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屍官已經檢查完了屍體,他是屍檢方面的專家,高天墨徵求他的意見,問:“趙封,你怎麼看?”
趙封摘下手套,說:“沒有什麼新的發現,和他們屍檢的情況差不多,從死者的表情和身體情況來看,應該是被嚇死的,而且從屍體的僵硬程度來看,最多死去也就兩個小時。我覺得情殺的可能性不大,這很明顯是仇殺。”
我覺得趙封說的很有道理,高天墨也點點頭,老劉不解地問:“爲什麼?”
高天墨想了想,說:“這很簡單,就拿這具屍體來說,如果有人發現死者和別人偷情,那麼兇手肯定殺掉那個男的,他不會殺死自己所愛的女人。如果是因爲爭吵,那麼在衝動之下誰會顧及這麼多,只要把人殺掉就可以了,何必又剜去死者的眼睛,再毀滅現場的痕跡,最重要的就是這個地方傳說鬧鬼,恐怕一般人是不敢來這種地方的,這種心理素質不是普通人能具有的,而且如果是情殺,那麼死者和兇手一定認識,怎麼可能嚇死?”
老劉抽了口煙,點點頭,說:“這一點我沒有想到,那就只有仇殺了。”
我想如果兇手和死者之間有很大的仇恨,在仇恨的驅使下,做出什麼事情都有可能。高天墨立刻下達了命令:“老劉,天亮之後,你立刻派人前往死者的學校,調查一下死者生前的一些活動,例如和哪些異性關係比較好,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另外請調查科的技術人員,通過技術手段破解手機鎖,查一下最近一個星期之內死者的通話記錄,當然msn,qq,e-mail統統都不要放過。我現在把照片拿給老蕭,看看他會有什麼發現。”
老劉抽完煙把煙狠狠的踩滅,說:“老高,還有一個消息我沒有告訴你,兩名警察在剛剛的調查過程中,意外死亡了。”
一句話讓我倍感吃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我覺得意外的可怕性不大。
高天墨要帶着我去找老蕭,我覺得我去不合適。但是高天墨執意讓我去,我也沒有拒絕。臨走的時候,我把穆一諾叫到了一邊,告訴她要小心。如果這裡真的發生什麼意外情況,只管逃,其他的都不要管。我又把自己的鬼門鎖摘了下來,說:“一諾,雖然現在這東西不知道怎麼的失去了任用,但是你還是帶着它吧,也許它能在關鍵的時候幫助你。”鬼門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內心,在我手中有些微微地顫動。
“黃泉,還是你帶着吧,我怕……”
我輕鬆地笑笑,說:“沒關係,我會那麼多的邪術,不能保護他人,但保全自己還是可以的。”說完,我親手把它戴到了穆一諾的脖子上。
高天墨直接開車去了老蕭的家。
半路上,我問高天墨爲什麼非要帶着我。高天墨說如果我要想洗清自己的罪名,就要知道案件的詳細過程,這個老蕭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老蕭正在家裡擺弄着花花草草,眼睛明亮,尤其是他的眉毛是天生的柳葉眉,我暗暗的着,他這輩子沒當女人真是可惜了。高天墨說他曾經一名優秀的刑警,經驗豐富,破過大案無數,無論從思維,還是推理方面,都比我這個組長強上許多倍,平時警隊遇到棘手的案子,也沒少請他幫忙。只不過因爲在一次任務中受過傷,留下了永久性傷殘,所以不得已離開了警隊,開了一家小作坊。如果遇到案子警隊也會邀請他來協助,他從來也沒有拒絕過。
我看到老蕭的時候他正在澆花,可是天正下着小雨,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個神經病?
老蕭顯然沒有想到我們會來,專心澆花的時候,被我們嚇了一跳,說:“老高,你嚇了我一跳。呃,這位是?”
高天墨爽朗地笑笑,說:“隊裡新來的,執行任務結束了,分到了我們這裡?”
老蕭和我握了握手,那一刻,我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總覺得這老蕭有點兒異常,而且他看我的時候眼睛裡露了敵意。
高天墨說:“老蕭,這下雨的天你還澆花啊?”
老蕭收起了水壺,說:“習慣了。”
“警隊出事了,想請你幫忙……”
老蕭答應的很痛快,“我馬上跟你走。”轉過身的時候,他腳下一滑,身子一歪,如果不是我一把抓住他,恐怕他就倒在花叢裡了,可我這一拽,反他的衣服給拽破了,我就看到他的手腕有很多細小的傷痕,好像是被什麼細小的東西劃傷的。
高天墨看到了老蕭的傷,一把抓起他的胳膊,說:“老蕭,手怎麼弄的?”
老蕭抽出胳膊,說:“剛纔不小摔花叢裡了,被花的枝葉給劃傷了,你看我的脖子,都是傷。”
“下次小心點兒。”
老蕭進屋去換衣服,我走進廁所裡,看到廁所的垃圾桶裡扔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想必是剛纔老蕭摔的那一跤把衣服給摔髒了。可是髒了就把衣服扔了,這也太浪費了,看來老蕭的小作坊沒少掙錢。
老蕭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高天墨關心地問:“你身體不舒服?”
老蕭說:“沒有,我們走吧。”
臨江市公安局。
老蕭一張一張看着現場拍回來的照片,高天墨一邊對他講起了案發的經過。大二女生王曉燕就不必說了,那兩名警察的死確定讓人感到離奇。劉大寶從圍觀羣衆得到一些線索,都提到了學校東面宿舍樓的二一二室,說那裡鬧鬼。傳說不可能空穴來風,都有一定的根據。劉大寶便帶着兩名新來的警察前去查看,結果開門的時候,屋子裡有隻野貓,嚇壞了兩名新來的警察,他們在情急之下,忘記了自己身在二樓,二樓的護欄早已經腐爛不堪,失去了保護作用,兩人從二樓掉了下去。
一名警察嚇的要死,瘋狂的跑了出去,結果摔了一跤,被一根插在地上的樹枝穿破了喉嚨,送往醫院的過程中死亡。另外一名警察只是受了傷,劉大寶叫完救護車之後,轉頭一看,另外一名警察被屋檐掉下來的磚頭砸進腦袋,當場死亡。
老蕭聽完之後,看着照片,從裡面抽一張照片,說:“這名被磚砸死的警察叫張遠吧。”
“是,另外一個叫張康,警隊裡都習慣叫他們胖張瘦張。”
老蕭把照片推到我們的面前,說:“你看看照片,有什麼發現嗎?”
我仔細的看着照片,沒有發現照片中的異常。高天墨搖搖頭,說:“我沒看出什麼異常來。”
老蕭指了指照片說:“至少照片告訴了我們,張遠絕對不是死於意外,而是被設下的巧局殺掉的。”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說:“您是怎麼知道的,這磚頭是被人扔下來的?”
老蕭沒有說話,低下身從包裡拿出了兩塊磁鐵,兩塊磁鐵中間隔着一本書,他說:沒想到我剛剛解悶的東西現在竟然派上了用場,用這兩磁鐵比喻兩塊磚,中間這本書就當做水泥,當水泥因爲時間而去的作用的時候,就相當於磁鐵失去磁力。老蕭把磁鐵舉到眼前,拿起了上面的那塊磁鐵,結果下面的那塊磁鐵掉到了桌子上。
老蕭說:“你看桌子上面的痕跡,無論怎麼從哪個方向看,痕跡都差不多,所以說磁鐵是平着掉下來的。這磁鐵就像磚,磚從屋檐下面掉來的,因爲高度不是太高,磚不會在下落的過種而改變方向,所以磚應該是平着砸在張遠的頭上,而不是磚的一個尖角砸中。而且從高度上來,磚的高度有限,重力勢能也不會太大,怎麼可能差多整塊磚都快砸進腦袋裡,這不符合力學,所以這塊磚掉下來的時候,一定有外來的力量因素。”
“難道張遠是死於謀殺,如果是謀殺的話,那麼當時兇手一定躲在樓頂的上面。”
老蕭說:“不,這只是我的一個推測,也算是一個疑點,只有等到調查之後纔能有結果。你再看看宿舍樓的院子,亂七八糟什麼都有,連嬰兒車衣服都沒有帶走,如果是搬遷的話,怎麼可能留下這些東西,而且除了二一二室之外,所的房間都十分的散亂。原因是什麼?”
從公安局出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高天墨要我們去他家裡住,休息一下。我和穆一諾婉言拒絕了,而是穆一諾去了靠邊的小旅館裡。畢竟我們不是真正的警員,他們查案過的程我們不必參與其中。
穆一諾在洗腳的時候,對我說:“付大師,你怎麼看?”
“三寸金蓮,挺好看!”
“又來,一點兒也不好笑,難道你想給我洗腳啊?”
我撇撇嘴說:“我只給自己的老婆洗腳,你還是不我老婆,自己慢慢來吧。不過,我總得這個叫老蕭的有點兒怪怪的,好像與我們是同道中人。”
穆一諾皺緊了眉頭,說:“你是說,他再門。”
我若有所思,說:“我也說不好,今天我們握手的時候,他的眼神怪怪的,好像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身份,而我更感覺到他對我的敵意,這個老蕭我是第一次見過,哪裡來的敵意。這是讓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