離他,給他起個外號叫‘小三瘋’。
二十年前他也就十五六歲吧,這個真相就是在林方明和蔣素英死後,他告訴給祁村長他們三人的。
那天晚上小三瘋正巧經過後地,便看見了林方明和蔣素英,他知道林方明和蔣素英之間的關係,便躲在暗處偷聽偷看。可是事情並非他按照想象中的那樣發展,林方明把蔣素英約到那裡確是想趁着村裡大部分人都在潘家修房子的時候帶她逃跑,可蔣素英並未同意,因爲那時候蔣素英已經懷上了潘家的骨肉了。
蔣素英勸林方明放手,她說她已經是要當媽的人了,不能跟他走了。最開始林方明還痛苦的一直勸說,後來見蔣素英實在是不願和他走,也放棄了,也認命了。可就在倆個人想要離開的時候,村裡的人便趕了過來,不由分說的對林方明又打又罵,還把兩個人綁了回去。
小三瘋本來也沒在意,他這種孩子看熱鬧還來不及更不會去多管閒事幫他們證明了。可等到第三天蔣素英上吊自盡的時候,小三瘋害怕了,他想說又不敢說,因爲由於他的知情不報已經死了一個人了,所以他還是一直沒有說。可等到林方明也被燒死後一個月左右,他竟然拿這個事情去要挾祁村長他們三人。
祁村長他們三個人知道真相後懊悔不已,特別是潘大善人,他等於是親手殺了自己還未出世的孫子。可是大錯已經鑄成,他們雖然相信小三瘋的話,可卻不能承認。不過不承認歸不承認,他們還是怕小三瘋將真相透漏出去,便告訴他不要出去亂說這些瘋話,還答應照顧他的生活。
小三瘋本來就是個愛佔便宜的人,一直就沒有什麼正經收入,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便真的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們三個人對他的格外照顧。整個事件到這一步,才真正的算是落下了帷幕。”
“二十年前十五六歲,那這個小三瘋現在也就三十多歲,他人現在在哪裡?”我問道。
“小三瘋三年前就失蹤了,也就是在祁村長告訴我這個秘密的前幾天。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他在這個村裡也沒什麼親人了,更沒有人去找他。如果小三瘋也已經不再人世的話,那這個世界上應該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村長也是一臉疑惑。
這個事情引起了我的注意,據我們最開始掌握的資料來看,這個村子出現鬧鬼事件的時候也是三年前。
祁村長死於三年前,小三瘋失蹤於三年前,村裡鬧鬼出現於三年前,所有的事件都指向了三年前,這當然不可能是巧合,這其中一定有着某種聯繫。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探長思索了半晌,向村長問道:“從你之前的講述來看,潘興文潘大善人和陳北仁陳師傅應該是在祁村長去世之前就去世了,那麼他們倆個是什麼時候死了,又是怎麼死的?”
村長悵然的說:“我想,他們的早逝和這個事件有着直接的關係。所有事件了結後的一年裡,陳師傅幾乎足不出戶,整天悶不做聲,沒多久便病逝了。我想他一定是解不開自己心裡的那個結吧。而潘大善人則看起來更慘一些,他的兒子自打蔣素英自盡以後,也是整天鬱鬱寡歡,以淚洗面。蔣素英死後不到半年,潘大善人的兒子也用和蔣素英同樣的方式和同樣的位置上吊自盡了。
從那以後潘大善人便瘋瘋癲癲,渾渾噩噩,沒過幾年也去世了。我想,他們固然有錯,但應該也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了吧。比起他們兩個,當時獨自健在人世的祁村長應該更爲痛苦吧,他只能一個人承擔着真相的壓力,整整被壓了十七年吶。”
探長冷哼一聲,自言自語道:“自作自受。”
“二十年啦!我本以爲這件事早就已經過去了,人們也都淡忘了這件事......”
村長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是自從三年前村裡又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詭異事件後,我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覺得二十年前的事情或許又要浮出水面了。我很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我極力掩飾,極力遮蓋。得知你們來了以後,我更加的害怕真相被查出來,所以我暗中告訴所有人不許與你們有過多的交流,又去勸你們離開......在你們之前也曾有一些懂法術的人來過,不過他們都是沒多久便回去了,能查到了這一步的,你們是第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