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瑪格麗特旳話,她的男伴嘴角勾起,笑着道:
“阿蒙?呵,我倒期待他會來!那樣的話,他欠我的血債,也就可以償還一部分了!”
說着,他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張年輕的面龐。
如果艾布納在這裡,肯定會認出他就是所謂“卡巴斯基”基地的“代理指揮使”。
“那麼自信?”瑪格麗特挑了挑眉,同時脫掉腳上的高跟,坐到了休息室的沙發上。
她的腰身天生纖細,沒有束腰也充滿韻味,哪怕此時的坐姿相當不雅觀,都像是一幅緩緩展開的美麗的圖畫。
但她對面的青年卻對這幅美麗的“圖畫”熟視無睹,只給自己倒了杯紅茶,邊喝邊說道:“我是對陛下有信心……他曾在我的精神裡留下過一段封印,告訴我那足以給阿蒙一個難忘的教訓。”
“陛下留給你的手段,竟可以對抗阿蒙?”瑪格麗特頗爲靜雅,好奇地問道,“封印了什麼?”
“我不知道……陛下只告訴我不要去窺探,裡面蘊含的信息對我同樣危險……”青年放下杯子,搖搖頭道。
“對你很危險……一旦阿蒙佔據了你的命運,竊取了你的記憶,這段警示祂同樣能得到……”瑪格麗特提醒道。
“呵,阿蒙是看到警示,就不去探尋的人嗎?祂怕是會更興奮吧?”青年冷冷笑了一聲道。
顯然他對阿蒙的性格都有着一定程度的瞭解。
“那倒也是。”瑪格麗特點點頭,接着不再糾纏於這個話題,轉而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來見你吧?紅桃1……”
“大致猜的到……”青年微微頷首,“梅花12。”
說着,他組織了下語言,又繼續道:“但我無法確定……”
“你無法確定?‘復活’儀式不是你主持的嗎?”瑪格麗特皺起眉頭問道。
“但是出了岔子……陛下,嗯,姑且稱那人爲陛下,他在德利恩家的‘黑騎士’身上甦醒了過來……所以我對他的身份還有些懷疑。”青年說到這裡,又將那天他的一些試探轉述給了“梅花12”。
瑪格麗特聽完後, 若有所思地道:“聽起來沒問題……而且德利恩家族的那位在半神之前和陛下的關係也很親密, 其後裔未必不是陛下的血脈, 在塞洛·德利恩身上覆蘇可能並不是問題……
“但根據你所說,他的性格確實不像陛下……可陛下晚年時本就有很大轉變,也不能因此就判定不是……”
青年苦笑一聲, 道:“所以我才說無法肯定。”
“這樣的話……我統領的那支‘黑衣人’就最好暫時不和他接觸……如果他有事召喚,我就先派‘魔女教派’的人到他身邊……直到確定他真的是陛下爲止。”瑪格麗特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呵, 你這位‘魔女教派’的‘紅之聖女’混的還真不錯嘛。”青年輕笑一聲, 打趣道。
魔女教派的高層, 全部以顏色爲代號,比如“白之聖女”、“黑之聖女”和這裡的“虹之聖女”。
“多謝誇讚……但還是比不過你這位‘命運隱士會’的副會長。”瑪格麗特反脣相譏。
之後, 兩人對視幾秒,齊齊笑了起來……只是笑聲中既有開懷,又夾雜着一絲感傷。
還一會兒後, 瑪格麗特才嘆了口氣道:“百多年前那批人, 只剩下你和我了……”
“是啊, ‘方片組’處於明面, 早早就被教會和各方勢力剿滅;‘黑桃組’主要負責國外事務,也因爲失去庇護而被各國情報部門挖出, 最後殘餘人員投奔了公主,加入了‘要素黎明’……”
說到這裡,青年的臉上顯露出了一些滄桑感, 重複了一遍瑪格麗特之前的話:“只剩下我們了!”
“所以,你還在等什麼?不和我懷念一下過往嗎?”瑪格麗特卻忽然解開自己禮服的帶子, 充滿誘惑地說道。
青年卻堅定地搖了搖頭,轉過頭不去看瑪格麗特自動脫落了衣服的身體, 說道:“就算要回顧過往,也得是我的本體來……可不能便宜了這個分身。”
“你還在意這個?”瑪格麗特詫異地道。
……我都不在乎。
“這是對你的尊重……雖然並沒有什麼意義。”青年抿了下嘴脣道。
瑪格麗特聞言沉默了片刻, 彎起眼睛道,“我要是年輕一百歲,也許會愛上你也說不定。”
“幸虧你沒有……愛莪的人下場可都不怎麼好……”青年咧開嘴,自嘲道。
重新穿好衣服的瑪格麗特沒去接這個話茬,反而轉移話題道:“你的本體在哪?之前‘命運隱士聚會’後就留在魯恩沒有回來嗎?”
如果是別人詢問,青年自然不會回答,但對瑪格麗特, 他卻是沒有選擇隱瞞:“我在貝克蘭德發現了一個雅各家族的半神,她似乎掌握着一個寶藏的秘密,寄生在了一位貴族小姐的身上。
“不過那位‘寄生者’的神秘學知識明顯不完整,缺失了很多重要內容, 被我輕易‘影響’而不自知。
“她到現在還以爲,她會被那位貴族小姐束縛,是因爲所謂的‘契約’呢!”
……
晚上九點,瓦林安家族化妝舞會的最後一項重頭戲,新式的“影片”放映也宣告結束後,艾布納和伊蓮這才離開這座豪華莊園,登上了馬車。
——伊蓮之所以會來參加舞會,就是爲了觀察首映的效果……現在看來,她和艾布納的影視公司又一次成功了!
而早在那部喜劇默片開始之前,艾布納就詢問過她要不要將特雷茜接過來照顧的問題,經過幾個小時的猶豫,此刻的伊蓮終於做出了決定:
“艾布納,你將她接過來吧……她現在沒有人可以依靠……就當我報答她在‘黑死號’上的照顧了。”
如果沒有特雷茜的照拂,可以想像她當初在“黑死號”上會迎來怎樣悲慘的命運。
艾布納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只吩咐她先回旅館收拾好行李,就消失在了馬車上。
在傳送去羅思德羣島前, 他心裡想的卻是:
舞會全程並沒有出任何問題……看來如我之前的猜想, 我的“聚會災難”體質很可能源自“純白之眼”!
我之前少有的幾次沒有出事的聚會。也同樣沒用“純白之眼”或者用的很少……
是“純白之眼”的後面有什麼可以引起“災禍”的東西
……
羅思德羣島南部的一座荒島上, 達尼茲正守着火堆無聊地打着瞌睡, 可卻突然看到格爾曼站起身來。
他心中一驚, 忙向洞口看去,只見那位討厭的偵探穿着一件誇張的軍官服裝走了進來。
這打扮地就好像要去參加化妝舞會一樣……真是比“花領結”那傢伙還會裝!
達尼茲腹誹了一句,就看到那個偵探和格爾曼打了個招呼,走到了“疾病中將”的身邊。
對方略微探查了一下特雷茜的情況就皺起眉頭,接着將她打橫抱起,和其一起消失在了洞穴裡。
格爾曼盯着他們消失的地方看了幾秒,不知在想些什麼,然後纔回過頭招呼達尼茲,準備返回藍思島的旅館。
“他們去了哪?”達尼茲追上格爾曼的腳步後,好奇問道。
“他們可能先回了拜亞姆。”克萊恩隨口回答道。他知道“塔”先生的“傳送”距離不算太遠,長跨距的傳送,恐怕得藉助“芳香莊園”的“傳送祭臺”。
“我們之後的目的地也是拜亞姆吧?爲什麼不讓他帶我們一程?”達尼茲地嘀咕道。
因爲我在藍思島旅館付的押金還沒取回來……克萊恩看了他一眼,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