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沂跟荔枝面面相覷,荔枝小心翼翼地說:“我聽別人說的,好像是這樣……”
“哪個王八蛋說的,我找他算帳去……”齊定偉把袖子都擼起了,這個老人家瘦得筋骨都突出來了,還想去打架,可見當年也是一火暴性子。
上官沂把水遞了過去,荔枝在旁趕緊着:“您喝口水,歇歇氣,事情是怎麼樣子,你呆會給我們說說,我們也就明白了。”
齊定偉火冒三丈,喝了口水情緒還是比較激動:“格老爺子,什麼討了咱們村長閨女,咱們村的閨女會看上旺水村那些不要臉的男人麼,我呸……”
荔枝笑笑,接話道:“那……”
齊定偉老人板着張臉說:“我們閨女是給他們村害死的……”說着眼眶都溼了,“咱們村長那閨女,長得跟天仙似的,那旺水村的人把她騙了去,嗚嗚……”說着說着老頭就真哭了起來。
上官沂連忙站起身,會客室外邊還好沒人,荔枝趕緊哄老人家:“您別傷心了,都是我們不對,問您的傷心事了……”
齊定偉老人從兜裡掏出帕子,擦了把眼淚,說:“既然你們來問,我就清楚地告訴你們,免得外面那個不知道的臭嘴胡說八道。”
“誒,您說,您說……”荔枝恭敬地道。
上官沂站旁邊,也認真地傾聽的樣子。
“那旺水村的村長硬說我們村長討了他媳婦之後就對我們桃花村懷恨在心,事事都跟我們桃花村作對,我們桃花村的爺們都是個個都數得出來純爺們,哪能容他們欺負咱們,他們敢欺負我們我們肯定要打回去,後來那不要臉的卑鄙無恥的劉土老見打不過我們就支使他兒子來騙咱們村長的閨女,咱們村長閨女識人不明,硬要嫁過去,可這一嫁過去,劉土老就說咱們閨女品德敗壞,不是黃花閨女肚子還有個貨,就把咱們閨女給退了回來,咱們閨女受不得這個委屈,就從山上滾了下……那天仙般的閨女啊,就這樣沒了……”齊定偉老人拿着帕子抹着眼淚:“咱們村長就那以後一病不起了,後來,他們村的那個王八蛋不知怎麼地也死了,那劉土老硬說是我們害了他兒子,要我們賠,那是報應,我們村的人沒去害他兒子,他是受報應死的,活該……”
“罪有應得,還敢說我們害了他,逮着我們村的男人就打,我們當然要打回去,那兩年成天打架,咱們村長那時候就爲了這事給活活氣死了,他們村也受了報應,那劉老土也死了……”齊定偉老人說完,癱在了椅子上,抹着眼淚:“那時候,咱們村可讓那桃花村害死了不少人……”
荔枝見狀連忙站起身說:“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您老寬寬心,別再想那麼多了……”
齊定偉搖搖頭說:“哪能不想呢,活這麼久,天天都想着那時候的事……”他站了起來,枯瘦的充滿着老年斑的手握着拐仗,慢騰騰地方往外走:“都這麼多年了,就剩我一個老不死的,可憐的閨女,可憐的村子啊……”
上官沂幫他開了門,齊定偉邊唸叨着邊搖着頭走了出去。
到了車上,荔枝拿出PDA,問:“還要不要繼續?”
上官沂沉吟了一下,說:“就目前看來,桃花村跟旺水鎮不是合好的,那是**後來整合才合成一個村的。”
荔枝點頭,“看來是。”
“那麼……”上官沂說:“那個桃花村的村長女兒死了,接着旺水村的村長兒子也死了……你說,死得太過……”
“整齊了?”荔枝接着說。
“嗯。”上官沂點頭。
“肯定有內幕。”荔枝說,“我看倒不像齊定偉老人家說的那樣,那個村長兒子騙了桃花村的閨女。”
上官沂應了聲,說:“不是還有一個嗎?”
荔枝點頭,“去問問。”
去劉保國的地方時遇到了一些問題,他不住在家裡,聽說是心臟病發作,坐進了醫院裡。
上官沂跟荔枝只好轉戰醫院,荔枝有點擔心:“他有心臟病,咱們問的時候可得注意點。”
上官沂點頭:“見機行事。”
到了醫院,上官沂還買了點水果看望了一下杏花姑娘的母親,杏花那個時候並沒有在病牀邊上,那個大娘睡着了上官沂也沒打擾她,把水果放下就要往門外走。
這個時候又有一個小夥子撞上了頭,黑黝黝的皮膚,但五官端正,看得出是一個帥小夥,上官沂瞅着他有點熟悉,只見那小夥子一開口,說了一句:“對不起。”
上官沂才猛然想起他就是昨天那個在門口撞了他的年輕人,他沉聲地回了句:“沒關係。”
走出門的時候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只見小夥子手裡提着的東西放到了杏花姑娘的母親的牀邊,拿着旁邊的水喝了起來。
這個小夥子是什麼人?老闆娘說過老榆家只有杏花姑娘一個閨女啊……
“看什麼看……”荔枝在旁邊笑眯眯在說:“人家杏花閨女有個相好的你嫉妒了?”
上官沂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老闆娘說過杏花姑娘談過好幾個都不是崩了嗎?怎麼會出現這個人?看樣子跟杏花家很親膩,但又沒聽到過什麼風聲。
有點什麼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上官沂搖了搖頭,拎了怪笑着的荔枝去心臟病病房的樓層。
劉保國住的是單人病房,看起來家庭情況比較良好。
荔枝先進去跟他說明了來意,得到允許才叫上官沂進去。
倆人把錄音機採訪本拿了出來,一本正經的模樣做好之後,荔枝輕聲地問起病牀上那個和藹的老人一些關於虎子鎮的問題。
劉保國看起來保養得很好,皮膚紅潤,只不過頭髮全白了,看起來得像個儒雅的有智慧的老人。
而荔枝也查了出來,這劉保國是高中教師,退休前還是學校的校長,看得出來非常的有內涵和有修養。
問到最後,不可避免的問到了桃花村跟旺水村的事情來。
說起這事來劉保國倒沒有前面那兩個老人的隱晦,他平靜地說:“那個時候我不住村子裡,但村子裡發生的事我都是知道的,兩個村向來敵視很長時間,誰是誰非很難說得清,最可憐的就是那倆個孩子了……”
劉保國嘆了口氣接着說:“當初他們也是兩情相悅的,可偏偏他們的父親都是仇人呢,後來桃花村的那閨女從山下滾下來,一屍兩命,那孩子受不了打擊,殉了情,沒想到,兩個村爲了這個事更加敵對,鬧到最後死的死,傷的傷,後來**插手,才把這事平息了下來。”
“你說,那個村長兒子是殉了情了?”荔枝問道。
“是啊……”劉保國說:“可惜了,那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啊……”
上官沂跟荔枝從醫院出來了,荔枝長呼了口氣:“看來,事情的真相怕是跟劉老先生說的相去不遠了。”
上官沂點頭。
“這跟殭屍有沒有關係?”荔枝問上官沂。
上官沂攤開地圖,指着西北坡,說:“我剛問了劉老先生,確定那個桃花村的村長閨女是在這座山滾下來的,而滾下來的位置就是這裡……”
荔枝看着他指定的位置,睜大了眼說:“你的意思是,那個殭屍可能是桃花村的美女?因爲不甘心死去就變成了殭屍。”
上官沂把地圖收起:“這個就不知道了。”
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雨也下得大了起來,上官沂開着車,說:“要不,咱們去西北坡看一下。”
荔枝抖了抖,虎子鎮的雨夜特別的寒冷,他只穿了件T恤,根本不擋寒,這個時候夜會殭屍,不管是沒是美女那也是相當的沒有準備的。
他搖了搖頭,對上官沂諂媚地笑:“老大,忙了一天了,口水都說幹了,你可憐可憐我,咱們回去喝口水找口吃的嗎?”
上官沂冷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車子往旅館開去。
走進旅館時,老闆娘還特地叫住了他,給了他一袋石榴,說:“這是咱們家裡種的,特有水份,嚐嚐啊。”
上官沂道了謝,荔枝跟着上去拿起一顆就剝,往口裡扔時還說:“老大,跟着你真是有吃有喝不用愁啊……”
突地燈光一黑,上官沂受夠了他那張嘴,開口說:“有殭屍……”
荔枝身體一頓,早受夠了鬼哭狼嚎般的折磨卻還是不能免疫,跳了起來,“殭屍,在哪……”
燈光又亮了起來,上官沂的酷臉在燈光下一本正經:“在你旁邊……”
荔枝小心翼翼地轉過頭,什麼也沒看見,知道自己被耍了,回過頭要怒罵,可一轉頭,上官沂就不見了。
荔枝嚇軟了腿,哭喪着臉,說:“老大,你在哪?我再也不敢拿你開涮了……”
老闆娘從樓下走了上來,看着荔枝站在中間不動,好奇地問:“蘇記者,你怎麼了?剛纔電閘跳了下,你沒給嚇住吧?”
荔枝回過頭看着好奇的老闆娘,儘量不讓自己臉部扭曲,微笑着說:“沒有。”
媽的,又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