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穆一諾不想說,問了也是白問,這些天和她在一起,也算對她瞭解了不少。與其在這裡坐以待斃,不如好好查查線索。於是我和穆一諾商量一下,決定去城南中學尋找一下線索。我們打了一輛出租車,坐上車後,我讓司機帶着我們去西星路十三號。
司機立刻拒絕了,說:“我可不敢去那個地方,你們還是找別人去吧。我還想多活兩年吶!”
他的話讓我莫名其妙,這大白天他怕個毛啊。我說:“大白天的,你怕什麼?”
“難道你們沒聽說嗎?”司機反問道。
我搖搖着,表示不知道,司機說:“那裡又死人了,你還是找別人吧。”我不下車,出租車司機也在那裡乾坐着,也不開車,和我們耗上了。我草,這情形怎麼和十年前有着驚人的相似。而且十年之後,學校裡再一次死人。
最後,我還是和司機耗不起,無奈的下了車。
我們這裡離城南中學大約二十公里遠,沒有交通根本沒法去。穆一諾無奈之下拋開了自己的形象,看到網吧門口停着很多的自行車。她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過去,從包裡拿出一個髮夾,把裡面的鐵絲抽出來,蹲地自行車的前面,把鐵絲插進了鑰匙孔裡,咋一看,還以爲她是開鎖呢。
她捅了兩下,自行車的鎖就被打開了。她大大方方的把自行車推了出來,對我使了一個角色,我接過她手裡自行車,騎上去,帶着她快速的離開了網吧。
“我靠,你究竟是幹什麼的,這麼嫺熟?以前是神偷吧。”穆一諾的能力讓我再一次驚訝。
穆一諾嘆了口氣,說道:“我小時候是個孤兒,在大街上流浪。爲了生存,我什麼都幹過,因爲偷東西沒少被人打。後來遇到了我師父,他收了我做徒弟,我才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然後上了學。我又不是上學的料,初中畢業就輟學了。”
“竟然和我那麼的相似,我也是孤兒,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我比你的命好點兒,不像你這麼慘。”
“付黃泉,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怎麼可能?大家同命相連,換做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生命嘛,就是由眼淚與痛苦組成的。”
“還真有道理。”
穆一諾偷來的這輛自行車是輛舊車,非常的難騎,騎出沒多遠,我就滿頭大汗,腿也開始痠痛起來,而且口渴的要命。我問穆一諾能不能帶我一會兒,她卻說她不會騎自行車。在半路上還好有家小賣部,買了點兒水,又吃了點兒東西。
不過,到城面中學的時候天差不多已經黑了,而且我累得快走不動路了。
十年後的城南中學,還是老樣子,遠遠的看到那棵參天的大槐樹,傍晚的火燒雲把整棵大樹染成了一片詭異的紅色。
“我們進去先去哪裡,後面操場的宿舍樓裡,有一間房子被人畫上了鎮魂符,我們去那裡看看。”我把自行車停了下來,提議道。
穆一諾搖頭,說:“那裡不是重點兒,我覺得我們應該查查爲什麼每隔十年都要死人,這纔是問題的關鍵。”
“我也知道這是關鍵,可是要查這個問題我從哪裡下手?”
“你曾經不是和我說過嗎?這所學校裡的人是突然離工的嗎?只帶走了值錢的東西,既然學校突然發生了變故,肯定會留下一些線索。”
望着學校,我還心有餘悸,有點兒膽小,也想起我和穆一諾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命運就是這麼搞笑,我曾經討厭的人居然與我一晃混在一起十年,還是未婚的老婆。
我想了想,說:“現在我已經感覺到了學校裡的怨氣很強,如果我們要進去,就要鎖魂,不然遇到惡鬼以我們這點兒道道恐怕對付不了。”
“我知道。”穆一諾說完從包裡掏一個小包,裡面裝着幾根草藥的東西,我仔細地看了下,不是我給洪曉雪奶奶吃的那種散魂草,不過也一種藥材。
“這是什麼?”我問道。
“聚魂草。”說着從裡面抽出一支給我,讓我含在嘴裡。聚魂草我倒是聽說過,比散魂草藥性強很多倍。吃了聚魂草之後,人的靈魂就會被鎖在身體裡,而且不會對人產生什麼影響。《鬼術》中也曾經提到過,這東西十分不好找。
我擺擺手,說:“我不吃這種東西,我有我自己的方法,你身上有紅繩子嗎?”
穆一諾有些不理解,但還是翻了翻自己的包,從裡面掏出一根紅色的扎頭髮的皮筋兒,問:“這個行不行。”
“可以,是紅的就行。”我接過紅皮筋兒,套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後小聲地念起了口訣,不過穆一諾在場,我沒念出來聲。
這一次輪到穆一諾驚訝了,說:“你還真是旁門左道啊,居然會用鎖陽節。我聽師父說過,這是最古老的一種鎖魂方法,最初是用來害人的。不過這種東西不會受到時間的影響,不像聚魂草,時間一長,藥效就沒了。最初這是一個叫《鬼門》的門派用的方法,不過這個門派的道術早就失傳了,你怎麼會這個?”
“秘密!”我帶着一絲戲虐說道。
“切!”
準備好一切之後,穆一諾又給了我一張辟邪符,這是她師父畫給她的,畫出此符十分的不容易,要是讓懂行人看到了,十萬塊錢他也願意買。有價無市,有錢你也買不到的東西。
“如果遇到危險,你就說出急急如律令,這張辟邪符立刻會飛出你的身體,並把你瞬間送到安全的地方,只能用一次。說白了就是腳底抹油的功夫。”穆一諾說。我靠,這麼珍貴的東西,她居然用腳底抹油四個安來形容,估計讓她的師父聽到得氣的吐血。
我們懷着一棵忐忑的心扔下自行車,邁向學校。那棵大槐樹的樹枝再一次藉着晚風揮動起來,像是歡迎我們的到來。踏過那道坍塌的圍牆,走進操場的第一步,我立刻感覺操場裡的氣溫低了很多,不由的打了一個寒戰。
穆一諾帶着我穿過操場,直接走進辦公樓,辦公樓的窗戶早已破敗不堪,都敞開着,被風吹着“啪啪”亂響,腳下這條小路的兩旁都滿了不高的荒草,昆蟲的叫聲的從草叢裡傳了出來。有昆蟲叫,就證明暫時是安全的。教學樓的樓道正對着這條小路,而且教學樓的前面並沒有橫向的路。
我一看就知道建造這所學校的人一點兒風水佈局都不懂。道路是不能直接對着門口的,在風水學上這叫“衝殺”,遇到這種情況,要麼放上一道影壁擋在門口的前面,要麼就要在門口留下一條橫向路,這叫“隔道如隔山”想必曾經在這所辦公樓的老師的身體都好不着。
走進教學樓,穆一諾打開了手電,辦公樓樓道的兩邊都是辦公室,地上散落着很多物品,牆壁上都佈滿了灰層,牆角也結滿了蜘蛛網。
我推開第一間辦公室的門,裡面的辦公桌都還在,甚至有人辦公桌上面還放着作業本鋼筆之類的東西。我想想進去看看,穆一諾卻說:“我們想要找的東西應該不會在這裡,學校都會有檔案室之類的地方,有用的東西都會在那裡存放,雖然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這所學校爲什麼突然間荒廢,但是從情形來看,我們想要的東西還在?”
“你到底想找什麼?”我不解地問道。
“說不上來,但是直覺卻很強烈。你要相信女人的直覺。”
辦公樓的一樓都是老師辦公室,穆一諾連看也沒看,直接向二樓走去。清晰的腳步在迴盪在陰森的辦公室裡,是那麼的滲人。二樓的情況比一樓好點兒,顯得沒有那麼的狼藉。二樓就是校長室,後勤科,保衛科辦公室,有的房間還放着很多體育器材。我們一間一間的都了看一遍,沒有什麼發現。
直到我們走到樓道的盡頭,穆一諾用手電照了照房門上面的號牌,上面寫着檔案室三個字,鮮紅如剛剛凝固的血。
“就是這裡了,看來我沒有猜錯。”穆一諾伸手開門,門“吱呀”呻吟了一聲開了,裡同放着很多的書架子,書架上的東西並不多,還有好多書架是空的。
穆一諾在書架前仔細邊走邊看,書籍類的書架說直接放棄了,但是裡面的那架書架上面放着很多檔案袋子。穆一諾把手電遞給了我說:“你幫我照着點兒,我來找!”
“你再找什麼?”
“我說了我不知道呢,真煩人。”
“我靠,這麼快這嫌你未來的老公煩了……”
穆一諾瞪了我一眼,沒說話,她拿起一人檔案袋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塵,檔案袋子上寫道:城南中學學校歷史。穆一諾連看都沒有看直拉放到了書架的最上面,又拿起另外一個檔案袋子,上面寫道:沈天輝校長講話實錄。她再次把袋子放到最上面。
就這樣如此抽了好幾十個袋子,我看得有些困了,打起了哈欠。
直到她拿起一個檔案的時候,說:“我們要找的就是這個了。”我看了一眼,上面寫道:一九八零年死亡事件記錄。她又連忙拿起另外兩個檔案袋子,上面寫的同樣的名字:一九九零年死亡死亡記錄。
檔案袋子被膠水粘住,她撕開袋子,拿出這份塵封了二十年檔案。
這份檔案裡有很多的紙張,都是手寫的,有的地方的字跡都已經不清楚了,我們草草的看了看,都是記載着1980年死亡事件的前前後後,前面都是無關緊要的記錄,我們都一一略過了。
直到1980年的5月5日,上面才記錄道:一名學生燒死,死於學校操場,一名學生被吊死在槐樹上。當天早上,警局做了調查,學校也開始自查,配合警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