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穆一諾拉到了我的身後,她說:“其實,我躲在你身後並不管用,如果屋子裡面真的有東西,那它就像一顆炸彈,我們兩個都跑不了。不過,你把我拉到身後,我挺感動的。”我笑笑無語,深呼吸了一口,擡腿就要踹門。
突然,有人在後面拍了我的肩膀,當時嚇的我一個哆嗦,頭髮陣陣發麻。我們都不敢動,就看到一隻蒼白的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你……你是誰?”我不敢回頭,發出顫抖的聲音。
“黃泉,你還是不要進去。”一個女人的聲音,我覺得這個聲音挺熟悉的。
我慢慢的轉過頭,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看到了洪曉雪站在我的身後。我全身的汗毛像觸電一樣直立起來。
穆一諾也看到了洪曉雪,張大了嘴半天沒有合上。
洪曉雪穿着一身紅色的衣服。《鬼術》上說:浮者,晝夜戲,天而冇分,紅而戮,黑而終。意思是說白衣服的鬼怨氣不大,一般不會害人。藍衣服的鬼有好有壞,紅衣服的鬼是厲鬼,它的出現就會索取人的性命。遇上黑衣服的鬼那就閉上眼睛等死,就算是高人也不見得能對付的了。
看來洪曉雪出現是來要我的命了。
“曉雪,我求你放過我吧,我們無怨無仇的,很多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面對死亡,一個男人帶着哭腔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情。
洪曉雪歪着腦袋看着我,說:“你說什麼?誰說要害你了,再說了,我一個女人根本打不過你。”
這句話讓我感覺到很奇怪,說:“你難道不是鬼嗎?”
洪曉雪搖搖頭,說:“我不是鬼,我不知道爲什麼會憑空的出現同一個你,我記得那個你已經死了。”
我還是有些害怕,“也許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我們可能長的很相吧。”
洪曉雪搖搖頭,說:“不會的,你的這種氣息我感覺的到,看你的眼神似乎有很多話想對我說吧。不如這樣,你去我家吧,有什麼問題我可以統統的告訴你。”
我哪裡敢去,不過穆一諾拉拉我的衣服,對我微微的點點頭,意思讓我跟她走。我看看洪曉雪,她有影子,我算是鬆了口氣,她不是鬼。可是上次我在老蕭的門口看到那個洪曉雪又是誰呢?帶着種種的懷疑,我們跟着哄曉雪來到她的家。
她的家就在那片陰宅裡,進了樓道,燈亮了起來,可我總覺得這些燈如盞盞的油燈,瀰漫着一股難聞的道味。沒想到,她的家就住在我們剛剛去過那棟樓的頂層。也許剛纔我們在樓臺面的時候她看到了我們。
洪曉雪掏出鑰匙開門。
穆一諾捅捅我,小聲地在耳邊告訴說:“別靠近陽臺。”
我點點頭,她是爲了我好。
洪曉雪打開了門,屋子裡傳來了陣陣的風鈴聲。風鈴聲可以化解冤鬼的怨氣,看來曉雪真不是鬼。開燈之後,燈光昏黃無比,估計市面已經買不到這種電燈炮了。洪曉雪轉過頭微笑,說:“剛剛搬進來,什麼東西都沒來得及換,有點兒暗,一會適應一下就沒事了。”
她說完之後,走進了臥室,進去之後她又把門關上了。我才注意到客廳的沙發上躺着個小女孩。
我走過去想看看,可剛走了兩步,洪曉雪就從臥室裡面出來了,她已經換了衣服,嚇得我立刻停住了腳步,她關門的聲音把小女孩吵醒了,他坐了起來揉揉自己的眼睛,看看我們,問道:“媽媽,有客人來了。”
洪曉雪蹲到小男孩子的前面,指指我,說:“孩子,看到了嗎?那個人是你爸爸!”
“啊!”我驚訝地合不上嘴,小女孩一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跳下沙發,嘴裡不停的叫着我:“爸爸……”
“你看,我們的兒子多可愛……”洪曉雪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我在一旁傻了眼,穆一諾手疾眼快,大喊了一句:“快躲開,它們是半鬼!”她猛得把我拉到了一邊,喊了一句:“急急如律令!”我只感覺自己突然飄了起來,再緩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我已經到了門外。
剛纔我們進去的房門上掛着白色的布花,這家剛剛死過人。
“快走,這裡很危險!”穆一諾再一次拉起驚魂未定的我,慌忙的向樓道口那裡跑去。可是剛跑出兩步,發現洪曉雪竟然站在我們的前面,還領着那個小男孩。
“黃泉,你爲什麼怕我,看我們的兒子多可愛,你難道一點兒都不想他嗎?”洪曉雪有些哀怨地說,眼睛盯着我,眼淚緩緩流下,但似乎沒有一絲的惡毒。
“急急如律令!”穆一諾再一次喊了起來。我再一次有了飄的感覺,只是那麼一瞬間,我們竟然奇蹟的出了樓房,正站大街上。“趁他還沒有來,我們快走!”我們兩個人飛快地跑出了開發區工業園。
一路上我幾乎跑的要吐血,感覺心臟跳到了嗓子眼。大約跑了半個多小時,我實在跑不到了,結果被路邊的石子絆倒,整個人就趴了下去,雙手胳膊擦得都是傷。穆一諾立刻停下來想扶我,她的體力也到了極限,肌肉一鬆弛,也摔倒在地,我們兩個人就這樣躺在公路大口大口的喘氣。
我艱難的嚥了口唾沫,問道:“我想……她……不會追……來了吧。”
“應該不會,我們跑得……遠了。”
“你不是說……你沒……那東西了嗎?怎麼……還有?”
“我自己仿照師父的樣子畫的,沒想到,真管用。”
“我草!”
十多分鐘過後,我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扶起穆一諾繼續走,半路上我們遇到了出租車,回到了旅館。
我問了一下穆一諾那個半鬼是什麼東西,她說就是半人半鬼的東西。《鬼術》上也說過半鬼這東西,不過《鬼術》不叫半鬼,叫陽鬼。看來剛纔的洪曉雪真的沒有死,她就是個陽鬼。厲鬼撕碎了洪曉雪的一個靈魂,然後把自己附在洪曉雪的身上,當成了洪曉雪的一個靈魂。這樣,洪曉雪有人的身體,有鬼的特性。她不再懼怕陽光,可出現在任何的時候,可是到任何地方。
不過厲鬼附在洪曉雪的身上,很長一段時間是無法全面控制洪曉雪的。這時陽鬼會時好時壞,時善時惡,不過厲鬼的煞氣會一點一點的把人的本性吃掉,變得兇殘無比。她讓你看到的時候她就一個活生生的人,她不想讓你看到時候,就會像鬼一樣的無形的遊蕩。
這種情況可能很多人都遇到,自己走路的時候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下,或者被什麼東西給絆倒。我記得小時候一箇中秋節的晚上,我給師父買菸去,走出小賣部的時候突然摔倒在地,腳還給崴了,瘸了半個多月,這就是被鬼給絆倒了。
可是陽鬼這種東西太難對付,也許在你不注意的無形的出現在你的身後,把你推開懸崖,推向汽車,甚至可能一刀捅進你的心臟,然後就從這個世界是消失了,警察永遠也破不了案。
陽鬼還是慢慢的進化,最後會進化成鬼魔,一里變成鬼魔,世界面臨一場巨大的災難,從古至今,只有一隻鬼變成了鬼魔。最後,各大門派損失了很多高人,纔將鬼魔消滅。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打一個寒顫。雖然要變成鬼魔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可是誰能保證在我死之前洪曉雪沒有變成鬼魔。
高天墨又給我打來了電話,說他們局裡有個女警病了,高燒不退,正躺在醫院裡,醫生找不到任何的病煙,她嘴裡不停的嘮叨着眼睛兩個字。我立刻想到了學校裡死的那個女人,她的眼睛不就被剜去了嗎?
趕到醫院,高天墨和幾個警察還有女警的家人也在廠,兩個已經風燭殘年的老人拉着女警的手在牀頭哭泣着。我走進去的時候,兩個老人並沒有發現我。我輕輕地問高天墨:“怎麼回事?”
高天墨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醫院都下病危通知了。沒辦法,我才把你叫來。”
我心裡罵了一句高天墨,到了現在居然還是不太相信我。我走到牀頭,輕聲地說道:“兩位老人家,我來看一看她吧。”
老頭擡起頭,用異樣的眼睛看着我,他已經想到我是個半仙,不過看我年紀輕輕的,估計也是個江湖騙子。不過高天墨在後面說:“讓他看看吧,他可是千金難請的大師!”
“真的?”老頭兩眼露出了光彩,連忙拉起旁邊的老伴,“大師,請坐?”
我不客氣地坐下,問道:“她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
“昨天晚上吧,她回來的很晚,回到家又寫報告,早晨起來我就發現她發起了高燒。”
我眯了一下眼睛,看到她頭頂冒着濃烈的黑氣,看來不想辦法,過不了多久人就會死的。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裡面裝着分鳳血,就是公雞的血。公雞陽氣很重,能夠驅走她身上的煞氣,我在手指上沾了雞血,點在了女警的額頭上,那股黑氣立刻減輕了很多,監護病房裡的儀器上的體溫馬上從42度降到了38度,這讓所有的人大吃一驚。
掏出針來,扎破女警的手指,擠出一滴血來,滴到紙上。
我讀取了女警的記憶。
漸漸的我的眼前開始清晰起來,當時女警坐在電腦前打報告,她打了半天最後都刪除了,一切的證據都表明案子是鬼做的而不是人做的,如果這份報告交上去,估計領導不會滿意,難道真的見了鬼了。
女警端了杯水,上了qq,看了看新聞。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qq跳動了起來,qq的名字叫:你是我的眼。看名字讓人想到是首歌。
“你好,美女!”你的我的眼發來了消息。
女警覺得有些奇怪,她的qq好友裡只有那麼十幾個人,都是認識的,而且還都做了備註,她怎麼也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加的這個人。
“你是誰?”女警敲擊的鍵盤,回答的很簡短。
“我想和你聊聊天。”
“我不想和你聊天,尤其是陌生人。”女警很清高。
對方沉默了,半天沒有回覆。就在女警想把他拉進黑名單的時候,你的我的眼又發來了消息:“我知道你現在很煩,報告打不出來,不如和我聊聊天,也許能夠幫你找些靈感。”
女警吃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她開始懷疑是不是哪個男同事和她開起了玩笑。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的。”
“因爲我就在你的身後,看着你。”
女警感覺自己的背後陣陣涼意,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回過頭看看,屋子並沒有其他人。她才知道有人故意嚇唬她,她有些生氣,寫道:“如果你再不說你是誰,我把你拉黑了。”女警發出消息之後,點開了他的資料,他的資料上什麼都沒有寫,連性別都沒有,簽名上只寫着一句話:我要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