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神靈的佈局足夠深遠,也許是艾布納的“劇本”鋪墊得恰到好處,也許是“墮落母神”無法忍受住誘惑……
總之,當最後的英靈藉助開啓狀態的“月亮”牌,建立了足夠的神秘學聯繫,最終用“召喚大師”的能力,打開了“召喚之門”後,一枚如同新月一般的血色寶石驟然降臨,與“召喚大師”的惡靈融爲一體。
緊接着,有着極致美麗的寶石消融,而“召喚大師”惡靈的身體卻開始極速膨脹起來,很快就化作了一個有着小山大小的肉團!
那肉團上面長滿各種各樣的生殖器官,並噴薄出濃郁的緋紅霧氣,將周圍靠近它的東西全部強制交配,無論是廢墟里的植物、動物,還是那些殘垣斷壁,就連被噴涌出的黑泥污染而成的怪物都沒有幸免。
一時間,宛如進入了生命大爆發的時代,無數“新物種”被創造了出來。
別墅裡,艾布納第一時間就擋住了“冰山中將”艾德雯娜的眼睛,免得她僅僅因爲看到就遭受污染,也加入“生孩子”的行列。
畢竟那“肉山”雖然在認知中顯得噁心、可怕,但卻蘊含着“美”的象徵,一般的非凡者想不被它吸引,不去看它都做不到!
而另一邊的克萊恩和莎倫小姐倒都抵抗住了這種“誘惑”,從“召喚之門”開啓,就移開了視線。
艾布納猜測他們之前進臥室的十幾分鍾裡,應該是向“愚者”先生請求了“紙天使”的庇護。
再加上一個是節制派,一個“經驗”豐富,這纔沒被這變成怪物的“美神”污染。。
“那……那究竟是什麼?”“預言家”泰勒斯這時候語氣顫抖地問道。
他身爲半神,擁有神性,抵抗能力就比一羣序列5強得多了,再加上他比較擅長“心理”方面的能力,開發出不少相關秘術,是以在看了那座肉山一眼後,直接切斷了眼球和身體的聯繫,將它們摳出來扔到了地上,這才避免了自身被污染。
可即便如此,那兩顆眼球也開始“懷孕”,並在幾秒後“分娩”,生下了兩隻“眼球怪”。
看着那兩隻有些像“黑丸”的東西被泰勒斯用模擬出的“光明之火”燒成灰燼, 艾布納才簡單回答了一句:
“應該是‘原始月亮’降臨了……”
說完, 他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符咒, 一張刻繪着由諸多符號共同構成的豎眼,顯得邪異而神秘的符咒。
這是……安提哥努斯的符號?“塔”先生竟然有那個家族的物品?在廷根遭遇過“安提哥努斯筆記”事件的克萊恩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符號的來歷。
說起來,“塔”先生當初加入“塔羅會”, 也是因爲他一直唸叨着“安提哥努斯”和“半個愚者”,這才被我拉上灰霧的……
在克萊恩有些聯想的時候, 艾布納察覺到了他的目光, 笑着解釋道:“這是女神賜予的符咒。”
女神?哪一個?如果你是劉博的話, 可能性就很多啊!克萊恩腹誹了一句,表面則保持着格爾曼的冷漠, 沒有說話。
這時候,使用“血肉魔法”重新長出眼珠的泰勒斯也反應過來,作爲一名“預言家”, 他的邏輯能力和分析能力絕對都是頂尖, 結合“知識之神”之前的神諭, 一下就明白了什麼, 試探着問道:“神靈真正的目標,是祂?”
既然“原始月亮”已經入套, 艾布納也無需再隱瞞什麼,他一邊輕輕點頭,一邊用靈性激發了手裡的符咒。
下一秒鐘, 他手臂一沉,從虛空裡拖出了一道人影。
這是位銀髮銀眼的美麗女子, 她沒穿外套,只有一件暗紅色的寬鬆襯衣, 領口的扣子沒有扣上,露出白皙的皮膚。
她的眼神先是顯得呆滯, 但很快就變得靈動,給人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看到這位彷彿是“美”這個詞彙象徵的女士,包括克萊恩在內,在場所有人都被其的容顏和儀姿攝住,暫時忘記了呼吸。
只有艾布納因爲已經經歷過一次這種“美麗”,率先回過神來,行禮道:“恭迎您的降臨, 冕下。”
他不確定莉莉絲在用哪個馬甲,所以稱呼用的比較含糊。
冕下?這位美麗的女士是哪個教會的宗座嗎?回過神的克萊恩、泰勒斯幾人瞬間從這個稱呼展開聯想。
莉莉絲自是知道艾布納的意思,她先是順着窗口,看了眼不遠處的“肉山”, 然後才扯起嘴角,用悅耳的聲音對艾布納說道:“稱呼我莉莉絲就可以了。”
莉莉絲?血族始祖?祂竟然真的還存在?艾德雯娜心中震動,作爲一名知識的追尋者,她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沒想到有一天會看到這位古神的真正面目。
艾布納他竟然和一位古神相識,而且聽莉莉絲女神的語氣,好像還有些交情?艾德雯娜不免生起樂強烈的好奇心。
泰勒斯倒是對神的眷者會召喚來一位古神這件事不怎麼奇怪,倫堡本身也是鼓勵這種跨信仰“交友”行爲的……但他驚訝的卻是身爲序列5的艾布納竟然可以和一位古神平等相交,還被允許直接叫其真名……
“該說,不愧是‘眷者’閣下嗎?”泰勒斯暗暗感慨道。
克萊恩對於莉莉絲的出現卻不怎麼意外,畢竟從之前的“羅塞爾日記”裡就可以知道那位古神依舊活躍,但此刻的他心裡卻滿是凝重,思忖道:最壞的情況出現了嗎?看莉莉絲和“塔”先生說話的隨意……他是劉博的可能性更大了!如果面前的女士真的是莉莉絲,那這都算是‘鐵證’了……畢竟一位古神同時眷顧兩位穿越者的可能太小了。
莉莉絲卻沒管衆人想些什麼,她湊到艾布納耳邊,輕聲交代了幾句後,便化作月光消失不見。
待其走後,艾德雯娜眼眸微動地問道:“這位冕下,真的是血族始祖?”
“是的。”艾布納一邊觀察着遠處山峰上的戰局,一邊點頭回應道。
“‘原始月亮’的本質是‘月亮’途徑的序列1還是唯一性?”克萊恩這時候突然開口問道。
到了此時,他也終於明白了這個“陷阱”的目的。
“‘原始月亮’是一位偉大存在的化身……不過,祂的本質確實是‘月亮’途徑序列1的‘美神’。”艾布納回過頭來,斟酌了片刻後還是給與了克萊恩解釋。
果然……莉莉絲是想重歸神位,所以才佈下了這個局嗎?埃姆林要是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吧?
不過我記得“大地母神”掌握得“耕種者”途徑應該和“月亮”相鄰……如果莉莉絲真的重新登臨神位,“塔”先生要站在哪一邊?畢竟大地繆神好像也很看重他。
一個老情人,一個新歡……嘖嘖,這麼看起來,“塔”先生也不容易啊。
就在克萊恩胡思亂想的時候,遠處山峰上的戰鬥也漸漸激烈起來,雖然其他人不敢去看,但開啓了“純白之眼”的艾布納卻看到山峰上那位有着五米高的“穢語長老”再次化身“太陽”,想要將不斷靠近,並侵蝕、污染着祂的力量的肉山“淨化”。
但和剛剛“太陽神鳥”撲擊結果不同的是,肉山上竟突然展現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息,讓那些“太陽”光芒彷彿不忍心傷害祂一般,紛紛照射到了其他地方。
見此,被黑泥包圍的“穢語長老”終於有所動作,他“艱難”地擡起一柄黑色大劍,向前一指,緊接着祂的身體先是化作了森然濃厚的陰影,旋即拉開“帷幕”,讓那片從空洞裡噴涌出的黑色粘稠狀液體擋在了身前,同時擋住了被強制交配的命運。
無聲無息間,黑色的液體和血紅的氣息碰撞在一起,無數黑泥包裹住了肉山,而肉山發出的氣息也悄然向黑泥和雷霆中的“穢語長老”滲透而去。
可就在這時,肉山和“穢語長老”同時感應到了什麼,向上方望去。
夜幕中,緋紅和雷霆映襯下。一位銀髮銀眼的美麗女士在空中現身,彷彿正要去參加宴會的貴族小姐。
……
別墅的客廳內,透過窗戶見到這一幕的艾布納暗道一聲“就是這個時候”,接着他順手拿起“實景地圖”上自己屬於自己的“迷你”小人,放到了那座山峰上冒出黑泥的孔洞前,被“小聖盃”打開的通道門口。
取得勝利,並摧毀“聖盃”……這就是剛纔莉莉絲在他耳邊述說的任務之一。
在被自己的“無形之手”推動着“穿梭”空間之前,艾布納也念誦起“愚者”先生的尊名。
這讓聽到祈禱聲的克萊恩心中一動,和莎倫簡單交代了一聲,就去往了盥洗室。
至於其他人,由於艾布納之前就說過要去做什麼,所以也不驚訝,只是難免有些擔心。
……
名爲“柳洞寺”的山頂建築前,雷霆、緋紅、黑泥交織在一起,早已將周圍一切破壞,就連那些被黑色粘稠液體污染而成的怪物也在誕生、懷孕、生育、毀滅之間不斷循環着……只有一個通往地下的孔洞依舊完好無損。
突然“穿梭”到此的艾布納感受着不遠處的三股恐怖氣息,咋舌之餘,也不敢回頭,只爲自己“淨化”了一番,就直接躍入了“孔洞”的通道內。
通道很長,但卻沒有多少阻礙,僅有的一些黑泥“怪物”,除了“污染”,也不是太強,被艾布納輕鬆解決。
可就在他即將抵達最深處的宮殿之時,一道人影卻在道路中央擋住了他。
那人大半個身體都在陰影之中,只是因爲染上了“黑泥”和“緋紅”纔將一部分身軀展露出來。
他的面目看不清晰,但身上的氣息卻極爲恐怖,超過普通半神。
艾布納眼睛一眯,回想着泰勒斯之前偵查的結果,很快認出了對方……他正是上面那個“穢語長老”的御主,極光會的“影之聖者”!
他竟然在這裡,看樣子還被污染了……
心中剛轉過這個念頭,艾布納就看到“影之聖者”轉過頭,看向了自己,極致的“墮落”氣息也撲面而來!
這位被污染的“黑騎士”實力比平時更爲可怕,速度也快得讓艾布納都差點看不清。
但即便看到,以艾布納現在的能力也根本躲不開、抵擋不了!
從躍入通道後就開啓了“機械心智”的艾布納面對即將捅入自己心臟的黑色利刃,純白的眼眸愈發冰冷,眉心的“血色紋路”驟然變形,彷彿睜開的第三隻眼睛。
緊接着,他毫不猶豫地捏碎了一直握在手裡的藍寶石吊墜。
那正是“莉莉絲的眼淚”!
霎時間,以艾布納爲中心,令萬物“荒蕪”的力量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