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的過程我無法說的清楚,就好像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飛在混沌的空間裡,沒有方向感,沒有時間,即使飛行的速度再快,你也感覺不到周圍有什麼變化。而且我越來越困,眼睛忍不住的閉上,這一睡,就回到了十年以前。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動了動自己的身體,發現身體完好,摸摸自己的後背,潛意識裡還有一些疼痛。在十年後的那些天,如同夢一般。我坐了起來,看到穆一諾躺在我的身邊,呼吸看起來算均勻,應該沒有什麼大礙。我看看周圍的情況,發現我和穆一諾根本沒有離開過百歸林。天空着下着小雨,早已經把我們兩個人的衣服淋溼。兩口大紅棺材敞開着,裡面的屍體早已經焦糊,被天雷擊中還沒有轉世的屍體,永遠的魂飛魄滅了。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輕輕地搖晃着穆一諾的身體,叫着:“一諾,一諾!”
穆一諾緩緩地睜開自己的眼睛,看清楚是我,猛得坐了起來,結果起的太快,腦門撞到我的鼻子上,血頓時就流了下來,我一屁股蹲到地上,半天沒說出來話來,天空中一羣夜鳥從頭頂無聲的飛過。
“你沒事吧!”穆一諾想扳起我的腦袋看看傷。
“姐姐,下次能不能小心點兒。”我用袖子擦着鼻血。
“我是擔心你嗎?我們總算回來了。”
看到穆一諾開心的樣子,我的心是沉痛的,她爲了救我耗費了自己十年壽命。我說:“一諾,可你……”下面的話我實說不出口。
穆一諾拍拍我的肩膀,一點兒也不在乎地說:“沒關係,只要能救你就好。你不是想娶我做老婆嗎?那以後就好好對我吧!”
我抱住了穆一住,那一刻,我發誓永遠也不會負她,但是命運會這樣安排我嗎?前方的路途漫漫……
我們已經見到了十年後所發生的一切,現在看來還得找高天墨。當我們再一次潛入高天墨屋子之後,把一切都告訴了他。他並不太相信,這太匪夷所思,不過他還是監視起了老蕭,果然在幾天後他拿到老蕭殺人的證據,抓捕的過程中異常的兇險。
老蕭卻逃走了。
高天墨到了市建設局,掏出證件對值班人員說:“市公安局,我是高天墨……”
他和散打冠軍李長生出了市建設局開車便前往東郊,這裡是一片很大的垃圾廠,裡面的工作人員不是很多,他讓這裡所有的人都撤離。李長生很是疑惑,說:“高隊,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高天墨說:“如果我說的沒錯,老蕭一定會在這裡出現。小李,你的功夫怎麼樣?”
李長生笑笑,說:“高隊,估計你不是我的對手。”
“當然,拳腳是我的弱項。”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垃圾廠裡的空無一人,卻從某一個角落裡走出一個人。這個人正是老蕭。
老蕭看到他們,苦笑說:“真是陰魂不散。怎麼,只來了你們兩個?”
“我只是不想讓他太多的人看到你被人抓住,更不想讓記者拍到你。”
老蕭說:“謝謝你,老高。”老蕭突然向他們衝去並不斷變換着步子,就算他們的槍法再好,也不可能打中老蕭,老蕭瞬間就衝到了他們的前面,擡起退,踹向高天墨的胸口,他用手一擋,胳臂被踢的生疼,接着老蕭一個轉身,踹到他的肚子上,他立刻感覺肚子一陣翻江倒海,身體也向後飛了出去。
高天墨咳嗽着捂着自己的肚子掙扎的想從地上爬起來,卻怎麼也無法站起來。可是他沒想到,李長生也在短短的半分鐘之內倒在他的身邊,大口的血從嘴裡吐了出來。
老蕭說:“你們太弱了,我要走了。”
最終老蕭大搖大擺的從他們在面前逃走了。
李長生說:“高隊,你怎麼知道老蕭會出現在這裡?”
“說白了不值一提,我在想如果我是老蕭會從哪裡逃走,本市東面西面都是水,北面是山區,碼頭有我們的人,他走不了,只能選擇北面和東面,北面只有一條公路,他也走不了,只能走東面,而本市的地鐵是東西方向的,其中有一條地鐵隧道是直通東郊的,那就是垃圾出口,所以他會在這裡出現,昨天我帶你卻市建設局,就是查地鐵的平面圖去了。”
李長生說:“這件案子我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狗叼血鞋和拾荒者是不是意外?”
高天墨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天意吧。”
李長生說:“他把我們的破案的方向引向錢與德,是不是想讓錢與德做替死鬼。但是他爲什麼殺死聯發女工之後不馬上殺死錢與德呢?”
“他沒想殺錢與德。”
“錢與德殺死女工之後爲不馬上逃走?”
“你可能不知道,聯發公司的幕後老闆就是老蕭,錢還沒有來得及給錢與德,錢與德就暴露了。”
李長生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說:“我最關心的問題,錢與德的老婆呢?”
高天墨神秘一笑,說:“你說呢?”
老蕭跑了,案子似乎已經告破了,而那些擡着棺材的人像我們一樣在不知不覺中走入另外一個時空裡,永遠的出不來了。其實在這個神秘的宇宙裡,有許許多多我們根本看不見的空間,也許在不經意之間就會發生不可思議的事情。這種神秘的失蹤在新聞裡也曾經報道過。
其實高天墨並不知道,案子遠遠沒有結束,還有惡鬼在黑暗中游蕩。
既然我已經知道了十年後所發生的一切,那麼我就要改變。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在我給洪曉雪找到魂的時候,那隻靈魂爲什麼會衝撞到她的身體。原來那並不是洪曉雪的魂,而是惡鬼剛開始附到她的身上,想必她的那個魂早已被惡鬼吞噬了。
要改變事情的發展,找到洪曉雪是問題的關鍵,我要把她身上的惡鬼驅走,更不想她和我會有一個孩子。我答應穆一諾要好好對她,千萬別和洪曉雪發生點什麼?
我託高天墨幫我查查這個洪曉雪,兩天以後,高天墨給我傳來消息。洪曉雪已經休學了,她的奶奶病了起不來牀,她不放心把奶奶一個人留在家裡,便日夜守在奶奶的身邊。
雖然我和洪曉雪沒有什麼交集,但是畢竟我們相識一場,聽說她奶奶病了,怎麼說我也要去看看。
根據高天墨調查的結果,我帶着穆一諾來北市區,這裡是被城市遺棄的角落,垃圾遍地,蒼蠅亂飛,傍晚時分又沒有一絲的風,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難聞的臭味。地址上雖然寫着門派號,但這裡都是小衚衕,沒有街道的名字,更沒有寫着門牌號,還得靠打聽。
可是我們走了幾條衚衕,連個人影也沒看到。處處都是小如鴿子窩的房子,十來個平米的樣子,住着打工來的外地苦力。我敲了兩家的門,可是沒有人出來,應該是沒人。
轉到傍晚的時候,我看着幾個戴着黃色安全帽的建築工人經過,我問了一下,可是他們搖搖頭,也說不清楚我找到的那個地方在哪裡,我有些失望,打算離開。看到路口有一個賣涼皮的攤子開了門。
我走過去,要了一碗涼皮,問道:“阿姨,我問一下,您知道這個華春裡在什麼地方?”
老太太一聽,大聲地說:“我說大兄弟,您這可問對人了,我在這裡住了十幾年了,沒有我不知道的地兒,從這裡住北走,大約過了五六個路口吧。一到那兒,你們就看到了,那地方的人都是掙死人錢的。”
離開涼皮的攤子,我提着涼皮問穆一諾,說:“你吃嗎?”
穆一諾搖搖頭,說:“你問個道,還買什麼東西?”
“你以爲人都像你這麼好心,你不買她的東西,人家會這麼痛快的告訴你嗎?”
“我不吃,太髒了。”
我看了看手裡的涼皮,自己對這東西十分的敏感,吃一次拉一次肚子,順手把涼皮扔到了垃圾堆上,立刻飛起大片的蒼蠅。
到了那條小衚衕,衚衕的燒香的味道掩蓋了臭味,幾乎家家的門口都張着廣告牌子,壽衣花圈骨灰盒壽木之類的。我們一走進去,一些正在忙着扎花圈縫壽衣的工人立刻對我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問道:“二位,來點兒什麼?”
甚至有人給我遞上了名片,上面寫着:天堂壽衣店,寫着電話與聯繫人。最後還來了一句:歡迎您下次再來。
我靠,這賣花圈的是不是腦子有病,就算想買東西的人怎麼可能笑的出來,歡迎下次再來,那不是天天期盼的人家天天死人嗎?
穆一諾搓了搓臉,無奈地說:“沒一個正常人。”
門牌號我們只能自己數,好不容易數到華春裡144號,這裡是一家超市,洪曉雪就住在這裡。透過超市的玻璃並沒有看到人,裡面亮着兩盞昏黃的電燈。院子的大門並沒有鎖。我推門而入,大聲地叫着洪曉雪的名字,沒有人應聲。洪曉雪的奶奶病了,會不會去了醫院,家裡可能沒人。
我的第六感非常強,感覺背後有目光盯着我看,突然轉過頭,就看到有個腦袋從門外探出了腦袋,天已經黑了,我看不清楚那個人是誰,大聲問:“誰在外面?”
門外的那人回答:“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我們來找人的。”
那人衝我們招招手,意思讓我們出去。我帶着一絲的疑惑,小心地走到門外,看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女人。我剛邁出門口,老女人一把就把我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道:“你們膽子可真大,怎麼敢進這所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