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能很沮喪的摸着額頭被巧克力砸中的地方,嘟囔着,“這是誰家的娃這麼不懂好賴!”
反倒是村長笑呵呵的說:“是巧克力啊,我以前去城裡辦事見過,高級貨!”
“要不老子給你幾個嚐嚐?”劉大能氣的有火沒處發,我急忙阻止劉大能的臭脾氣。
只聽村長安慰劉大能說,“大兄弟,別和這幾個娃一般見識,他們沒見識,不懂事。”
劉大能這才罵罵咧咧的走回來,不過我提出給村長几塊巧克力的時候被村長極力拒絕了,他說他們農村人吃不得這麼好的東西,給他也浪費。
我心裡想這東西吃到誰嘴裡就是誰的,還有啥吃不得的,看你餓的那副樣子,臉都塌下來了,白的嚇人!
村長又請我們進去,讓他那癡癡呆呆的老婆子趕緊去弄點東西來。
我們立刻搓着手等飯吃,還別說,這肚子裡還真有點鬧的慌。
過了一會,我就見村長的老婆端了一個缺了半角的大碗,走了進來。她手上除了這個碗就連一點別的東西都沒有了,碗裡只有五六個白的發乾的饃饃。
等村長老婆把饅頭端上來,劉大能搶過一個就往嘴裡塞,剛吃進去就呸的一口吐出來,“草,冷的!硬的!狗都不吃!”
我伸手一摸,可不還真是硬邦邦的和石頭一樣,而且還透着一股涼氣,就像在寒風中擺了幾年似的!
村長乾笑道:“諸位見諒,我們家就剩下這點東西了,招待不週還請見諒啊!”
本來我們都因此生了一肚子氣,但是被村長這麼一說,全給堵回去了。
童菲菲乾脆放下手中的饅頭,倒豎着柳眉看着村長,連曲老道這次也說不上什麼,他一個道觀裡高高在上的法師,就是去再窮的鄉下作法,也沒受過這種待遇。
只有秋愛婉還是不甘心的把饅頭放到小翹鼻前聞了聞,最後也難以下嚥。
我心裡想,你這村長,窮我就不說啥了,最起碼你的給我們熱一熱,再倒點開水纔像話啊!
對了,我突然想到我從進來就感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但因爲是剛進家沒察覺出來,這時間一久就發現這個問題了,現在是十二月份,正是天寒地凍的時候,爲啥村長的屋子裡不燒火?他們不冷嗎?
童菲菲雖然很生氣,但是她又覺得村長家很窮,而且人家都說了,這是村長家唯一的口糧,當下就有點不忍心,從包裡掏出一百塊錢遞給村長。
村長愣了一下,這是啥?
不會吧,村長你好歹也是進過城有點見識的人,莫非連錢都不認識嗎?
我們都很奇怪的看向村長,村長辨認了半天,這才覺得手裡的紙片似曾相識,連忙一推還給童菲菲道:“諸位見怪了,你們來做客我怎麼還能要錢!”
但是剛纔他的這一幕依然給我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好像村長不認識人民幣一樣。
“哎!”村長嘆了口氣,“諸位,打你們進門我還沒給大家介紹一下村裡的情況,讓你們誤會了!”
我們一聽,村長似乎有些話要坦白。
村長說道:“我們趙家村打解放以來一直住在這裡,響應國家號召,安分守己發展家鄉,可是有一天早上村子外面飄來一片大霧,把我們村徹底籠罩起來,起初我們並沒有在意,可是等過了幾天,村裡人都發現出不去了,怎麼都走不出這
片霧,但發現也晚了,我們徹底與外界失去了聯繫!”
“就這樣被迫過上了與世隔絕的生活,一直苦苦等到了現在,也沒能出的去,剛纔村裡人見有外人來了,才都激動的想要請教出去的法子,只是我怕嚇着諸位,所以才讓他們先回去,也好讓我慢慢說!”
我一聽怪不得村裡人人都餓成這樣,原來是被封閉在這裡了,缺衣少食,沒有交流,不憋出病來纔怪!
劉大能自私的性子一下就露出了馬腳,大吼一聲,“你說進了這霧裡面就出不去了?”
“你是說老子也出不去了?”劉大能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句!
趙村長笑了笑,“別激動啊,大兄弟,辦法總會是有的!”
“有你姥姥!”劉大能氣的破口大罵,身子不穩差點從凳子上掉下來,劉大能纔不會想要一輩子待着貧困山區呢。
曲老道也是面露憂色,奇怪的問道,“那趙村長,你可知道這霧氣的由來嗎?或者村子裡自打被困後有什麼奇怪的變化嗎?”
趙村長想了又想,很肯定的回答道:“不知道啊,我們住在這裡這麼多年了,什麼變化也都適應了!”
我突然問了一句,“你們不冷嗎?”
我特意看了看趙村長家的爐子,這一下大家都發現了這個問題,紛紛看向趙村長。
“物資匱乏,哪有柴和煤燒火啊,忍一忍冬天就要過去了!”趙村長又補充了一句,“家家戶戶都不燒火的!”
也真是難爲了這一村的人了,這麼幾十年如一日,沒凍死幾口子也算是各個身體都硬朗!
趙村長連忙又說,“放心幾位,我們村子裡還有點玉米杆什麼的,我一會去招呼小夥子們搬點過來,晚飯招待不週了!”
經過趙村長這麼一番解釋,我們此刻也能理解趙村長的難處,不好再強求什麼,當然這個給我們取點柴禾的事也沒拒絕,我們又不是愛斯基摩人,沒有那能過冬的熊皮襖。
“那這麼久來,就沒有一個外人進來過嗎?”童菲菲突然問了一句,她的雙手都有些握緊了,眼裡流漏出一絲希望。
不僅是童菲菲,我也一樣,還有曲子鏡,甚至秋愛婉都看向了趙村長。
“來是來過,不過都是誤打誤撞的進來的!也出不去了,現在還住在村子裡呢!”
“哪有沒有一個叫董瀚麟的男人,他大約這麼高,大眼睛……”童菲菲不住的比劃着,想要盡最大的努力讓趙村長明白!
“董瀚麟?是個道士嗎?”趙村長忽然反問了一句童菲菲,這一句就像是點燃的燭光,瞬間照亮了童菲菲的眼睛。
“是的,村長您見過他?”童菲菲連說話都變的客氣了,我記得童菲菲說表哥欠她一個承諾,可惜到了今天似乎表哥都未回答她。
“見過。”趙村長說的很平淡,似乎只是在做陳述一般,事實上趙村長就是在陳述,這事情對他來說無關輕重。
我看到童菲菲激動的都有些眼紅了,童菲菲努力的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那您能告訴我瀚麟去哪裡了嗎?”
“哎,那個年輕的小道士啊,大約快半年前了吧,他突然闖了進來,也在我家住了有幾天,非要去後村看看,你不知道後村有一處墳地,老恐怖了!我勸他別去,他就是不聽,這不一進去就沒出來,死到裡面了吧!”
趙村長哀嘆一聲,
“哎……”
這一聲哀嘆輕輕的落在大家的心頭,變成萬斤重擔,我突然間腦海中閃現過表哥的音容笑貌,那俊逸的側臉、真誠而又大方的笑容,還有他深邃的目光,無一不讓我心中一痛。
表哥,你真的遇到了什麼不測嗎?
“不!”童菲菲失聲叫道,“我相信瀚麟還活着,村長你看見他的屍體了嗎?”
趙村長苦笑道:“那種地方我們哪敢去,哦,對了,那小道士非說那裡叫什麼萬鬼窟?”
萬鬼域窟!
我們同時互相對視一眼,曲子鏡驚的大聲質問村長,“你們後村在哪裡?爲什麼你剛纔不告訴我!”
“你們也要去那裡的?哎,諸位聽我一言,千萬別去,那裡說不定有鬼!”
趙村長不愧是進過城的人,說話都有些文化氣息,可是我們來不正是要探尋萬鬼域窟的真相?哪能聽他一個村長一句話說不去就不去。
曲老道冷笑着說,“老夫本就是三清祖師坐下弟子,還會怕鬼麼?有什麼儘管來,來一隻捉一個,來兩隻捉一雙!”
趙村長搖搖頭,“我說什麼你們又不聽,不如今晚先在我家裡住上一夜,等明天我送你們去看一看,不過先說好我是不會進那種地方的!”
趙村長又看我們心情很迫切,接着勸我們,“反正你們要找的人都進去半年了,也不差這一晚,我一會安排人送點柴禾,各位請和我來!”
趙村長家的房子不少,但都是一樣冷清,我們也不挑,任由他安排下了,全部都住一屋,因爲我們也合計着這天氣太冷,只能和衣而睡,這麼個情況大家就都別避諱了,就住一屋吧。
大家決定後,趙村長說他要去開個村幹部會,讓我們先歇息,我心想就這麼巴掌大的個村,要啥沒啥,還開個毛的會啊。
等趙村長走後,不一會就有兩個小夥子抱着兩大擔玉米杆和一點木頭送了過來,我看見他們走路的姿勢很僵直,眼神也是直的,心裡想這些人冬天不生火是不是都給凍傻了?
這兩個年輕人把柴禾放下,看了我們五個人一眼,其中目光落在童菲菲神上的時間最長,其次是秋愛婉。
要是比較起來,童菲菲要比秋愛婉有氣質,如果是夏天修長的美腿繃上黑絲襪,穿上職業裝隆起胸前的山巒,絕對是一個美爆了的御姐型美女,但是秋愛婉人家還小,屬於玲瓏可愛型,隨便搭上一件寬鬆的休閒裝,那不管是春夏秋冬都是一枚可愛的蘿莉。
正所謂蘿蔔白菜各有所愛,但顯然御姐的殺傷力在鄉下要比蘿莉大一點。
不過我並不能揣測這兩個年輕人的想法,因爲他們的眼睛裡沒有慾望、也看不出欣賞的神色,只能說是很直,直勾勾的冷漠……
他們看了一下就轉身要走,這一轉身還很一致,只是腰部上下的動作都很生硬,如果要我形容活脫脫的就像一個殭屍……
我道了聲謝他們都沒理我,出門的時候也不懂的關門,氣的劉大能大罵這些人都是傻子,是屍體!
夜裡很晚趙村長才回來,走路很輕,生怕打擾我們一般,但是因爲很冷的原因我們都沒睡覺,又過了一會,我出去小解,凍的我感覺耳朵都快掉下來了。
回來的時候看見趙村長他睡覺的那屋沒有拉窗簾,突然很好奇這麼冷的天他們是怎麼睡覺的,於是我悄悄的摸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