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晨曦的陽光再一次爲大地鋪開色彩的時候,大山深處的度假村,還處在一片鳥語霧林的環繞中。
觀日出的人們,可以驚喜地發現,那鑲嵌在羣山環抱中的度假村,如一顆顆黃水晶般點綴在楓林深處,而云霧繚繞,薄紗輕軟,綠色,明黃色和白色煙霧營造出來的美,讓這座安靜美麗的度假村充滿了世外桃源的曠世之姿。
這樣的景色不是每天都能見到的,有幸者便把這精彩的瞬間留在相機了,而何衛柔這樣晚起之人,自然就錯過了欣賞這絕美的迤邐。
軟牀上的女子,微微睜開眼睛,四周不熟悉的場景讓她一下子驚坐起來。
用力過度,大腦隨即傳來一陣暈眩,差點又栽倒下去。
她急忙扶住暈眩的腦袋,慢慢看清楚身處的環境,想起自己最後關於度假村的記憶就是下午爬了一次山,怎麼一醒來,就睡到牀上去了。
“衛柔,醒了?”
耳邊傳來熟悉的男聲,令她急忙側過臉看去,谷啓幕正穿着一件寬鬆陽光的polo衫,端着一杯清水走上樓梯來。
她眼角一澀,急忙捋順臉邊的發,冷下臉來道,“你怎麼在這裡?”
對她現在的態度,谷啓幕似乎一早已經預料到了,他只是淡淡一笑,將手中的水杯送到她手裡,笑道,“你發燒了,在這裡睡了一天一夜,我不在這裡照顧你,恐怕你到現在還醒不過來呢。”
“什麼!”何衛柔心下一震,喃喃道,“我在這裡睡了一天一夜,你是說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
谷啓幕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直接伸手撫向她的額頭。
何衛柔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只是看着他的手朝自己伸來,下意識地打開,縮到牀角。
“你要幹什麼?不要隨便碰我!”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燒退了沒有!”谷啓幕淡淡地說着,暗自嘆了口氣,看着她對自己那個戒備的態度,只能收回手,緊捏着拳頭暗誡自己不要太情急。
“餓了吧,你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大病初癒,我去叫阿邦給你弄點粥吃吧!”谷啓幕壓下聲音道。
何衛柔眸光一閃,急忙拒絕道,“不必了,如果你現在有空,麻煩你送我回孤兒院!”
“我已給給孤兒院和公司的人打了電話了,說你病着,暫時不能回去!”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憑什麼爲我做主?”何衛柔並沒有對他的安排感激,反而態度更加惡劣起來,不覺蹙眉大罵道。
谷啓幕微微蹙眉,爲她現在的抗拒感到心痛,他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怕她們擔心你,所以給個交代……”
何衛柔怒目看着他,身體裡的憤怒是越涌越兇,他跟孤兒院的人說起也就算了,讓公司的人知道,不等同於讓彭羽倩也知道了她和谷啓幕在一起的消息?
前兩天彭羽倩還在那樣懷疑的狀態下就她好一陣羞辱,明明她是清白無辜的也遭了那樣的罪,現在讓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天都在一起,彭羽倩對她的誤會不是更深了嗎?雖然她到現在都沒有弄明白谷啓幕爲了什麼原因要找她回來,但她真的不想成爲這對有錢夫妻無聊時打發的玩具,更不想成爲他們兩夫妻鬥氣的磨心。
“谷啓幕,我已經正式當着你的面提出辭職了,你爲什麼做什麼事還要扯着我?還讓我見不見人了?”何衛柔低聲冷斥出聲,面上的神情顯得焦急又驚恐。
谷啓幕盯着她此刻的神色變化,微微蹙眉道,“我有說了什麼和你扯上關係的?衛柔,你怕什麼?你現在是我的秘書,秘書陪總裁到下屬公司檢查工作,又怎麼成了見不得人的事了?”
何衛柔咬了咬脣,對於谷啓幕現在的話,她既然一句話也反駁不上。
谷啓幕深嘆了一口氣,坐在牀邊,眉目幽深地道,“我知道你討厭和我在一起,也知道你不想和我扯出什麼新聞來!但是如果不是你自己心裡想得太多,你又怎麼可能覺得和我在一起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讓別人說三道四?衛柔,我知道你嘴上總說不想和我呆在一起,不願意給我機會,但你有沒有問過你自己,是真的討厭我,還是已經開始接受我了?”
何衛柔目光一閃,冷下臉否認道,“你亂講?這種顧慮是人之常情,你不要像只蒼蠅一樣,聞着什麼味就飛過來……”
谷啓幕眼中滑過一絲笑意,道,“我承認對你,就像蒼蠅一樣,黏上就不想離開了!”
何衛柔一震,急忙別開臉,現在也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想哭,聽他說的這話,怎麼聽怎麼噁心,他還拿噁心當有趣,真是沒品。
“好了,說了這麼多又把正事給忘了,我去叫阿邦給你煮點粥過來,你等等,一會就能有吃的了!”他說罷,怕她又囉嗦再把話題岔開,急忙起身下樓,帶門離開。
何衛柔張着嘴詫異地看着他一溜煙地消失,心裡真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滋味,她伸手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看着桌邊擺放着的藥丸和開水,服下後,起身下牀,來到陽臺上。
此刻晨曦的陽光灑落下來,淡淡的溫暖驅散了她身體裡的寒意,她對着陽光舒展了一下身體,垂下眸,視線忽然鎖定在一對上山來的母女身上,那女孩,梳着兩條麻花辮,穿着粉色的連衣裙,一蹦一跳的,在看到從度假村裡出來的谷啓幕時,忽然鬆開了媽媽的手,朝谷啓幕跑了過去。
谷啓幕寵溺地將她抱起,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女孩粉色的裙子在風中漫開了圓滿的弧線,一粉一黑的身影,倒呈現出了一副唯美的畫面。
女孩似乎非常喜歡谷啓幕,看她賴在他的身上就不願下來了,阿邦走出來,說要抱她,這小姑娘還不情願呢,聽他們的交談,這對母子就是阿邦的妻女,不過跟谷啓幕這麼親近,倒是她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