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任家歡神秘消失,上官沂回家找不到她,桑洛兒在旁邊玩着她的長卷發,一語不發。
“這是怎麼回事?”上官沂沉聲問道。
桑洛兒漫不經心地聳聳肩:“就像你所看到的?”
“桑洛兒……”上官沂警告。
桑洛兒這下才松下肩膀,嘆了口氣說:“阿沂,你是救不了她的。”
上官沂冷眼瞪過來,像刀子一樣冰冷,能令看者無不畏縮,但桑洛兒視而不見,又嘆了口氣說:“她不會讓你救她的,你明白的,不是嗎?”
上官沂想說話,但又爲之語塞,最**住雙眼,在沙發上頹廢地坐了下來。
他說:“現在找不到範周禮,我明明感覺得到,但卻在那個地方找不到他。”
桑洛兒慢悠悠地在他對面坐下來,“現在不是範周禮的問題,初一又快到了。”她看着外面的半個月亮,用一種詭異的輕飄飄的口氣說:“你看,月亮快又變成紅的了……”
這真是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心愛的女人消失了,明知她被控制卻又無能爲力,兇手又總是追查不到逍遙法外,上官沂感到疲憊,像當初父母失蹤妹妹昏迷不醒那年的疲憊一樣,他一句話都不想說。
桑洛兒看着他尤如喪家狗的模樣,格格地笑了起來,握着嘴像在看笑話:“一個女人,也讓上官家族難得一見的傳人像死條打敗了狗一樣,這可真丟臉啊……”
上官沂沒看他,對着天花板吐了口氣,直起了身,說:“你能給我些什麼建議?”
他慢慢地掏出煙出來抽,神情冷漠,但堅毅的下巴顯示着其實剛纔的脆弱只是一瞬間,他還是那個打不倒摧不毀的鋼硬男人。
“範周禮不是主兇。”桑洛兒正了正神色,“你要查的不是他,他可能只是一個嫉妒你的敗類罷了。”
上官沂抽了口煙,吐出來,煙霧瀰漫,“是嗎?”煙霧中他淡然地說。
“是啊,”桑洛兒又在嘆息了。
“那誰纔是?”
“你問我,我也想問你啊。”桑洛兒似笑非笑地說。
“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嗎?”上官沂嘲諷地說道。
“有啊……”桑洛兒毫不以爲意:“我就不知道範周禮在哪,也不知道他養一大羣腐鬼是要殺你還是要玩你,也不知道他控制你的女人是想爲你的那本破書還是真正的想要你死……”
她笑嘻嘻地說,像範周禮的舉動是在逗上官沂玩一樣讓她樂不可支。
上官沂搖頭笑道:“是啊,聽起來可真有趣……”可笑意半未抵達他的眼裡。
桑洛兒看着他的神情,眼神嘴角都帶着笑,只見她的臉上大大的現出一個笑容,神秘地盯着上官沂,但卻再也一語不發了。
電話緊張地叮鈴鈴地響起,上官沂接起,李家豪在那邊沉聲說:“蔡慶華是那天接走艾愛兒的男子。”
上官沂把電話扔了,上了車,趕到警察局。
警察局一片慌亂,離初一隻有三天,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一片最恐怖的氣息中,人們都不敢重得呼吸,怕莫名的鬼怪帶走生命。
李家豪更是忙碌,從昨晚開始到現在,他沒歇過一口氣,連水都沒喝一口,見到上官沂,他長吸一口氣才說:“阿沂,你有沒有線索?”
他着急的看着上官沂,這件事情已經到了最後關頭,誰都緊張,但他更緊張,他是這個城市的維護者,人命是他的壓頭咒,時至今日還沒有具體消失,他哪能不緊張?
上官沂搖頭,說:“沒有具體的,但你盯緊董世國跟蔡恆華那邊吧……”
“那範周禮……”李家豪猶豫地說。
“他那邊沒問題……”看到李家豪凝重的神色,接着補充說道:“我會搞定他那邊的……”
一通電話過來,李家豪又要緊張去佈置新的任務,他邊穿着警服外套邊匆忙地說:“阿沂,這事就拜託你了……”
上官沂笑笑,拍拍他的肩,目送他出了辦公室。
爾後,他長嘆了一聲,自從任家歡消失,他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小黑,你知道她去哪了?”黑夜中,安靜的氣息裡,上官沂問着他最親密的夥伴小黑。
小黑啄了啄他的臉,說:“阿沂,對不起,我感覺不到她的氣息。”
上官沂苦笑了聲,摸了摸它的翅膀。
小黑感覺他的灰暗心情,自己也不高興起來了,它悶悶地說:“阿沂,別不高興。”
上官沂笑了笑,把它放到方向盤上,說:“我得找到她。”
小黑拍拍翅膀,說:“我會幫你的。”
黑暗中,那幢董世國的房子一片安靜,
“沒什麼不對勁……”小黑說。
“我們要找到範周禮。”小黑繼續說。
“他不是血怪的主人。”上官沂搖頭說。
“可他對你不利……”小黑說。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血怪,不讓它再傷害人命。”
“唉……”小黑有私心,但也沒耐何,誰教上官沂接了這個案子。
“那……任小姐呢?”小黑遲疑地說道。
“我會找到他的,範周禮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只要我沒死,她就會有危險,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對付我的機會。”
“……”小黑不再說話,黑綠的眼睛盯着夜空,黑色的夜裡,不明亮的月亮,帶着一點點的血紅色。
上官沂看着越來越不正常的月亮,也沉默了下來。
人馬已經佈置,但願一切如他所料。
“這邊已經佈置好……老大……”
“已準備好,人員到位……三號隊……”
“已到位,請指示……”
李家豪沉着臉一一把消失收到位,再把任務佈置出去,今天是初一,生死一懸。
蔡恆慶的死亡都是在秘密調查中,而蔡恆華一動不動,像不知道自家兄長的消失,沒有任何異常舉動。
但……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上官沂無從真正判斷,他只好把他做爲重點懷疑對像,這個看過來有才華外表英俊的男人並不如外表看起來那麼純良。
他身上帶着莫名的不解的氣息……上官沂再嘆了口氣,最近他抽的煙太兇。
黑暗的夜裡,只有月光照耀大地,如同上個初一的滿月,街上行人一個都沒有,上官沂倚着椅背,看着前面沒眼睛一動不動。
“一號目標已行動,一號目標已行動……”耳機裡,有個聲音一直在叫。
李家豪沉聲說:“盯緊……”
“收到……”那邊傳來聲音。
“董世國開了車出去……”李家豪看着衛星監控器的里豪華長型車,“你說他是去哪?”
上官沂已經派小黑出去尋找血怪的氣息,這時並沒有收到它傳回來的消息,說:“看着辦,別讓他走了。”
“二號,二號……”李家豪詢問蔡恆華那邊的行動。
“二號沒有異常,二號沒有異常……”那邊的手下回道。
“他在影院室裡看電影,一動不動。”李家豪皺眉,“這個蔡恆華……”
“不要輕視他。”上官沂盯着屏幕裡一片黑暗中的一個小小黑影,坐直了身:“死盯他。”他語氣狠厲地說。
“嗯……”李家豪皺眉看他。
上官沂看着黑影一動不動,“別讓他掉包。”
“啊……”李家豪迅速反應過來,“趕緊去看看,那個人是不是真的蔡恆華。”
他話一出,監視器裡迅速有人踹開了影院室,果然不出所料,那邊有焦急的聲音:“隊長,不是本人,是蔡恆華助理……”
“趕緊去查本人……你們怎麼辦的事,盯個人都盯不住……”李家豪怒吼。
“不怪他們。”上官沂眯了眯眼,說:“沒事,我會查出他在哪裡。”
他出了門,用心咒跟小黑取得聯繫,“有沒人查到?”
“沒有。”小黑在那頭用微弱的氣息回道。
“現在,你去盯蔡恆華。”
“好。”小黑在那邊應道。
給小黑交待完任務,上官沂回到車上,李家豪奇怪地看着他。
上官沂笑笑,不說話,李家豪問:“你又使用你的能力了?”
“沒。”上官沂搖了搖頭,攤攤手:“你看我像不像?”他一使用完能力哪次不是像丟了半條命似的,現在他這樣子可不像。
李家豪嘆氣,不再問了,他這個老友,從來不讓他真正放心,可是,就像他所說的,幹他這行的,用這行吃飯,什麼事都是預料不及的,所以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他再擔心也無濟於事,更何況,這次更多的是上官沂爲了幫他。
黑暗裡,一陣冷風吹過,半打開的車子吹了一陣冷風進來,李家豪打了個寒顫,警員小張嘀咕:“別出事就好。”
上官沂聽了眯着眼睛再看了看紅色的月亮,嘴角泛起冷笑。
他一言不發,走下車,對李家豪說,“你盯着他們,蔡恆華有了消失我會通知你。”
“你去哪?”李家豪追問。
“到時候再說……”上官沂笑笑,擺擺手,向他的越野車走去。
一片風聲呼嘯中,像爲神秘的夜晚增添恐怖氣息似的,遠處不知傳來誰的哀慟聲,一聲亮過一聲,聽在人的耳朵裡,讓人汗毛直立。
這是一個寂靜又恐怖的夜,紅色的月亮寂寞地掛在上面,不知在等待誰的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