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遠處的迴廊上,司仲源正往這邊走過來。
她有些懶怠應酬,便敷衍着安慰了司重光幾句,匆匆出了清風閣。往慶陽城的街道上走去。
慶陽城因爲靠近迷失森林,四周崇山峻嶺數不勝數,千仞峭壁之間蘊藏着取之不竭的天靈地寶,是以,城中但凡有點修爲的男人,都去挖礦掘寶去了。
城中匯聚着南北各地採買貨物的商隊,熱鬧非凡。
生意最爲興隆的,當屬交易各種天才地寶的拍賣行,與招募人馬的傭兵工會。
她先去拍賣行逛了一圈,見隨隨便便一株七星草都能賣得三十枚金葉子,一時心癢。便隨手從儲物袋裡面取了一塊晶石。準備售賣。
她還沒想好預售的價格,這塊土黃色的晶石便被一個三十多歲的儒服男人拿在了手裡。
男人對着光線仔細看了看,眼中露出驚詫的神色:“姑娘,你這塊薑黃石。從何而來?”
“迷失森林呀!”她隨口回答說道:“迷失森林裡面有各種各樣的晶石,這一塊,是我隨手撿來的!”
儒服男人的眼中露出狐疑的神色:“姑娘的意思是,你橫穿了整個迷失森林?”
她語氣平靜的回答說道:“沒錯!我從南面的?淵城進入迷失森林。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才從裡面走出來!”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身邊不知何時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圍攏過來。
儒服男人看向她的目光當中,也少了狐疑,多了欽佩。
他雙手抱拳行禮,恭聲說道:“韓某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姑娘年紀輕輕,卻能橫穿迷失森林……”
此時,圍觀的衆人聽說她這麼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居然橫穿了迷失森林,也都露出欽佩折服的神色!
有人問:“敢問姑娘貴姓?是我們慶陽城哪戶人家的女兒?”
有人說:“姑娘姑娘,你給我們講講那森林腹地的事情唄!聽說裡面的靈獸都能口吐人言,是真的嗎?”
“對呀對呀,據說還有能吃人的妖花,是不是真的呀?你見到過嗎?”
“……”
大家七嘴八舌,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將她所站的地方圍了個水泄不通。
應付不了這麼混亂的場面。伸手從那儒服男人手中將薑黃石接過來,拿在手中揚了揚,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只想賣塊晶石而已……”
“我要我要!我出五百枚金葉子要了!”一位目露精光,一看就是位修爲高手的男人很快就報了一個讓心動不已的價格!
五百枚金葉子呀,換成金瓜子那得多大一堆呀!
正要搭話,那儒服男人輕嗤一聲笑了起來:“五百枚金葉子?這位兄臺莫不是想要欺負這位姑娘不成?”
目露精光的男人一下子就不樂意了,直着脖頸嚷道:“韓修竹,你少在這裡詆譭我雷克的名聲!你街頭巷尾去打聽打聽,我雷克是那種欺負弱小的人嗎?”
韓修竹被他直眉楞眼的嚷了一通,也不生氣,依舊含笑說道:“這塊薑黃石乃是煉製法寶的上佳材料,能大量的容納與生成土屬性靈氣!薑黃石須在靈氣充沛的地方,潤養千年以上才能成形……,這位姑娘的這一塊,塊頭這麼大,少說也須得花費數千年的時間才能成……,你給人家區區五百枚金葉子,不是欺負人家是什麼?”
那雷克聽了他這樣一番分析,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結巴說道:“我,我是個粗人,哪知道這麼多門道?既然你說得這塊薑黃石如此珍奇難得,那,那我出五百顆金花生好了……”
金葉子變成了金花生!
如果換成金瓜子的話,那豈不是跟一座小金山一樣,要將她給淹沒了?
這真是一個她想都不敢想的天價呀!
場中頓時出現了片刻的靜寂,所有人都看着,等着她的定奪!
怎麼都不會想到,隨手撿來的一塊晶石,居然會需要數千年才能長成這麼大一塊,更想不到這塊其貌不揚的晶石,能賣出如此高的天價!
儲物袋裡面還有幾塊更加漂亮的晶石,若都按照這個價格賣出去的話,豈不是發達了?
正想着,旁邊的韓修竹出言提醒說道:“姑娘,姑娘你願意以五百顆金花生的價格,將這塊薑黃石賣給雷克嗎?”
雷克生怕她改變主意,急忙在旁邊說道:“對呀姑娘,你覺得這個價格滿意不?不滿意的話……”
“滿意滿意!”她連忙說道:“既然雷公子如此識貨,那麼這塊……”
話音未落,人羣后面忽然傳來中氣十足的洪亮聲音:“姑娘且慢!”
一位身穿紫金流雲華服的中年男人大步往這邊走了過來,還隔着好遠,便笑着拱手道:“哎呀呀,我萬寶拍賣行能得姑娘大駕光臨,還真是蓬蓽生輝呀!”
見他客套得有些誇張,不由得微微擰起了秀眉:“你是?”
一旁的韓修竹急忙介紹說道:“姑娘,這位是家兄,姓韓名修文,是萬寶拍賣行的東家!”
訕訕一笑:“我只不過是想賣塊晶石而已,沒想到連東家都驚動了!”
說着,也虛虛抱拳,算是行了禮。
雷克在旁邊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粗聲粗氣的催促說道:“姑娘,我說你這快薑黃石到底賣還是不賣呀?我可沒心情在這裡聽你們閒磨牙!”
一個賣字尚未出口,那韓修文搶先回答說道:“抱歉呀兄臺,這位姑娘的薑黃石,本店決定買來做收藏之用……”
“你,你們這不是仗勢欺人嗎?”雷克不幹了,拳頭一握,雙眼一瞪,好勇鬥狠的架勢就出來了。
急忙息事寧人的插話說道:“買買買!雷克兄弟莫要動氣,這塊薑黃石我賣給你了!”
“嘿嘿,這還差不多!”雷克反怒爲喜,伸手將那塊薑黃石拿在手裡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簡直是愛不釋手。
韓修文神色有些訕然:“姑娘,這,這……”
“韓先生你也別急,我身上還有幾塊晶石,都是從迷失森林的腹地得來的,稍後我拿給你看!”
安撫了失落的韓修文,與雷克進後堂,完成了錢貨交易。
雷克心滿意足的得了薑黃石,還硬要邀請她去城中最有名的知味軒喝兩盅,她正是推辭不過的時候,韓修文與韓修竹兄弟兩個迎面走了過來。
韓修文一團和氣,拱手笑道:“姑娘,在下已經在內院花廳備下了酒菜,還請姑娘賞臉,隨在下過去多少用些!”
正愁不能擺脫熱情滿滿的雷克,得此機會,便順勢說道:“雷克大哥,實在抱歉了,你看我這實在走不開……”
雷克無法,只得癢癢的笑着說:“無妨無妨,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嘛!姑娘,後會有期!”
客套一番,這纔有些不甘心的離開了萬寶行。
回頭對韓修文兄弟兩人說道:“酒菜我就不用了,不過,我答應過你們的,便一定會做到!”
說着,她從儲物袋裡面又取了一塊晶石遞過去道:“給!這也是我從森林裡面帶出來的,我就不開價了,你們看着意思意思就行!”
這是一塊白色晶石,外面籠罩着一層似有似無的煙霧,讓人看不清楚這塊晶石的具體模樣。
韓修文閱寶無數,看見這塊晶石的時候,也是震驚不已,說話都結巴起來:“這,這……”
韓修竹看着這塊白色晶石,激動得眼淚花花都出來了:“這難道就是咱們祖傳鑑寶秘籍上面提到過的幻夢石?天哪,咱們真的見到了,哈哈哈……”
兄弟兩個,喜極而泣,互相望着,哈哈哈的縱聲大笑起來。
被他們笑得一頭霧水,覺得這兩人,不管是喜是泣,表情都好像太誇張了點吧?
她陪着乾笑兩聲,將白色幻夢石放在韓修文的手中,揮揮手,道:“既然你們如此喜歡,那這塊幻夢石就送給你們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快步就下了臺階。
韓修文如夢初醒,急忙追了上前:“姑娘留步,姑娘留步!”
停下來看着他道:“還有事嗎?”
韓修文看向她的目光當中,多了些欽慕,拱了拱手,正色說道:“幻夢石乃是無價之寶!只需要稍加凝鍊,就能成爲絕佳的傳送晶石,持有傳送晶石的人,可以在各個空間自由出入,不受限制……”
“能夠在各個空間自由出入?”她心裡忽然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後悔了。
韓修文看出她的心思,笑着將幻夢石放回到她的手中:“姑娘,這麼貴重的東西,我萬寶行只怕也出不起合適的價錢,你還是留在身邊吧,說不定將來還能用得上呢!”
見他言辭誠懇,與一般的商賈之人大不相同,心中不由得也有了些好感,握了握手中幻夢石,又道:“那我看看我身上還有沒有別的晶石送你一塊……”
韓修文急忙擺手:“不用不用!姑娘乃是天縱奇才,能與姑娘暢飲一番,便是我韓氏兩兄弟的福氣,可不敢奢求從姑娘這裡得到什麼!”
韓修竹在一旁,也含笑搭話道:“姑娘,我們先去花廳裡慢慢聊可好?在下很想聽聽姑娘在迷失森林中的見聞!”
兄弟兩人盛情相邀,她又見差不多也正是用午飯的時間,便也不再推辭拘泥,跟着他們去了後院的花廳!
席間,韓修文再三請問她的姓名,她摸了摸臉上的金色面具,說了三個字:“!”
韓修文一聽這三個字,頓時面色一肅:“?姑娘可是帝都中,那位受九公主庇護的鬼面女孩兒?”
“正是!”她端起酒盞,輕輕呷了一口,心中又苦又澀,道:“承蒙九公主庇護,我才能活到現在!”
她只是隨口感嘆,韓修文兩兄弟卻是放下酒盞,一副惋惜的語氣道:“哎——!我們的九公主哦,沒想到最後居然落得被剝皮拆骨的下場……”
“是呀!九公主出生那日,天邊降下九條斑斕彩虹,將整個穹蒼國都籠罩在一片祥和的光彩當中!那時候,上至皇宮裡面的大國師,下至街頭的遊方術士,都道九公主踏虹入世,乃是祥瑞之人,能興邦旺國!哎,沒想到最後愛錯了人,害得江山易主,國破家亡呀……”
“可憐了那幫忠肝義膽的復國大軍呀,整整七萬熱血將士,原本是要幫着九公主收復河山的,沒想到,最後全都……”
韓修文說到這裡,言語哽咽,眼中淚光閃爍。
心中如有烈火在灼灼焚燒,痛苦萬狀,煎熬不已。
那段鮮血浸泡過的往事,她一直都不敢去回想,此時驀然聽到韓修文兄弟兩人提及,頓時心疼如絞,愧疚難當。
十五歲那年,她情竇初開,懵懵懂懂愛上了大將軍府最不受寵,實力也最弱的庶子剪戰天。
十七歲那年,她仗着有父皇母后的寵愛,不顧羣臣反對,執意下嫁給剪戰天爲妻,住進了父皇母后爲她修建的公主府,剪戰天也從庶子身份走出來,成爲了人人羨慕的駙馬爺!
十八歲那年,她懷上了剪戰天的孩子,年底順利生下一個男孩兒,得父皇賜名一個燁字,隨皇姓,慕容燁!
夫妻兩個琴瑟和鳴,說不出的恩愛纏綿。
變故發生在第二年,她十九歲,燁兒快滿週歲之際。
剪戰天的父兄謀反了,這場蓄謀已久的謀變,一起勢便銳不可當,不到半月時間,剪戰天的父兄就逼宮成功。
顯赫尊貴的慕容皇室,一夕之間,變成了階下囚。
父皇母后以及皇兄皇姐,他們到底承受了怎樣的羞辱與折磨,她身爲最受寵愛的九公主,卻並不清楚!
那段時間,她住在公主府裡面,幾乎是被軟禁了起來,所有的消息都被過濾了一遍之後,才傳到她的耳邊。
那年隆冬來臨之際,她還是得到了消息,慕容皇室一族,無一倖免,全部被剪家的人誅殺殆盡!
她悲憤欲絕,穿一身素白喪服,跨上馬背就要去找剪家的那幫奸臣賊子拼命。
剪戰天站在暗處,對着她的肩頭射了一支冷箭。
箭頭上面淬過毒,她尚未出公主府,便眼前一黑,從馬背上面摔了下來。
醒過來之後,她被禁足,不準出公主府一步!
那年的冬天,真是漫長難熬呀!
無數次,她都以爲那公主府就會是她最後的墳冢,她以爲看不到第二年的春暖花開了……
就這樣被囚禁着,過了不知道多少時日,一年?半年?或者兩年?還是更久?
就在她如同籠中鳥一般,絕望透頂的時候,身邊有人偷偷送信,說是慕容皇室的前朝舊部連同一些忠義之士,已經暗中聚結了七萬復國大軍,只等她出面,一聲號令便可以幫她奪回失去的河山!
她黯淡得沒有一絲希望的人生瞬間就被這個消息給點亮了!
她熱血沸騰,如同將死之人,又神奇的活了過來。
她很快就與外面的將士取得了聯繫,開始不動聲色的部署復國大計。
對她冷落了一年多的剪戰天,這時候又開始頻繁的出入公主府,對她噓寒問暖大獻殷勤!
慕容春惱恨他的囚禁,對他甚爲冷淡,可是架不住兩人之間有一個十分可愛剛會牙牙學語的燁兒,夫妻兩個的關係還是緩和了不少!
這樣又過了大半年,她與外面的復國大軍都已經部署妥當,只等她出面,以前朝公主的身份起義,便定能得到八方呼應,復國大軍的黑甲鐵騎,定會助她收復失去的河山!
就在這最爲關鍵的時刻,她與孩子雙雙染病,臥牀不能起。
她昏睡了整整三日,醒過來的時候,驚覺已經錯過了與復國將領約定的起義時間!
身邊的丫鬟卻告訴她,駙馬爺剪戰天已經取了她的手諭與公主金冊,帶着復國大軍正在討伐他的父兄!
她隱約覺得剪戰天此舉有些居心叵測,可是事已至此,她也無可奈何,只盼着不論成敗,這些熱血義勇的復國將士,能夠全身而退!
無數個擔心的日日夜夜中,她終於等來了前方的消息,剪戰天弒父殺兄,已經讓剪氏王朝徹底傾覆了!
那一日,剪戰天渾身浴血,捧着慕容皇室的傳國玉璽來到她的面前,單膝跪地,將慕容皇室的王權交在她手裡的時候,她感動莫名!
她想,這個男人定是真愛她的,不然的話,他也不會爲了幫她完成復國心願,而弒父殺兄了……
那一刻,所有的猜疑與防範全部消失。
那天晚上,他極盡牀笫溫存之能事,說了很多動聽的情話,從她的手中成功的取得了那隻翠綠色的玉扳指!
第二日,剪戰天憑藉手中慕容皇室的傳國玉璽與那枚玉扳指,成功登上帝位!
而她也很快就被剝皮拆骨,在城門樓前,眼睜睜看着燁兒被摔成一團模糊的血肉!
過往種種,此時又都歷歷在目,那種剝皮錐心之痛,讓她坐在花廳裡,渾身一陣一陣遏制不住的輕顫!
喀嚓一聲,手中酒盞承載不了她的憤恨,應聲而碎!
“姑娘,你,你也莫要太難過了……”韓修文急忙取了素絹幫她擦拭掌心被碎瓷割出的傷口。
韓修竹則陪着她抹了一把熱淚,哽噎道:“哎,可惜了那麼多熱血將士,原本以爲能幫助九公主復國,沒想到最後卻淪爲了不仁之人手中的工具,被用完之後,全部坑殺在了羽沉河,哎……”
聞言一驚:“他們都被殺了?”
韓修竹仰頭灌下一杯烈酒,聲音因悲憤而顫抖:“羽沉河!他們全部都被趕進了羽沉河……,我的兩位結義兄弟便在那復國大軍之中,原本還以爲能載譽而歸,沒想到卻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呀,可憐他們的家小,全部都淪爲奴籍……”
一張臉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煞白!
一直以來,她都以爲剪戰天會重用她的復國大軍,沒想到他卸磨殺驢,居然將他們全部坑殺在了羽沉河!
此時聽了韓修竹的一番話,她才徹底驚醒過來,剪戰天是有多狠,有多絕,有多毒!
她再也坐不下去了。
從懷裡將剛纔賣薑黃石所得的金銀卡,與當初賣雀絲草給司赤風所得的金銀卡全部都塞在了韓修竹的手裡,羞愧道:“韓大哥,這些錢,請幫我分發給當初投身復國大軍的將士們的家小,我,我對不住他們!”
話還沒有說完,大顆大顆的眼淚就砸落了下來!
韓修竹被她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姑娘,你這是?”
“拜託了!”她深深的鞠躬,然後逃也似的離開了花廳,跌跌撞撞的出了萬寶行!
身後,韓修文與韓修竹一直追着她喊了很久,可是她始終沒有勇氣回頭!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身爲一個公主,怎麼能仗着父皇母后的寵愛,去胡亂愛一個不該愛的人呢?
身爲一個公主,怎麼能仗着熱血將士的信賴,置他們的生死性命於不顧呢?
這一切,就是她的錯!
她急火攻心,步伐虛浮,經過一座雙拱橋的時候,差點跌下橋去,幸虧身邊一位華服公子伸手扶了她一把,她纔沒有一頭掉進河中!
穿行在人羣當中,迎面與一支疾行的商隊差點撞上,又是一位年輕的華服公子伸手將她攬到了一邊:“小心!”
她淚眼婆娑,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樣貌,只啞然說了一句‘多謝’,便繼續往前面走去。
她失魂落魄,在街上游蕩了不知道多久,回到清風閣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
清風閣的門口熱鬧非凡。
不僅司仲源等幾位司氏一族的長老都在門口翹首以盼,還從人羣中看見了宮北庭與商夫人!
他們也從帝都趕過來了?
難道今日他們的寶貝女兒宮玉芙要從叢林裡面出來了?
正這樣想着,幾輛豪華馬車嘚嘚嘚的駛了過來,馬車尚未停穩,宮北庭與商夫人就殷切的張望道:“是玉芙,真的是玉芙回來了!”
“哎呀,我們玉芙可真能幹,這麼年輕,就橫穿了迷失森林,這真是我們宮氏一族數百年來的第一人呀!”
兩口子互相吹捧着,很快就將宮玉芙吹成了一朵花,還是天上絕無,世間僅有的這一朵花兒!
情緒低落,有些看不下去,正準備從側門進去,忽見車簾掀開,宮玉芙從馬車上面下來,撒嬌的撲進宮北庭的懷裡:“爹爹,你看,我得到了一枚聖獸的蛋卵!”
“哦呵呵,我家玉芙好大的造化,居然能得到聖獸的蛋卵!”
宮北庭一臉慈愛,莫要說宮玉芙真的得到了聖獸蛋卵,就算她從裡面順便撿個什麼東西回來,他都能相信那是舉世罕見的珍寶。
商夫人倒是看得比較認真。
她越是看得認真,便越是壓抑不住激動亢奮的心情,激動得差點就手舞足蹈起來:“天哪天哪,這真是聖獸的蛋卵呢!你們快來看看,我家玉芙居然得到了聖獸……”
兩口子這番動靜,惹得一貫淡定的司仲源等幾位長老也都圍攏過來,一番鑑定之後,都認定這確實是上古聖獸留下的蛋卵!
一時之間,各種讚譽讚美之詞鋪天蓋地而來,宮玉芙瞬間就成了整個穹蒼國最有天分最有福氣之人!
站在遠遠的看了一眼,發現被他們視若珍寶捧在手裡的,正是當初在聖獸洞,被綠猿獸的鮮血污染過的那一隻蛋卵!
重光說過,被鮮血污染過的蛋卵,就算孵化出來,也會十分噬血兇殘,養在身邊,不易掌控……木冬聖劃。
沒想到,居然會被宮玉芙給得到了!
看他們那副視若珍寶的模樣,她現在若過去說這蛋卵裡面將會孵化出噬血兇獸,只怕會招來所有人的白眼吧?
算了,懶得理他們,由他們去吧!
卻見宮玉芙的目光在人羣中掃了一圈,有些失落的問道:“司伯父,重光哥哥呢?他還沒從森林裡面出來嗎?”
司仲源回答說道:“你說重光呀?重光前日就已經回來了,這孩子,一回來就借了我的紫焰金爐,說是要煉製什麼要緊的丹藥,整整一日一夜沒有閤眼呢,這會兒,恐怕還在休息!”
宮玉芙一聽重光哥哥一回來就忙着煉製丹藥,很快就想到了當初他提到過的修顏丹,看來,他對那個醜丫頭,還真是上心得很吶!
她噘着嘴巴正是氣悶,眼角餘光便看見了站在遠處的!