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娘們,什麼都不多,就是鬼主意多。別看那甄道長有些老奸巨猾的,但她要想套甄道長的話,那老傢伙,還真有可能招架不住,讓她給套出來。
說着說着,青雲觀的大門,便出現在我們眼前了。
“你這表情不對。”在即將下車的時候,那娘們說了我一句。
“怎麼不對?”我問。
“咱們得裝出一副,你媽沒有算出來的樣子。你不要顯得這麼開心,就好像那兩個門面已經到手了似的,你得愁眉苦臉的,明白嗎?”
那娘們一邊說着,一邊還在那裡跟我做起了示範。以前沒看出來,沒想到這娘們,居然是這麼有心機。
一聽到馬達的轟鳴聲,甄道長便從大門裡跑了出來。
“怎麼樣了,你媽算出來了嗎?”甄道長一臉着急的問我。
“你告訴我們的信息就那麼點兒,就算是有金甲,那也推算不出來啊!”薛姐笑呵呵地說。
“金甲推卦,是不需要任何信息的?”甄道長說。
“就算不需要信息,至少也得要緣由啊!緣由都沒有,怎麼推得出來?”薛姐問。
“其實也沒什麼緣由,就是王鳳菊發了瘋,帶着甄正走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甄道長說。
“既然你不配合,我們也沒辦法了。那兩個門面,我們沒本事要,你還是另請高明吧!什麼都不說,就算是用金甲都推不出來,我看你只有多上兩炷香,把你們道家的天尊,從天上請下來,看能不能行。”薛姐笑呵呵地說。
說完之後,這娘們居然發動了甲殼蟲,擺出了一副馬上就要離開的架勢。
我以爲甄道長會攔住我們,但他並沒有這樣做。薛姐這車都已經發動了,要不走,那豈不就穿幫了嗎?因此,那娘們咬了咬牙,將車掉了頭,駛離了青雲觀。
“真走了啊?”我心有不甘地看了薛姐一眼,說:“咱們這一走,是不是代表着,那兩個到手的門面,就像煮熟的鴨子那樣,飛走了?”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那娘們唸叨了一句,說:“現在主動權還在我們手上,甄道長那傢伙,要是能找到王鳳菊和甄正的下落,也不會讓陳慕慕來找我們。他既然叫陳慕慕來了,還開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便證明他已經把能想到的辦法都用過了,不得已,纔來找我們的。”
雖然這娘們說的話,有安慰我的成分。不過,那兩個門面,本就不是我的,飛了就飛了吧!
回到藥店之後,已經是深夜了。薛姐回坎店去了,而我也直接躺到了牀上,睡了。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彷彿聽到門外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大半夜的,是誰在敲門啊?
“誰啊?”
我正準備去開門,沒想到門鎖卻“咔嚓”的響了一聲。
這是個什麼情況?大門居然開了。沒有鑰匙,卻能把鎖給打開。這種事,只有厲鬼才做得到啊!也不知道,來的這隻厲鬼,
到底是誰?
我趕緊把手伸進了兜裡,摸了摸。還好,薛姐拿給我的那幾道符還在。雖然我也不知道,這些符對即將進門的厲鬼有用沒,但把它們捏在手裡,我這心裡,再怎麼都要踏實一些。
“喲,你拿着這符,是想往哪兒貼啊?”江夢笑呵呵地問我。
“你怎麼跑來了?”我問。
“我要不來,有些事你豈不是得一直矇在鼓裡了嗎?”那娘們笑呵呵地說。
這江夢,沒事兒跟我打什麼啞謎啊?雖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要跟我說什麼。但我心裡清楚,她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說。
“什麼事兒啊?”我問。
“你是不是去過青雲觀啊?”那娘們笑呵呵地問我,原來搞了半天,她是爲甄道長的事兒來的啊!
“青雲觀的事兒,你知道?”我一臉疑惑的看向了那娘們,問。
“當然知道。”那娘們將手伸了過來,在我的臉上輕輕地撫了撫,然後說:“要不知道,我跑到這裡來幹嗎啊?”
“你知道什麼,趕緊告訴我。”我催促了那娘們一句。
“我要說王鳳菊和甄正,是從青雲觀逃出去的,你信嗎?”那娘們笑呵呵地問我。
逃出去的?王鳳菊和甄正居然是從青雲觀逃出去的?難道,在青雲觀裡的時候,甄道長對他們兩個做了什麼嗎?
我一臉疑惑地看向了江夢,想讓她趕緊說。但是,那娘們似乎是愛上賣關子的感覺了,她就不說,就那麼笑吟吟地看着我。
“快說啊!他們爲什麼要逃出去?”我問。
“因爲甄道長在逼甄正做他不願意做的事。”那娘們說。
“是好事還是壞事啊?”我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好與壞不是絕對的,也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楚的。”江夢笑了笑,說:“總之,這件事,你沒事兒還是別瞎參與的好。參與進去,便會沾惹上因果。沾惹上了因果,就有可能會付出很慘重的代價。”
“你說的很慘重的代價,是個什麼代價啊?”我笑呵呵地問。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到底該怎麼辦,是你自己的事,我是左右不了你的。”那娘們在給了我一個極其嫵媚的笑之後,便轉了身,邁着步子,朝着門外去了。
這該死的娘們,又跟我說半截話?是不是把我心裡搞得懸吊吊的,她很爽啊?
“滴滴……滴滴……”
江夢剛一離開,我正準備返回牀上睡覺呢,沒想到門外傳來了喇叭聲。
我走到門口,往外一看,發現一輛紅色的SLK拐進了路口。
坎店的大門打開了,薛姐笑吟吟地走了過來,很小聲地跟我說:“姐姐我沒說錯吧?命裡有時終須有。那兩個門面,只要是你命裡帶的,終究是你的。”
“你怎麼就如此確定,陳慕慕跑到這裡來,是給我們送門面的,而不是因爲別的事?”我問。
“姐姐算過,而且
姐姐算的卦,向來是很準的,尤其是這種跟財運有關的卦。”那娘們說這話的時候,是一副很認真,而且胸有成竹的樣子。
就在我跟薛姐正說着這話的時候,那輛紅色的SLK已經停下了。
陳慕慕打開了車門,走了下來。她的臉上,滿是憔悴,而且還透着一股子擔憂之色。
“你媽肯定有辦法?你就幫幫我吧?我媽和我弟弟不知下落,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是死還是活……”說着說着,眼淚就開始在陳慕慕的眼睛裡打轉了。
我是最怕看到女孩兒哭的,陳慕慕的眼裡,剛一含着淚,我立馬就動了惻隱之心。在我差一點兒就把王鳳菊和甄正是在附一院裡的事和盤托出口的時候,薛姐輕輕地在我腰上擰了一下,意思是讓我不要說。
“這事兒不是我們不肯幫你,而是甄道長不肯配合,他哪怕只多透露一丁點兒,在推卦的時候,成功率也會稍稍高一些。”薛姐接過了話,說:“你與其來求我們,不如去求甄道長。王鳳菊和甄正,到底是因爲什麼離開青雲觀的,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我問過他,但他怎麼都不說,只是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甄正好,爲了讓甄正,能堂堂正正的做人。”
在陳慕慕說到“做人”這兩個字的時候,薛姐的眼睛,立馬就放起了光。這娘們,眼睛放光,那便證明她肯定通過這兩個字,明白了些什麼啊!
“就只有這個,他沒有再說別的什麼嗎?”薛姐追問了一句。
陳慕慕很肯定地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你先回去,我們考慮考慮。”薛姐說。
“嗯!凡是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們了,你們可一定要幫幫我啊!”陳慕慕從來都是很識趣的,在說完這話之後,她便走了。
這娘們,說考慮考慮是個什麼意思?難道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甄道長想讓甄正堂堂正正做人,這是個什麼意思啊?”我問。
“鬼胎是半人半鬼之身,既然有一半邊身子是鬼,那便是說,在白天的時候,甄正也像那些厲鬼一樣,是不能出來曬太陽的。”那娘們頓了頓,說:“甄道長想讓他堂堂正正做人,我懷疑,他是想用道家的某種術法,把甄正的那一半鬼身,變成人身。”
把鬼身變人身,這玩意兒,光是聽上去,都有些讓人瘮得慌。江夢剛纔跟我說,甄道長做的那事,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難道指的,就是這將鬼身變人身的事?
“將鬼身變人身,要成功了,甄正不就可以變成真正的人了嗎?這可是好事啊?王鳳菊爲什麼要帶着甄正逃跑啊?”我一臉疑惑地問。
“你是從哪裡知道王鳳菊和甄正是逃跑出去的?”那娘們笑吟吟地盯着我,問:“你這藥店,剛纔是不是有人來過啊?來的那位,還是個女鬼,她對你還很有意思,是嗎?”
就憑薛姐說的這話,我便可以肯定,她絕對已經猜到,甚至看到江夢到我店裡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